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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下惠,还真是沉得住气,她咬唇想了会儿,又琢磨,难不成,是她不够吸引他?或者是他嫌弃她已非完|璧?
这样闹,让她堵了满心的气,心脏裂痛难忍,那噩梦又至。
这一回比前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残忍,她甚至看到了戴着白口罩的男子摁着她的手脚,催促另一人赶紧剖开她的胸口,取出她的心脏。
天……那般的剧痛啊!
她痛苦地嘶吼着,剧烈地颤抖,她想摆脱这样难以想像的痛苦,冰凉残忍的刀锋划破她的皮|肉,深入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割开她的血管。
她扭曲着,大喊着那人的名字,荀泽……荀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轰隆隆的雷声骤然炸响,她的耳朵,她的眼睛,她的心脏,她身上每一个部分都痛至麻木。她经无力再喊,她瞪大了流出血泪的眼睛,看着那张脸渐渐近了,清晰了,沾着血的嘴唇嗫嚅着,没能再唤出那人的名字,荀泽。
我那样爱你,你却拿走我的心……
那人慢慢俯身,俊朗的脸,带着陌生的残忍,一字一顿地告诉她:陆蔓,不要恨我,谁让你的血型对上了呢。我会安顿你的母亲,让她老有所依。
那我呢?荀泽?我爱你的心,你准备送给谁?
她最后一丝气息也没了,瞪大血眸,直直地看着天空。
白色的影子从那可怜的女子身上飘出来,这男子曾拥着她,笑吟吟地说:“陆蔓,陆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与你携手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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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又是声雷,青鸢猛地醒了过来,瞪大血红的眸子,紧掩着胸口,大声地喘着。
果然,她不是喝鸡汤死的呀!阎王还算好心,给了她一个温暖的鸡汤梦,让她不至于在过去承受双重痛苦。
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从榻上捞起来,轻摁在怀中,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揉拍。
大雨噼哩啪拉地砸着小屋,瀑布的声音和洪流往下游奔去的声音振聋发聩,大风把雨刮进了窗子,原本她摆着凳子的地方一片水渍。
“我在哪里?”她哑声问,混沌中,她还没从那噩梦里醒过来。
“轮回崖底。吴刚,荀泽,是你什么人?”他轻抬她的下颌,沉声问。
“哈哈,一个卖桂花糕的,一个……卖房子的。”她用手背抹脸,笑哈哈地说:“做梦梦到坐在大房子里吃桂花糕,真是好吃,太好吃了……就是房子不太好住……阳光进不来……”
“你眼睛流血了。”他突然皱眉,拿出帕子在她的眼睛上轻擦。
青鸢心里一凉,做这样的梦,不是好事,心脏频频地疼,也不是好事。只怕梦里那白衣男子说的话是真的,她不能爱,不能恨,不能怨,不能动七情六yu,甚至只有二十年可活。若是这样,人生何趣?不如早点死了拉倒。
“真下雨了,宸王真是能测风云的半仙啊!”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跳下竹榻,去窗口看雨。
人间天,太善变,今日春风明日雨。
“倾华,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
“你呢?”她转过头来看他。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她又缓缓地说:“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你我都不是真的自己。所以,我们都遇不上对的人,过不了快活的日子。”
那样玉白的小脸,偏有两泪殷红的血珠从眼角缓缓淌下。
真的像食心妖,清纯至极中带着些许娇媚,魅人心魄。
他起身,步步走近了她,一指抬起了她的下颌,一指缓缓擦她眼角的血泪。她安静地仰着头,任他的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
“我想母亲,我想回家……”她嘴唇微颤,轻轻吐出两句。
这么柔,这么轻,这么让人心痛的两句话。他俯下头,轻轻地含|住了她的柔软嘴唇,滚烫地、带有些许药香的舌|尖温柔地往她的嘴里钻。双掌先是捧着她的头,后来慢慢下滑,到了她的双臂上,紧摁着,往怀里拽。
“我|要|你……”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
“你不怕被捉去凌迟,不怕被我克死吗?我还水|性扬花,三心二意……”她轻笑起来,扭着腰,想挣脱他。
“我|要|你!”他把她抱起来,大步往竹榻边走。
青鸢轻呼一声,双拳抵在他的胸前,红眸圆睁,急急地说:“你怎么能趁人之危?你亲就亲了,还想继续?你没看我眼睛在流血吗?你这人也太残暴可怕了吧,未必想看着我眼睛流血流光?”
