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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雪樱把枣泥糕放到她面前,想了想,小声问:“飞飞,昨儿我们在城门口那里挤散,我看到你往巷子去了,你去哪儿了?”
“啊?”穆飞飞怔了一下,飞快地转头看许雪樱。
“你不是说给我去拿药……”许雪樱提醒她。
穆飞飞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笑道:“城官说他药用完了,告诉我巷子那边有个小药号,所以我去那里找药。”
“哦。”许雪樱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昨儿还怕你被坏人逮走了呢,幸好你和侍卫们一起回来了。”
“是啊,后来老百姓们挤得一团乱,若不是遇上他们,我还真怕回不来了。”穆飞飞感叹道,又抬手抹了把额头,额上留下一道白白的面粉痕迹。
“飞飞,你额上有面粉,像戏里演的老婆子。”许雪樱用指尖在面粉里搅了两下,往穆飞飞的鼻尖上点。
“那你是与情郎私
奔的小
姐吗?”穆飞飞不甘落后,立刻也效仿她,往她的鼻尖上抹了一团面粉。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完全忽视了青鸢的存在。青鸢乐得独自潜心做菜,大锅里蒸汽腾腾,香味四溢。
“咦,王后做的是什么菜,好香啊。”许雪樱吸吸鼻子,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狮子头。”青鸢揭开锅盖,眯着眼睛用力吸气。
“好香。”许雪樱放开了穆飞飞的手,绕过灶台来看,满脸惊艳,“原来你这么会做菜,真的好香。”
“我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不光是勾
引男人。”青鸢笑眯眯地戳穿许雪樱心里真正的念头。
许雪樱不自在地笑了笑,轻声说:“我可没这样说。”
“我会读心,我还知道你在犹
豫要不要答应小汗王的求婚。”青鸢盖上锅盖,慢条斯理地说。
“萨雷米向你求婚了?”穆飞飞惊讶地问。
“哦,嗯。”许雪樱有些难为情地点头,再重重地叹息道:“他是个好人,可惜……”
“萨雷米是胖了点,若瘦下来,是个美男子。你让他少吃点,把身上的肥肉甩掉就成。”青鸢笑着说。
许雪樱拧拧眉,小声说:“别说了”
青鸢麻利地搅着鸡蛋,笑着问:“不然,我四哥你看如何?”
许雪樱转过头看她,认真地说:“王后,卫长风对你这么痴情,这么好,你不应该这样对他,起码不能随便塞女人给他。对感情认真的人,心里只会装着那一个人,不会再容得下别人,强行塞别人给他,那是最大的侮辱和折磨。”
青鸢知道许雪樱为人古板,但没想到她对感情的理解如此真诚,这让她对这坏脾气的许雪樱更添了一分喜欢。
“反正,我没见过谁像卫长风一样,对女子能痴情成这样,都不知道表哥能不能做到。”许雪樱幽幽地说。
“他?他只会对那些不服他的人举起弯刀,咔嚓咔嚓……雪樱,你说实话,我家四哥长得是不是比焱殇好?”青鸢乐呵呵地说。
许雪樱一本正经地点头,“嗯,表哥是霸道的,阳刚的,潇洒的;卫长风是英俊的,儒雅温和的,他鼻子最好看……”
“对吧,卫长风的鼻子确实好看。”青鸢来了精神,和许雪樱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身边的这群男子。
“那黎夷其实也不错。”许雪樱说。
“你不觉得浮灯其实特别美吗?”青鸢立刻说。
“对、对,我就感觉浮灯特别美,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以前觉得美这个字不能用于男子身上,但用在浮灯身上特别合适。”许雪樱连连点头。
“还有焱灼,泠涧……焱灼可惜不能走动,不然那可是倾倒一方的俊才啊。”青鸢满脸惋惜。
“顾阿九,你怎么说起男人如此眉飞色舞?”许雪樱忍不住嘲讽道。
“奇怪,刚刚是谁和我在讨论的?”青鸢反唇相讥。
“总之、反正……”
“总之浮灯最好看。”青鸢慢条斯理地做总结。
许雪樱秀眉紧攒,恨恨地说:“虽然我同意你的话,但我和你绝不一样,还有,虽然浮灯最好看,但我表哥最霸气。”
“霸夫呢,还霸妻,刀把,锅铲把。”青鸢挥了几下锅铲,脆嘣嘣地说。
穆飞飞扑哧一声笑了,冲着二人使眼色。青鸢扭头看,只见焱殇就带着一众男子站在厨房门外,面色古怪地盯着她们二人。
许雪樱的脸顿时红透了,眼泪都差点羞出来了。
青鸢僵着脖子转过头,小声责备:“穆飞飞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们?”
