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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药也对这没什么印象,平生就着云泽元君的话细细一想,也觉得在理:“难道我真的记错了?”他微微蹙了蹙眉,理了理思绪,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记忆里一闪而逝,想要抓住却是再也觅不到痕迹。
见平生这幅表情,云泽元君的心都要揪紧了,生怕自己露了破绽。“我看帝君近日太过忙碌,一定是记错了。”他将那不经意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看似调侃地补充着,可心却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般。
平生笑了笑,似乎不在意这个问题了,只是搁下手中的笔,淡淡地道:“若说来,我倒也觉得奇怪,自从帝尊将红药给送来,我那疼痛的宿疾倒真的像是烟消云散了,莫不真的如帝尊所说的那般,红药就是他为我找到的医治宿疾的灵药么?”
那一瞬,平生的话才出口,千色研|奇|墨的手便又无法抑制地轻轻|书|颤了颤,可她咬了咬牙,不着痕迹地敛了一切的情绪,只是那研墨的动作越发地缓而重了。
“一定是的。”云泽元君一直在偷偷看着千色,自然也没能错过她那瞬间的失态。明知这么说不够厚道,可他却还是不得不岔了话题:“红药,红药,难怪前些日子帝君特别喜欢红色……”奇Qīsūu。сom书他留了个意味深长的话尾,转而望向红药,心里在悄悄地哀叹。
其实,细细说来,他也很佩服千色。一个女子,被削了仙籍,诛了修为,锁妖塔中百余年不见天日,如今,需要怎样的坚强,才能够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在眼前却陌不相识?帝君转世之时喜欢上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如她一般的女子,堪称凤毛麟角。
任谁见了她,恐怕也只能叹一声“宿命弄人”。
“帝君喜欢红色?!”听着这一番有生搬硬扯之嫌的话,红药辨不清其中的深意,脸倒是更红了,可到底无甚阅历,竟是不明就里地将话题给意外地扯到了千色身上,没半分心机地道:“难怪千色姑姑一直穿着红衣,原来是因为帝君喜欢红色,明日,我也换身红衣去。”
云泽元君愣了一愣,转过头一看,见千色果然是穿着一身惹眼的红衣,而平生的视线也因着红药的话转到了千色身上。他心中哀嚎一声。本想岔开话题,不想如今却是弄巧成拙!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察觉到平生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千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却仍旧能将自己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其实,对于那红药小丫头,她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烦,只算得上是毫无感觉,从来都视而不见。在她看来,留在紫微垣唯一的意义就是能多看青玄一眼——是的,在她看来,平生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样貌也与青玄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可是,在她眼里,那仍旧是青玄。
这世间,她的恋慕,唯有青玄,那个挖了自己的心也要救她的孩子。
至于其他,她倒是真的不在乎了。
“是呵,千色一直都穿着红衣——”看着眼前那艳如血一般的殷红衣裙,心头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平生低敛的黑眸失神了片刻,才重又拾回神智,若有所思地直视着眼前的千色:“若我没有记错,千色是比红药早一日来紫微垣的。”
这一次,他视线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了她研墨的手上。
她的手纤长而瘦削,大半都掩藏在那宽大的衣袖的内,往往只露出手指。而这一瞬,偏巧得很,平生竟是见着千色手背上那暗褐色的伤痕。
那应是一个早年的旧伤口了,如同经霜龟裂的干涸树皮一般,那豁开的口子像是永远也不会再愈合一般,透出一种怪异的褐色,在她的手背上显得颇有些突兀。
平生是个明眼人,又怎会看不出这伤口的玄机?!
这分明是挖肉补伤后伤口无法愈合而留下的痕迹!
只是,下一瞬千色却像是察觉了他视线落下的位置不对劲,停下手里正在研墨的动作,欠了欠身子便就出去了,那伤痕也照旧被掩藏在了衣袖之下,一如她的那些伤与殇,不愿被任何的人窥见。
云泽元君本就有些心悸与心虚,如今见平生望向千色的神色若有所思,心里便更加忐忑。他力持着镇定,待得平生将关于赶赴长生宴的细枝末节都交代妥当了,这才像是忙不迭地一般出了紫微殿。
“帝君,你看元君大人他——”倚在大殿门边,望着云泽元君那极明显地追随千色脚步而去的身影,红药似是有些失望,神情中有了一丝落寞,闷闷不乐地询问平生:“他是不是对千色姑姑有意?”
