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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终身大事,光害羞怎么能行?”许樱哥笑笑,正色道:“他不懂事,我却不能像他一样不懂事。这样。我送他两盆秋兰,加起来刚好是四四之数,也算讨个好彩头。”
姚氏很赞同她的做法:“既然要成婚,当然要讨个好彩头,老苏,你去开了老爷的花房,让二娘子好生挑两盆花出来做回礼。”无数的担忧在此刻都成了虚妄的影子。谁也帮不了许樱哥过日子,既然≮我们备用网址:。3uww。≯许樱哥想要讨个好兆头,乐意同张仪正有来有往,那便要全力支持。
许樱哥望着姚氏等人灿然微笑:“母亲、嫂嫂放心,日子是我自己要过,我便是不能如同大姐姐一般聪慧,却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他要好好过,我便好好过。他不想好好过,我也要好好过!”日子总是要过的,她就当是高中毕业。从家里去了一个叫大学的地方,虽然那边的尖子生很多,课业更繁重艰难,但总要拿到毕业证,做个优秀毕业生,拿下奖学金才是。先就要让自己好过了,哪里又管得了舍友是否会因此眼红,教授其实不太喜欢她?
“好!说得好!走,好女儿,爹爹带你去挑花。”许衡从外头快步进来。也不隐瞒许樱哥:“有消息称,钦天监已经拟定了好日子,就等明日圣上定夺了。”
姚氏轻声道:“现下已是中秋,若是春天成亲,那便只剩下短短几个月,怕是有些忙不过来。老爷看是不是……拖一拖?”
许衡轻轻摇头。伐晋在即,朝中需要稳定,最起码是表面上的稳定,无论是帝后还是康王府,都不会答应这亲事拖下去的。
姚氏叹了口气,继续同两个儿媳商量许樱哥嫁妆事宜。
晨风吹过庭院,在门口打了个旋儿,穿过莹润的珍珠帘子把一缕秋兰的幽香送到了六曲连地花鸟银交关屏风后,张仪正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道:“许家还没回音么?”
俏婢雪耳微笑着递上一杯不冷不热的漱口水,道:“许家二娘子送了两盆秋兰做回礼,开得真正是好。”
张仪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道:“拿进来我看。”
雪耳回头看了帘旁伺立的两个丫鬟一眼,那二人立即将那两盆幽香扑鼻的秋兰送到了张仪正面前。他送她菊花,她便送他秋兰,有来有往,正是交好之意,终于还是屈服了么?烈马一样的许樱哥到底还是敌不过这喧天的权势。又或者,她此时正微笑着提了一壶滚开的水从那两盆菊花上头淋下去,无情地耻笑着他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深情。一想到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张仪正原本有些得意的心情突然不好起来:“拿下去。”
雪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笑着试探道:“那婢子就把这花送一盆到书房里,另一盆留在外间如何?”
张仪正大发雷霆,恶狠狠地骂道:“你是猪耳朵?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拿下去!”
雪耳仓惶请罪,打发其他丫鬟拿走那两盆兰花后温柔地递过一块温度适中的毛巾,继续轻声道:“恭喜三爷,王妃那边才传来的消息,钦天监挑定了日子,婚期定在明年二月十二。此时王妃已同世子妃、二奶奶一同商定诸般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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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半夜突如其来的烟火爆竹声扰得人睡不安稳啊,很久不见的亲戚朋友们也得互相拜见吃吃饭联络一下感情,过年果然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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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冬雪
瑞雪兆丰年,鹅毛大雪不停地下,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亮得冷得让人不想出门。康王妃所居的宣乐堂中却是感受不到半点寒意,上等的银丝炭在装饰着华丽纹饰的黄铜火盆里熊熊燃烧,墙角可爱的香狮子轻柔地吐着清新的香味儿,窗边的美人瓶里供着初开的红梅,漂亮可爱的婢女们立在廊下一边赏雪一边低声说笑,其乐融融,暖香温馨。
“上次回了两盆兰花,这次送的是个亲手做的荷包,手艺挺不错的。”康王妃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竹报平安荷包,对荷包上所表现出来的针线功夫和配色品味非常满意:“许家这姑娘很有几分意思,听说她这些天来一直都很懂事?”