他的热血冻住,额头抵在她的额上,一掌捂在她的嘴上,重重吸气,再重重呼气。在枕下探了片刻,找到了她的那瓶豹奶。
“要多多行善,多多积德呀。”她闭着眼睛,双手捂在眼睛上,喃喃低语。
其实,她不是说他,她是想说自己,以后要多做好|事,可能会延长寿命也不一定呢?她才不想又以年华正好时一命呜呼。
至于荀泽,她都不记得他是谁了,管他的!希望上一世的她心脏里长着密密的尖刺,刺得那恶毒的男人永无安宁。
她坚信,做了亏心事,一定会用一辈子去偿还。
君漠宸盯着她看了半晌,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合上了眼睛。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是愁,还是无奈?
看似没心没肺的她,心里藏着他读不懂的心事。谁能与她分享?卫长风吗,那个唯一她信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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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一吻,青鸢不再躲着他,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挑衅他,嘲讽他。但君漠宸感觉到得到,青鸢表现得很假。越嘻嘻哈哈,她的眼神就越闪躲。她越闪躲,君漠宸就越有些生气。若是别的女子,和男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一定会害羞,还会视男子为夫君。她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是,就算是她与焱殇交缠两日,在她心里也只有三个字,很快活!
第五日一大早,从山巅上真元宫传下来的牛角号和鼓声陡然庄严,君鸿镇他们来了。
君漠宸在小潭边站了好一会儿,唇角噙了一抹冷笑。
“你怎么这样笑?”青鸢伸了个懒腰,扫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
这几个晚上,她根本没办法睡,一躺下就忍不住想君漠宸说那三个字:“我|要你”
怎么能如此直接,如此露gu呢?还让不让人好好混下去了?大家就装成什么事都没有,混完今生,不就好了吗?
小珍珠盘旋几圈,落在她的肩头,她一乐,也不看君漠宸,快步往枇杷林里跑。一定是卫长风赢了,所以小珍珠才会飞得如此轻盈。
解下小珍珠脚上的小铜哨,取出丝绢,卫长风的字映入眼中:已脱困,正与敌僵持,知你在崖底,想你,心疼你,一定要保重,等我回来。
“原来还在打。”她轻喃,抚着小珍珠的羽,轻声问:“四哥受伤了吗?”
小珍珠摆动小脑袋。
“宸王,倾华姑娘,接旨。”枇杷林外传来权瑛阴嗖嗖的声音。
她把小珍珠往天上一抛,快步往外走。
权瑛看她出来,眉眼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微抬下巴,向着真无宫的方向抱拳,“陛下口谕,宸王和倾华姑娘可以回去了。”
“谢权公公。”青鸢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早可以出去。
虽说此处清静,但毕竟没好吃的,天天吃烤鸡,她也受不了。每天一顿饭,她已经饿得受不住了。再加上,若再和君漠宸待在一起,她真想像不出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大事。
天蝎和白羊,那可是一阴一阳,永远不会和谐。
君漠宸已经快步往山上走了,背影挺拔,步子稳健。
青鸢去吊脚楼换下青僧袍,又梳洗整齐,这才跟着权瑛上真元宫。
权瑛阴阳怪气地问:“姑娘,宸王可好伺候?”
“不好伺侯,陛下为何如此胸怀大度,还放他上去呢?应当一辈子关在崖底才是。”青鸢一本正经地答。
权瑛又阴阳怪气地笑,一甩指尘,“姑娘好狠的心啊。”
“小女是觉得陛下大度,实乃君子。难道公公不是这样想的?身为奴才,对于一切伤害自己主子的人,都得憎之入骨才对呀。公公你怎么能这样……陛下是白疼我们这些奴才了吗?”青鸢摇头,双手捂心,一脸痛心疾首。
她看过权瑛装模作样,那太假了,她如此表情,才最真实!
权瑛果然被她堵了个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青鸢心里笑死了,也得让他自己感受一下,别人忍受着他那些夸张的言行,到底有多痛苦!
一路上了真元宫,足足走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到。
衣裳被汗浸得透湿,贴在背上,风一吹,凉嗖嗖的。
君漠宸已经去见君鸿镇了,青鸢被权瑛带去见秦兰。今日朝中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