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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闹也得有点儿谱啊,黑叔不是不要你,他也是为你好。”我很想把黑叔的一番苦心解释给他听,不想让他继续这么胡闹了。
他却摇头说:“你别跟我讲道理,我什么都懂,但我不想听!不管他为什么,他不要我和我妈是事实!我们谁也没非得要求他什么,我只想跟很多小孩一样,能每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
每天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还真是个无比奢侈的要求。我沉默了,扭头看向陈觉,他嘴里放还在一支没点燃的烟,仍然注视着远方,但眼神却有明显的变化。
陈觉忽然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着了,眼睛没看陈浩然,迈步就走。陈浩然见状怯生生的叫了声,“觉哥”,陈觉背对着他一摆手,冷冷的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也别喊我哥!”
看着陈觉走开,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也不想去追他,只能冲陈浩然无奈的摇摇头,事已至此,责怪他也无济于事,他同样是个想用与众不同的行为来彰显自己特殊感的家伙,只是闹得比我们过分了许多。
这时耗子出来找我们,对我说:“太子,警察要来问那药的事儿,我教教浩然怎么说,你就别露面了,省得麻烦。”
“哦!”我点点头,毕竟涉及到药物类毒品,想必医院联系警方了。
耗子把陈浩然带到一边儿告诉他该怎么应对警察,我离开住楼前,想找地方转转,等警察走了再回来。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院里,心却莫名的难受起来,站在那儿眼前一片朦胧……
第0573章最后的卫道者
在医院守了一夜,月儿还没醒,我甚至开始担心她会不会醒了。耗子他们对我守口如瓶,谁也不告诉我月儿的究竟怎么样了,我只能守着病房外面干着急。
我不敢想象,如果月儿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我曾经答应徐姐姐好好照顾月儿,可弄成这样,我怎么有脸面对她的在天之灵。要是一无所踪的军子也知道了月儿这样,肯定也会心如火烧吧。
耗子一晚上都在应酬来查这事儿的警察,十分疲倦,过来要带我回向西街,虽然我不愿意回去,很想在这一直守着等月儿醒来,但他告诉我老爸非找我回去不可,有话要问我,我料想老爸是要质问我关于那药的事儿了,心里不禁又害怕起来。
回去的路上耗子告诉我,现在不是光道上,连警察都知道老爸给郑瘸子开了绿灯,加上之前小峰的事儿,已经有人谣传和怀疑老爸也参与其中,这让我感到惊讶。
“老爸就是把几个场子给了出去,也没跟他们合作,而且那些场子现在也关了,跟没给一样,那还跟我老爸有啥关系?”我急了起来高声说。
耗子摇摇头说:“那几个场子跟天宇哥做出让步相比什么都不算,对很多人开始这意味着得到了卖毒的通行证。如果不是赶上闹非典,西区毒的早就成灾了,肯定会有人认为天宇哥和郑瘸子之间的协议里有别的猫腻,毕竟天宇哥从前是最敌视贩毒的。”
虽然我希望老爸能坚守,可我明白,现在的形势即使他也有心无力,但求自保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前我以为郑瘸子顶多是个混子头儿而已,可那天去过金虎大厦后,我意识到这人绝不简单。别说老爸能不能拼过他,即使是旗鼓相当,可现在一心想躲避纷争、归隐乱世的老爸,他怎么可能去和那帮没人性的毒贩子鱼死网破呢。
回了向西街,我跟老爸交代了那袋药的事,他沉着脸听我讲完,严肃的问:“你碰没碰?”