曲嬷嬷习惯性地微倾着身子,微笑着道:“是这样,非常安静懂事。”顿了顿,带了几分玩笑之意道:“老高、老袁二人攒足了劲儿尽是全没地方使。老高说,她教导过那么多的闺阁千金,竟然是再没遇着过这样好教的学生了,聪慧努力勤奋知分寸,温顺讨喜还爱笑。”
懂了事,知道分寸就好。康王妃道:“她聪明懂事,我也能放些心。”
曲嬷嬷心道,聪明可不代表听话,日子还长着呢,谁也说不清日后是个什么情景,但这话却不是她这个身份所能随便说的,她便换了另外一种说辞:“是,若许二娘子是真的懂事并想通了,想来大家以后都会和和美美的。”
想起许樱哥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些特质,康王妃的两道秀眉不悦地轻轻皱了皱,看着曲嬷嬷不说话。
曲嬷嬷弯腰俯首,多余的话没有,面上却是一点悔色和害怕都没有。
二人多年主仆,康王妃当然是绝对信任她的,自不会怀疑她是别有用心或是挑唆。康王妃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做婆婆的当然是宁愿儿媳温顺听话。但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我也是知道的,她若一味只知温顺听话,什么都由着那混账胡来,将来这日子可过不下去。”
曲嬷嬷低声道:“两强相遇,总有一方要退让。三爷的性子也强。”这夫妻二人过日子,若是都好强不肯相让,那怎么办?必然是凉拌了。
康王妃有些发愁:“儿子太强横,怕儿媳没本事管不住。儿媳太厉害,又怕儿子吃亏,这做娘的左右都是为难。我只希望她是真的懂事知分寸,我自不会亏待于她,不然……”她的话没说完,眉间却是一片厉色。
丫头秋实在帘外低声道:“王妃,雪耳来了。”
康王妃收了脸上的厉色,淡淡地摆了摆手,曲嬷嬷便道:“让她进来。”
青色的绣花棉帘被掀起,两朵莹润的雪片趁机飞入房中。又飞快地被迎面而来的暖气融化,然后消失不见。雪耳垂着头。碎步走到康王妃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婢子给王妃请安。”
康王妃凝眸打量着脚下的俏丫鬟,雪耳发上插的珠花并银簪子都是自己赏的,穿着湖蓝色的绵袄配淡红色的绵裙,衣裙虽然厚实,却丝毫掩盖不去她玲珑的曲线。这个丫头是自己精挑细选了放在小三儿身边的,做事一向周到细致会看眼色,很得小三儿喜爱。去年秋天小三儿病重。许多人都想法子托关系希望能换个好地儿,唯独她一直守着甚至存了死志,故而在小三儿缓过来后脾气暴戾古怪。坚持要责罚并赶走身边所有亲近服侍之人的情况下,自己也一力坚持让她留下来,只因为自己相信这丫头对小三儿是真心的。
人对于与自己共同患难过的人总是存了那么一分怜惜之意,哪怕这丫头身份卑贱,但始终也和自己共同渡过了那么艰难的一段日子。康王妃轻轻出了一口气,语气也不知不觉地温和起来:“起来吧。”
雪耳恭恭敬敬地谢了才敢站起身来,乖巧地立在一旁听问。
康王妃把手上的荷包轻轻放在凭几上,轻声道:“三爷这些日子如何?”
雪耳如数家珍:“三爷昨日早上吃了四个银丝卷和两碗粳米粥……昨晚上亥时末歇下的……今日早上遵从王爷的吩咐去了外府武场上跑马练枪,一共练了大半个时辰……”她的汇报十分详细,小到张仪正吃了多少碗饭,多吃了什么菜几口,大到张仪正和些什么人见过面都一一道来。
康王妃却是半点不嫌烦,听完之后微微点头道:“很好,虽然他长大了,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总这样细致地管着他,但我问你的时候,你便要能说得出来。不能一问三不知。”
雪耳赶紧道:“是,奴婢一直谨遵王妃教诲,断不敢有半分懈怠和私心。”
康王妃道:“我自是知道你不错的。三爷这会儿已经出门了罢?”今日是许家那位叫做许扶的旁支子弟,也就是上次救下张仪正的从九品小官儿的成亲,人家倒是没想着要请张仪正,偏张仪正不知从哪里得知此事,让王府备了一份重礼,老早就和她说过今日必须要去。可这天气这样糟糕,雪下得仿佛没个劲头似的,张仪正的伤又才好,她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并担心。
雪耳忙道:“是,吃过早饭就出去了的。”又似是康王妃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微笑着道:“三爷穿得厚实,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