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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个,也还是杀。”
尘空不是个傻瓜,又怎么会不知道花无言是利用他借刀杀人。所以,他并不上当,只是兀自冷笑一声,只是,当第三个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冷笑便就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赵管家!”
那带着一点胆怯与颤抖的声音,虽然不若平日的坚强,却如此熟悉,他每一次听见,都会暗暗觉得甜蜜,可是面上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是的,他喜欢这声音的主人,喜欢到了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的地步。所以,他盗走了佛宝,到这小镇上隐姓埋名,为的,只是能够离她更近一些。
可惜,她喜欢的却不是他,而是她的亲哥哥。
他与她之间的鸿沟,即便是近在咫尺,也仍旧永远无法跨越。
那声音的主人,是付秋娘!
见到尘空的表情在瞬间骤变,千色这才露面。“付秋娘,你与尘空可谓渊源颇深,他为了你监守自盗,隐姓埋名。”她摇了摇头,澄澈的瞳眸深邃黝黑,像是一把剑,毫不留情地直入人心:“可你如今与他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竟然没有认出他。”
“尘空?!”付秋娘看着眼前的赵管家,怎么也无法把这个一听便不该是名讳的东西和他联系在一起,愣愣地发了好半晌的呆,她才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你是若泉山上那个小道长!?”
那一年,哥哥说去京都谋生,年底便托人带了不少钱回来,可是却不见人。虽然那一年的年夜饭,她与老爹吃得甚为丰盛,可是她心里却隐隐不安。大年初一,她便收拾细软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京都在天子脚下,自然是十里繁华,她一路走一路看,只觉眼花缭乱。只是,她从没有想到,她的哥哥,竟然为了她,自愿卖身入了男娼馆,以色侍奉那些达官贵人,受尽了侮辱。
匆匆见了一面,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京都,一路浑浑噩噩,胡思乱想。路过若泉山时,她也随着那些信道的教徒一同上了若泉山。她跪在佛宝洞前三天三夜,一直在喃喃自语,不求别的,只求天山的神明保佑她的哥哥,她的心上人。
甚至于,她立下了重誓,此生不嫁任何人,定要与哥哥相守到老。
那时,在佛宝洞中守护麒麟眼菩提子的,正是尘空。
他眼见着这个女子跪在地上,絮絮叨叨,泪流满面,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多年修道的心,突然狠狠地被拧疼了!
那一刻,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眼见着千色到了,青玄立刻便扬高声音,带着一点点邀功的自得:“师父,你猜得一点都不错,那赵富贵今晚据说在赵府悬梁自尽,官府的仵作已经在验尸了。”本来,师父是不怎么愿意让他一个人去打探消息的,可是,他自认这几天下来,也算是累积了不少见识,再说,他身上带着戮仙剑,必要的时候,也能自保,千色,这才勉强同意与他兵分两路。
千色略略点头,凤目半合,浓密簇黑的睫毛微微下敛。“尘空,这事,恐怕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吧。”抬眼瞥了瞥满脸阴沉的尘空,她眸底邃光幽幽,掠过一丝意味深长。
一听见赵富贵已死的消息,尘空眼中的冷凝便就更多了一分。“赵富贵作恶多端,他该死。”咬了咬牙,他闷出一句话,可是神色却异常平静,无异于是承认,赵富贵的死是他一手安排的。
没错,赵富贵根本就不是悬梁自尽,而是被他勒死的!
“那古蕙娘呢?”见他对自己满手血腥的举动毫不在意,青玄立刻不失时机地反问:“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不仅害了她,还要将她的魂魄用法器镇在染缸下头,害得她化身罗刹,死后也不得安生?”
见到了古蕙娘在九重狱之中的悲惨遭遇,青玄是愤愤不平的,遇到个见钱眼开的负心汉,已是命中的大不幸,可偏偏,还要无辜地被人戕害,究竟,天理何在?