“绝对没有!”我急忙否认,我深知老爸对那东西的态度,真怕他误会。
可他的眼神似乎不太相信我,这让我感到委屈,又不知怎么证明,只好提起小峰,告诉他如果不信可以找小峰去核实。
老爸愣了下,似乎还不知道小峰去给郑瘸子看场的事儿,耗子忙说道:“好像也是不长时间的事儿,带着他剩下的那伙人在那看场子。”
老爸沉默片刻,去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但我看不出他在嘲笑什么。
“你记住,除非我死,不然你永远都不能碰那东西!”老爸指着我警告道:“我不想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因为那害人的东西……跟我作对……”后面几个字像是他后想出来的,我不知道他原本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保证不碰!”我承诺道,确实打心底对那东西深恶痛绝。
“浩然咋样了?”老爸又问,我告诉他陈浩然被送回家了,警察也盘问过他药的事儿,然后还提起陈觉揍他的事儿。
“你没跟着动手吧?”老爸问,我摇摇头说:“想削来的,可陈觉当时挺吓人,我就光顾拉他了,没上去手……”
老爸白了我一眼说:“没动手就对了,别人碰他也就碰了,你别让人看笑话,让你黑叔知道了也不好。”
本以为老爸会怪罪陈浩然,没想到他竟这么说,我不得不觉得他是有意偏袒,不明白老爸为什么如此纵容陈浩然。
老爸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叹了口气说:“别觉得我偏向他,我也生气,可他还是小孩崽子呢,我能咋办?大人都管不住自己,又凭什么去怪罪被影响孩子呢!”看来,他面对这个正在变质的世界也感觉到了无力。
用耗子的话说,虽然区区一小袋药在警察那好解释,但人言可畏,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对他虎视眈眈的官方和视为他眼中钉的对手,每个小纰漏都可能是他们打击老爸的机会。
老爸可谓是这个时代最后一个江湖道义的捍卫者,可在难以阻挡的形势面前,他也只能无奈妥协,而西区所谓的江湖也就从此彻底沦落。我仿佛看见,危墙之下,众人袖手旁观甚至还有人去对面推墙,只有他一个人在孤独的努力支撑,直到无力坚持,可墙在倒塌之际,人们不自责不追究始作俑者,反而非议和怀疑他这个最后离开之人,好像全都是他的错。
我真想问老爸他累吗,他怕吗?可这样的话我问不出口,我怕他承认,可他如果否认,我又会觉得他是在逞强。也许,对他无条件的继续信任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家,陈觉的奶奶还躺在床上,这次的事儿她吓得不轻,哭得死去活来好几次了,我明白她心里更不好受,毕竟和月儿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把月儿当成自己家的孩子了。
老头把诊所关了在家照顾老伴,陈觉却还在忙着他自己的“工作”,这让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每天为那些非法的勾当如此忙碌着,他追求的是什么呢?
陈浩然在另外一个房间昏睡着,药带来的后作用让他疲惫不堪,我真担心他会上瘾。看着他衣服都没脱蜷曲在床上,即使睡梦里也是副愧疚痛苦的神情,心里虽然怪他,可却也发不起火来了。
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被,我坐在书桌前一片茫然,搞不懂上天为什么总是折磨人,连小小年纪的月儿也不放过,这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
无意扫见了菲菲的手包,才想起本来说好要还她的,可出了这档事儿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早点给她也许就没这事儿了。这丫头也怪,打电话急着要,我露面,她却不找我,要是碰见她,我真想劝劝她,让她也别动那东西。
本想借这事儿找下孟露,并不是我多急着联系菲菲,而是我想听她的声音了。因为上一次迪吧的事之后,我就意识到她在我心里位置仍然很重,但我没法表达给她,她也不会知道。
第二天我去了学校,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一点上学的心思也没有,可夏临打电话告诉我,如果我再不去学校把诊断交了,学校就准备把我当成疑似非典人员上报了,我可不想惹那麻烦。
大家伙都开玩笑问我非典怎么治好的,我却没心逗闷子,只是敷衍应付着。坐在教室,心里记挂着月儿,情绪也很低落,忽然呼机响起来,是一个看着很眼熟的号码。
凭记忆,我想起过去孟露似乎常用这个电话找我,我一下就混乱起来,不相信她还会联系我。如果真是她,这个电话我到底要不要回,这样的心情实在让我纠结。我心里断定跟她不会有可能,可却还是忍不住想去触碰,说不清到底为了好奇还是为了刺激。
我终于还是没能坚守住自己的意志,下课的时候给她回了电话,电话接通,只听见她声音冷冷的说:“我有事儿找你,下午去你学校门口等你,咱们当面儿说。”
“好吧。”我也冷淡的应了声,可这种冷漠相对让我心里很难受。
放下电话,我又茫然起来,我没考虑她找我干嘛,而是想着到时我该怎么面对她,与她之间到底算是一种什么关系。一直到放学我都心绪难平,想到可以见她,有种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