“哦?!”平生不置可否,只像是有些诧异地应了一声便俯下头去继续处理公文,在某个她所见不到的角度,那犀利的黑眸骤地眯了起来,厉芒乍闪而逝。
他如今在意的其实并不是云泽对千色是否有意,而是一些莫名的巧合。
如果说千色手背上的伤痕是挖肉补伤所致,那么,那定然是在她本身也极其危险的时刻。她到底有着天界朱雀的血统,若不是某些非常的因素,那些伤决不至于留下。
至于她肯挖肉补伤的对象,除了那凡人,不用再做第二人想。
最终,他压低声音抬起头,带着几分不经意,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连语气也是那般漫不经心,黑眸灼亮得骇人:“红药,替我去唤凝朱来,我有些事要问她。”话虽是说得平静,可眼风微微一扫,影影绰绰间已是带了几丝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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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元君出了紫微殿便就没见着千色的踪影,一时纳闷之下询问了好几个侍宸,才总算有人开口,说看到那性子孤僻的千色姑姑往扶桑树下去了。
扶桑树在紫微垣极北的汤谷处,是由两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树组成,那两颗大桑树树长二千丈,二千余围,同根偶生,更相依倚,盘蜿上至天,下屈而通三泉,日出爰始而登,照曜四方。
远远地,云泽元君便看到千色扶着树干而立,极耀眼的阳光之下,她的轮廓也仿佛被镶嵌上了一层金边,便就更显得她形销骨立地瘦削不堪,仿佛那殷红衣裙之下所掩藏的并不是躯体,而是已经摇摇欲坠的枯枝朽木。
“千色姑姑。”思及自己方才那当面的睁眼瞎话,他也不免心存愧疚,不由自主地将声音放得极轻缓,多少带着点无意识地讨好,连平素的悠闲也有些挂不住了:“再过几日便是长生宴,届时,你也想回玉虚宫去看看吧?!”
“多谢美意。”千色转过身来,压低了声音只说了四个字,垂下头缓缓轻摇,以示拒绝,唇色绽出苦涩的笑意。没人说得清她说话时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她的话语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绪,让人刚想要牢牢抓住,却又无法再觅见丝毫踪影。
是呵。她当初触犯天条,如今被削了仙籍,诛了修为,细细说来,已经算不上神霄派门下的弟子了,再回到玉虚宫去,也不过是让师尊徒增尴尬罢了。看来,她还是不要出现得好。
相见不如不见,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此。
虽然她寡言少语,可云泽元君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的情愫?
“你还是早日忘却了那些旧事罢,莫要再如此伤神。”虽然如今说些劝慰的无关痛痒,且有矫情的嫌疑,但无言以对之下,云泽元君也仍旧只能如是说。虽然是自清的旁观者,可他也觉出了几分说不出的迷惘与酸楚:“这样,无论是于你,还是于帝君,都好。”
千色不再回应,只是抬起头看那高悬的旭日,回忆这那些不该再回忆的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回忆这那些她至死不忘的丝丝缕缕,心顿时倏地收紧,有些抽搐的隐痛。
别说云泽元君,就连他,也劝她忘却。
她是否真的应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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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奉了平生的吩咐去请凝朱时,凝朱还在神籍司外的庭院边角上兀自狠狠诅咒着言语不慎的云泽元君。虽然对红药颇多看不惯,可对平生的话她却是不敢不听的,纵使百般不情愿,她也仍旧不得不马上往紫微殿而去。
“凝朱,听说你早前曾经拜那凡人为师——”史无前例地把红药业打发出了紫微殿,平生语意淡然地开口,那暗哑低沉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如同一泓清泉潺潺而下,突然就抚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那凡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帝君指的是青玄师父么?”凝朱不知平生为何会突然询问起有关青玄师父的旧事来,一时之间也是感慨颇多。
“青玄?!”平生将那个陌生的名讳细细地咀嚼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自己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