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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奴婢让人加紧找。”
“罢了,她那些秘密如今对哀家没什么作用。倒是倾华,她与顾阿九姐妹情深,探探她的口风,若她能从顾阿九那里探得耀然的下落,那就最好。”秦兰小声说。
“但她怎么还肯为我们做事呢?”佩莲犹豫着问。
“呵,那她会一钱不值,懂了吗?”秦兰凤眼斜来,冷冷地说。
“太后的意思……是告知她真实身份?”佩莲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那她真是一文不值了,定不敢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一定要救出耀然,不管什么办法,哀家都要一试。若倾华肯为哀家办事,金银珠宝随她要,荣华富贵少不了她的。”秦兰咬牙,冷冷地看向大殿里的灯火。
“奴婢去了。”佩莲福身行礼,快步往皇宫南边的角门走去。
小轿抬起,往飞雪深入行去。
大殿里,君博奕已经走下龙椅,与各位重臣一起看地图。他仔细查探幽州一带的地形,脸色极为难看。
他还以为登基之后就是大展拳脚、施展抱负之际,没想到深谷一事让天烬位于劣势,处处挨打。局势急转直下,让他焦头烂额。
“皇上,密信。”权和带着一位黑衣侍卫进来,把一封以铜管封好的密信交于他的手中。
他匆匆打开铜管上的机关,拿出密信。信是淡兰色的丝绢,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他用自己的朱砂笔蘸水,在信上轻轻抹过,淡红的颜色在丝绢上泅开,字迹显现出来。
“君漠宸即焱殇……”他心一沉,猛地举起了丝绢凑到眼前,惊呼出声。
“什么?”众人都是一震,大步围拢过来。
“这怎么可能呢?”
“若他是焱殇,那、那宸王去哪里了?”
“难道宸王早就被他暗算,他冒充宸王而已?”
议论声中,君博奕已明白大概,为何君漠宸这些年来总要无缘无故消失一个月,每年征战在外,也极有利于他的复国大计。天烬国用兵马粮草,硬生生帮着他建起了大元城!还占了四个小国,做为他的新领土!
此进的君博奕热血沸腾,大口地呼吸着,开始预感到了现实的可怕。君漠宸这些年来在军中威望太高,只要弑神一倒,军心必会动摇。
“都听好了了。”他紧扶着桌子,咬牙道:“今日殿中的所有人都不许走漏消息,立刻让花丞相、于大人他们进宫。”
“是。”权和低头往外跑,细碎沉重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像踩在大家已经过于紧张的心弦上,殿中死一般的沉默。
面对这种突然而至的惊人秘密,众人一时之间都难以消化,个个呆若木鸡,面面相觑,不如如何开口。君鸿镇手握权力,追求长生,最怕的事就是被人谋权篡位,所以对身边人分而治之。君博奕虽贵为太子,但从未接触过军事,只在朝中处理朝政。君漠宸不管朝中事,只管在外面打仗。君鸿镇的长命百岁未能实现,儿子也无力对抗强悍的宸王。若他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你们先下去,让朕静一会儿。”君博奕轻轻摆手,让众人退下。
外忧内患,让这个年轻的皇帝有些力不从心,他第一次感觉到,当皇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皇上,太后那里,说要请凉王出手。”权和看了他一眼,低声说。
“这个老泼妇,还嫌朕不够烦?若非看在耀然的面子上,朕早就杀她了。”君博奕一脸厌恶地说。
“皇上当断则断。”权和拧拧眉,声音更轻,“先帝可不像皇上如此优柔寡断,太后为救宏王,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哪怕损害皇上威风。”
“不行,朕答应过耀然。他出征前曾来见朕,说若他有朝一日为国战死,朕要替他善待他母亲。太后那里,多加警告几回就是。”君博奕踱了几圈,摇了摇头,“耀然禀性纯良,对谁都没有坏心,朕此次真不该让他出征。”
“皇上宅心仁厚,是奴才造次了。”权和深揖到底,恭敬地说。
“你也下去吧。”君博奕轻轻挥手,令他退下。
明亮的光线从殿外扑进来,落在他有些阴郁的神情上,双瞳里隐隐泛起了嗜血残忍的光。他是天烬的王,他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打倒,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并不是无可挽救。他匆匆写了封密信,依然封进铜管之中,叫进权和,令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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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阳光明媚,映在雪地上,亮灿灿的,有些刺目。
