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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虎爪孙动过手之后,接着又和宋文俊动过剑几天之间,连番和人动手,都没有落败,自然增加了不少信心,此时一见霍万清双手齐发,使出两种不同的招式,心头不觉一怔。
要知他练的拳、掌、剑法,都是散手,并不是整套的拳掌剑法。师傅说得好:「练整套拳掌,也只是初学乍练时,便于记忆,等到使用之时,还是要看对方来招,灵活应付,那仍旧要拆散开来使用的,为师教你练的都是散手,也都是各门各派的精华,你把这些招式,全练熟了,就等于学了许多套拳掌,许多套剑法,如能灵活使用,随意变化,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就足够你应用了。」
岳少俊就凭着这些散手,击败了虎爪孙,也凭着这些散手剑法,和武林大老宋镇山嫡传的公子宋文俊打成了平手。但这番,他遇上的是金甲神霍万清。霍万清追随宋老爷子数十年,一身功力,在当今武林中,也足可排名在一流高手之列。这回他在一招之间,使出了两种不同的手法,可就把岳少俊给难住了。
因为岳少俊虽然学了不少各门各派的散手,但都限于一招就是一招,一式就是一式,没有在一攻乏中,直击横打,用出两种不同手法的招式。除非他在极快速的时间之内,使出两招来,才能化解对方这一攻势。这当然也并不是不可能;但岳少俊终究是对敌经验不足,一时之间,心头一慌,更不知使那一招好?
高手过招,有不得一丝破绽,你这一忙乱,还未出手封解,对方的拳掌,已经攻上身来了。霍万清当然不会容你后退出去,上身往前一扑,双手原式不变、追击而至。岳少俊后退的人,忽然右手一探,一下居然扣住了霍万清横击过来的右掌脉腕。
这一记手法奇幻,快速已极,连金甲神霍万清都没有看清岳少俊是如何出手的,他右腕被抓,心头不由得猛然一惊,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之人,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左手倏落,勾屈五指,其快无比的朝岳少俊右肩抓去。
岳少俊这一记扣人脉肮的手法,是有连贯性的,一指抓落之后,就该抬腕往外摔出。霍万清右腕被扣才把左手一记「赤手缚龙」。由直抓敌人胳膊,改抓敌人右肩,在行动上,自然没有岳少俊一把抓住敌人手腕,抬手往外摔出,来得快速。
霍万清左手还未抓到,一个高大身躯,已经莫名其妙的被摔出去了七八尺远。霍万清站起身来,一张老脸色若猪肝,双目瞪着岳少俊,几乎不敢相信,过了半晌,才徐徐说道:「姓岳的,你这一手,果然高明,如以较技而言,老朽已经败在你手下了……」
竺秋兰没待他说完,接口道:「你既然承认落败,那就该走了。」
霍万清脸有歉色,说道:「但咱们并不是较技。」
竺秋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万清道:「因为老朽发现他是贼人同党,老朽非把他擒回去不可。」
竺秋兰:「姓霍的,你还要不要脸?」
霍万清脸色剧变,怒哼一声道:「为了老庄主的安全,老朽不得不出手拿人。」
岳少俊一下就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摔开,不由信心大增,朗声道:「竺姑娘,你快站开去,让他攻来好了。」
霍万清巨目射出两道炯炯神光,洪喝一声:「小心了。」举手缓缓击出一击。
岳少俊道:「霍总管尽管出手。」身形一侧,右手挥起,使了一招华山派的「疏影横斜」,斜发一掌,迎击过去。双方相距不到数尺,霍万清掌势再缓,也不过数尺之遥,两股掌力,自然很快就接触上了。
岳少俊只觉对方击来的迂一记掌力之中,好似蕴蓄了极强的震力,自己迎击出去的掌力,有如击在一池春水之上,柔软之中,含有强大的反震之力。霍万清一掌堪堪出手,口中嘿的一声,双手扬处,接着又是两掌,夹击过来,他这两掌势道凌厉绝伦,掌风划起了一片尖啸之声,两股强猛潜力,左右夹击而至。