“我听入迷了。”穆飞飞忍着笑,给焱殇行了礼,让丫头们进来准备端菜。
“你们两个还不去收拾一下。”焱殇气闷地转身,扬长而去。
“都怪你。”许雪樱瞪了青鸢一眼,哭丧着脸走了。
青鸢拍额头,长叹,许雪樱今晚又睡不着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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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
卫长风浸于浴桶中,微烫的水让他浑身舒畅,小珍珠蹲在浴桶边沿,不时用小嘴给他梳梳银发。
“小家伙,辛苦了。”他伸出一指,轻抚小珍珠的翅膀。
小珍珠眨眨眼睛,啾啾叫,“好辛苦,好辛苦……”
“嗯……”卫长风微微笑,眸子缓缓睁开,瞳仁上有一星不易觉察的红点。
小珍珠的脑袋凑近了,冲着他的眼睛叫,“眼睛红了,和阿九的眼睛一样……”
“嗯,不要慌,只是暂时的,待毒素出来这,眼睛就好了。”卫长风薄唇轻垂,耳朵微动了一下。
“长风,”倾心太后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进来,“长风,我要进来了。”
“太后,这不合适吧。”卫长风眉头锁紧,面色尴尬。
“我都是老婆子了,什么没见过,你只有脖子和脑袋在外面,还怕我看不成。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眼睛有问题,我只能亲自出手给你扎银针,你也想早点好起来吧。”
倾心太后叨叨着,大步走了进来。
卫长风赶紧往水里又沉了一些,下巴都被水淹去一半,一张嘴,水就碰到了下唇。
“长风,男人的胸膛有什么可藏的?”见他羞成这样,倾心太后无奈地摇头,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边,长着茧的双手摁到了卫长风的肩上,小声说:“放松一点,我先摸摸你的穴道,我手生了,得先熟悉一下。”
“太后,还是我自己来。”卫长风发怵,白皙的脸上渐渐涨红。
“长风,你不会
还没有过……女人吧?”倾心太后了然,温和地问他。
“这……太后,还是请你出去。”卫长风实在无法和她谈下去,不客气地驱赶她出门。
倾心太后赶紧道歉,轻声说:“我不说了,你是我义子,为救我而受重伤,我有责任治好你。你不必想太多,我虽说手法生了,但我的医术当年也是数一数二,不输他人,你尽管放松。”
卫长风憋了会儿,无奈地说:“太后,扎银针是需要精准的手法的,你多年未曾给人扎过银针,我是怕你把我给扎废了。”
“这……”倾心太后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小声说:“你也太诚实了吧?”
“所以,还是请太后出去,我虽看不到,但为自己扎针却完全能做到。”卫长风沉声说。
“那我看着,帮你递针总可以吧。”倾心太后叹气,轻声说:“人老了,处处受人嫌弃。殇儿也嫌我笨手笨脚,不肯让我为他打理事物。”
“哪敢……”卫长风心一软,再说不出赶他离开的话。
倾心太后把托盘上的盖布掀开,拿出银针,一根一根的递给他。
“风池,风府,后顶……”
卫长风把银针一根根地扎进穴道中,倾心太后不时用帕子给他擦擦额上的热汗,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慈爱。
待银针取下之后,倾心太后才轻舒一口气,让人再拎进了几桶热水,给他注入渐凉的浴桶之中。
“听他们说,那位叫黎夷的年轻人可能是我儿子,我去悄悄看了一眼,却感觉不太像。”倾心太后收拾着银针,轻声说。
卫长风眼皮动了动。
“长风,等你好了之后,帮我卜算卜算,我那儿子到底还活着吗。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真想在闭眼之前看到他。”倾心太后扶着椅子扶手坐下来,眼中流露出些许苍凉疲惫之色。
卫长风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我不瞒你,其实我出谷前服用了百归丹。”倾心太后苦笑。
“百归丹?”卫长风神情一变。
百归丹能让人在短时间里精神倍赠,但也能耗尽人的元气,若用得多,服用者顶多有一年的寿命而已,看来倾心太后为了见到儿子,这是豁出去了。
“长风帮我保密吧。”倾心太后点头,慈爱地看着他。
卫长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太后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