“这事,我无话可说。”尘空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沉声开口,拳头在手中轻轻握起,瞬间却又松开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里,那么,是要送官府法办,还是要送我回清风观听候发落,我悉随尊便。”
“赵管家,那古家的小姐,真是你杀的?”尽管在心里,付秋娘不愿意相信这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她仍旧不得不颤抖地开口,想要再一次确定。
她与这赵管家相识也已经六七年了,每一次,她与他说话时,都能感觉到他目光的温暖与柔和,她想,这是一个温柔而有安全感的男人,他的情意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对于自己心心念念了数年之人,尘空无法漠视,只能把头瞥向一旁,不让任何人看清他眼中的情绪,暗哑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苦涩,只应了一个字:“对。”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一听这话,付秋娘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之前,她听赵管家说起赵富贵奸污了古蕙娘,心里也有过担忧,一旦赵富贵真的娶了古蕙娘,那么,她的儿子定然就没有了倚靠,说不定,就连她们兄妹乱伦之事,也会随之暴露。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只是忧心自己怀胎十月诞下的痴儿,如今,付云川已是病重难愈,她过得甚为清苦,倘若赵家真的不管那痴儿,她该要如何养活这个家?
所以,赵管家便就因着这事而杀了古蕙娘么?
“人是我杀的,我必然一力承担。”尘空开口撇清一切关系,不想将她也卷进这件事当中:“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眼见着他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花无言眼巴巴地瞅着那桌案上的十八颗麒麟眼菩提子,知道自己已是得不到了,顿时觉得气短胸闷!
“尘空,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如今,何必还要躲躲藏藏这么不爽快?说来,你也算是道门中的一颗痴情种了。”他不无讽刺地接过话去,不满意事态在千色师徒出现之后,便就天翻地覆,就连他,也成了个不关紧要的闲角儿。好吧,他承认,他也曾经想要做一颗感天动地的痴情种,可惜,老天下了一场雨,将他心里那颗痴情种给活活淹死了!
看着面前的千色师徒,不自觉地在脑子里参照流言,假想着这师徒二人是如何缠绵悱恻双行双修的,他便更觉怒意难扼制,心里那颗被淹死的种子发了涨,非得要找点办法发泄才可,便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一并倒了个底朝天:“你杀了古蕙娘,将她的魂魄用麒麟眼菩提子镇在染缸下头,借天时地利人和之变,让她化身为罗刹姬,搅得赵家鸡犬不宁,尔后,你就趁机从中作祟,想要搞垮赵富贵,为你的心上人出气。不过,赵富贵到底老奸巨猾,觉察了你的意图,处处提防,你无从下手,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他。这样,不管你最后是顺利逃脱也好,又或者是被官府给法办了也好,反正,赵富贵在名义上也只有一个儿子,你的心上人自然也可以母凭子贵,承继赵家的家产,过得衣食无忧。”
最后,见着尘空脸色发白,付秋娘满脸惊愕,他觉得自己也算是回本了,发泄了,把自己的愤然转嫁到别人身上了,这才呵呵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竟然还要欠揍地反问:“我可有说错?!”
菩提子
听到“痴情种”这三个说不清是褒还是贬的字眼时,青玄无意识地看了千色一眼,突然捕捉到千色眼中划过的一道光亮,尔后,她虽然气势依旧,冷傲不减,可是,那眼眸却是微微敛了。
青玄心下觉得怪异,当即便细细地对千色一番察言观色,竟发现她眼眸中隐隐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低落。
低落么?
这神情,他还从未在师父的脸上见过。按着白蔹小师叔的说法,师父素来好强,冷面少语,若非触景伤了心底深藏的情弦,又怎么会有这般模样?他猜想,莫不是师父触景伤情,又回忆起了什么往昔鸡毛蒜皮的倒灶事?
这么想着,青玄略略转头,看着眼前的尘空,突然也觉得像是受了震撼,仿佛是在三生石上看十世之前的自己。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不可能再追忆当时的心境,也体会不到自己当时对那芍药花妖究竟有多么怜惜,才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可是,他却也懵懵懂懂开始明白情事的个中奥妙。
师父,会不会是想起了那负心无情的风锦?
难道,师父心里还念着他?
是了,肯定是了!
否则,小师叔也不会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师父不知觉悟!
那风锦到底是什么模样,竟能惹得师父如此念念不忘?!
不知为什么,青玄这么想着,突然从心底涌上来一阵怪异的味道,极快地在他的四肢百骸并着脏器当中轮回肆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