岳少俊试出对方内劲奇强,自知不是对方敌手,不敢硬接,身形一闪,从他两道掌风中,闪了出去。霍万清双目神光暴射,沉喝道:「你再接老朽几掌试试。」他方才被岳少俊一记奇妙手法,扣住手腕,摔了一个大斤斗,此刻对他不无戒心,因此不敢和岳少俊过于接近。只是仗着他数十年功力,发掌劈击,喝声出口,只见他双掌抡动,连续劈出了八掌。
这八掌,连环击出,掌影重叠,一记记的掌凤,宛如波涛汹涌,声势之盛,无与伦比。他一个高大身躯,凛凛然,大有睥睨武林之概,果然不愧金甲神的外号。岳少俊功力不如对方远甚,什么招式、都无法施展。一时逼得他东闪西躲,连连移动位置,一个人就在呼啸的掌风中,穿行游走,看来真是险煞。
竺秋兰急得俏脸红,叫道:「岳相公,你怎么不使兵刃呀?」
岳少俊虽在狂涛飞卷的掌风中游走,但他身形,依然保持着轻灵飘逸,十分滞洒。每一记掌风,看去就要劈中,但每一记都只是擦身而过,毫厘之差,都没有劈得着他。两个人一个劈击,一个闪避,都极为迅速,不过转眼工夫,岳少俊竟然仗着他轻灵的身法,把金甲神霍万清一气呵成的八掌,全都避让开去。
霍万清在劈掌之时,全神贯注,注视着岳少俊游走的身法,心中似有所思,此时他这「乾坤八掌」,业已劈完,炯炯双目,一霎不霎的望着岳少俊,徐徐说道:「你会是……」
宋文俊不耐道:「霍总管,不用和他多说。」
霍万清忽然收势,拱手道:「公子,老朽在想,老庄主既然放过了岳相公,自然不会看错,不如就让岳相公去吧。」他口气忽然转变了。
竺秋兰心中不禁一动,暗付:「霍万清方才只说「你会是」三个字,底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来,如今他口气显然转变了,莫非他认出岳相公的来历来了?」
宋文俊一脸冷峻之色,傲然道:「霍总管,你久战无功,且退下来,还是由本公子对付他。」
霍万清抬头道:「公子,老朽仔细想过,咱们不能违背老庄主的诺言……」
「不用说了。」宋文俊一摆手,冷然道:「他明明是贼人一夥,岂能容他走脱?」
霍万清脸有难色,说道:「这个只怕不妥吧?」
宋文俊没有理他,举步直逼上去,锵然掣剑在手,朝岳少俊一指,喝道:「咱们吕城未完之战,正好在这里分个高下,你亮剑吧。」
岳少俊道,「宋兄……」
宋文俊喝道:「姓岳的,咱们不必多说,除非你束手就缚,由他们把你们二人押回庄去……」
岳少俊笑道:「宋兄,在下找到解药,自会亲自送上贵庄去,没有人可以强逼在下,在下也不会束手就缚,须知在下只是不愿和你动手,并非怕你。」
宋文俊大笑道:「说得好,你既然不愿和本公子动手,又不肯束手就缚,那就爬着出去,本公子也可饶你一命。」
霍万清低声道:「公子……」
岳少俊突然剑眉一挑,怒喝道:「宋文俊,你别欺人太甚。」「呛」一声清吟,软剑已经脱匣而出,挣得笔直。
只听竺秋兰惊咦一声道:「岳相公,你剑尖被谁削断了呢?」
岳少俊始终不知道自己软剑剑尖,已被宋老爷子一根牙筷削断,那是因为当时他被宋老爷子震跌出去,宋老爷子又及时毒发,在忙乱之中,并未发现,此后又一直没有用过剑。这里经竺秋兰一说,低头看去,剑尖果然已断,不觉怔得一怔,思索着惊异的道:「这……可能是在下和宋老爷子过招之时,被宋老爷子牙着削断的,在下真不好意思,损毁了姑娘的宝剑。」
竺秋兰俏脸微红,低低的道:「这剑已经是你的了。」
宋文俊不耐道;「这里不是你们叙旧之处,本公子也没有这份耐心,姓岳的,看剑。」刷的一剑,迎面点出,他这一剑,虽是虚招,但表示他已经出手了。
岳少俊手持软剑,但并未出手,只是望着宋文俊,说道:「宋兄要和在下比剑,在下自当奉陪,只是宋兄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动手,否则动上了手,刀剑无眼,不论谁伤了谁,都是太不值得了。」
宋文俊冷然道、「你还想狡辩?你暗使毒药,谋害家父,家父被你花言巧语,说得信以为真,轻易放过了你,但小翠明明听胡婆子说你是他们自己人,等咱们闻讯赶来,又在此地发现你们,天下会有这般巧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