青鸢这几天在路上颠簸,累得够呛,所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伸着懒腰,揉着肚子出门,准备去见倾华。
王府外的玉麒麟边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披着素色披风,拎着一只竹篓食盒,正举着手在唇边呵气。
“倾华,你来了怎么不进去。”青鸢赶紧跑下去,拉住她冰凉的小手,责备道:“看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我问了,说你还在睡,我不敢进去。”倾华抿唇笑笑,把食盒举起来,“应该都凉了,好可惜啊,我第一回给你做东西吃,是跟着谢大婶做的包子,我塞了好多内馅,就是不太好看。”
“进来。”青鸢拖着她的手往王府里走。
这是君漠宸在幽州的行宫,他当年驻守此郡时建起的。规模不大,大殿粗犷简单,又不失庄重威严,屋檐下随处可见雕工精美的麒麟。王府一朵花,一棵花树也不见,多的是北方常见的杨树。途中所遇皆是男仆,一名女婢也不见。
青鸢未与他同居一室,君漠宸日夜理事,也怕吵着她休息,单给她一个小院,让她自由自在地住着。
院门大敞,几位仆妇正在拍打被褥,见她进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王妃回来了。”
“他……立你为妃了?”倾华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她。
青鸢耸耸肩,笑着说:“我还没答应呢。”
倾华笑了笑,拉紧她的手指说:“只要对你好就行。”
“还行吧……”青鸢含糊地说,目光闪躲,不愿意和倾华的目光对上。
“那吃包子吧。”倾华把食盒放下,端出两碟包子。
确实包得不好,有的鼓囊囊,有的又突出一大块包子尖。
“这个简直就像骆驼啊!”青鸢捧着一只包子,乐不可吱地举着看,“你这破手艺,也太破了。”
“不准你笑我!”倾华扑过来,要把手里还微温和包子往她嘴里塞。
青鸢大张嘴巴,咬了一口,“味道还行,主要是肉馅够多。”
“好吃吗?我以后开个包子铺怎么样?”倾华期待地问。
“行啊,包子西施,定会名扬天下。”青鸢又拿了一只包子,用力咬了一口。
“你别笑我了,我知道我笨,什么都没你学得快。”倾华抿着唇笑,在一边坐下,双手托着腮,羡慕地看着她,“阿九,你真漂亮。”
青鸢几把将包子全塞嘴里,跑过去拉开了衣柜,冲她招手,“你来,你拿几件过去穿。”
倾华往衣柜里看,里面厚厚一撂的新袄子。
“可以吗?”她犹豫了一下,跑过来看。
“当然可以,你身上这件太薄了。”
青鸢视线低下,看着她裙摆上的小补丁,这正是昨晚她去小院时替她补的那条。君漠宸所说的善待,也不过如此。她心里发凉,强打笑颜,给倾华挑了一身新衣裳出来,催着她去换。
倾华抱着衣裳进了内室,左右环顾中,笑容渐渐消失。虽不如宫中的东西好,但比起她如今的境况,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站了会儿,她一件一件地褪了衣裳,换上新袄裙。
她适合这种浅浅的绿色,像柔软的柳枝,又像初生的叶片,能新鲜得滴出水来。
桌上摆着胭脂水粉,还有几支金钗。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拿起了胭脂,对着铜镜轻轻往唇上抿。自打曼海出事,她就没碰过这些东西,玫瑰膏子香甜迷人,抹在唇颊上,芬芳四溢。她又看金钗,摸了摸,没拿起来。
曾经她有过多少这样的好东西啊,如今都恍如隔世,离她遥远到怎么伸手都摸不到了。
门轻轻地响,她低着头不动,怕青鸢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怎么了?”君漠宸的双臂从她身后环来,把她拥进怀里,唇角轻印在她的发上,沉声问:“不是去出去找倾华吗?外面的包子哪里来的?”
“放手!”倾华大骇,用力挥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怎么是你?”君漠宸愣住,匆匆往窗外看。
青鸢端着茶壶,正愕然看着他们二人。她去端茶,只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他们怎么就抱在一起了?
“这不是……给你挑的衣裳?”君漠宸又尴尬,又头疼,指着倾华身上的衣裳说。
“我马上就脱,我不知道……对不起……”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