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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甘小秋双掌推至中途,突然变式凌空飞起,双臂上下飞攫而出,分攻两处部位,劲力依然有增不已,掌影连晃,竟然奇诡之极。宇文雷一见他招式,猛然撤招,横闪五尺,大喝道:「你是屠龙居士什麽人?」敢情他认出那是独步海内,群魔丧胆之五十八招屠龙手法。
甘小秋身形凌空旋了半弧,飘然落地,冷笑道:「你这贼子居然眼力不差,认出少爷施展的是屠龙手法,少爷恩师屠龙居士人已在此,你瞎了眼不成。」
宇文雷不禁望着屠龙居士沉声道:「难怪你敢口出狂言,原来你就是蒋太虚。」
屠龙居十傲然道:「不错,正是老夫。」群魔目光均投在屠龙居士面上,骇然微微色变。
昔年屠龙居士蒋太虚以五十八招屠龙手法,打遍八荒,并无对手,轰动整个武林,是以群魔胸头均微微一震。蓦地,群魔中有一人发出凄厉惨嗥,众人不禁大惊,均注目在那人面上。那人双手捧胸,面上肌肉扭曲变形,肤呈青紫,眼睛睁得如铜铃大,狞恶无比,只见他身如软蛇般缓缓颓倒於地,两手不停地向地面乱抓,似是毒火焚心难耐。须臾,那人张嘴喷出一股鲜血,只嗥的一声,便气绝身死。
宇文雷神色疾变,不知那人为何身死,在此一霎那间,群魔中又有四五人惨嗥声起,此扬彼落,与前见一人毒发身死之状一模一样。此刻不但屠龙居士崆峒二老为之色变,群魔也魂飞胆落,宇文雷心知中了对头暗算,无疑问的便是岷山二毒,但岷山二毒两腿瘫痪,无所逞其毒技,除了他们还有何人。
萨多和陀面色虽保持镇静,心内亦微生凛骇。群魔顿生兔死狐悲之念,说不定稍刻会轮到自己身上,不禁身形缓缓散了开去,躯体猛生颤抖,只有百步拘魂唐泰神色自若,立在墙隅。宇文雷双日电扫四外,一见唐泰神情,便知有异,心内愤激如炸,大喝一声,飞扑而去。
屠龙居士与崆峒二老挥掌劈去,宇文雷只距唐泰身前一尺,猛感身后潜力重如山岳压下,顾不得再伤人,自救要紧,双掌望下一捺,身形突然升高七尺,一个施身,由承尘之下擦过坠在萨多和陀身侧。萨多和陀见蒋太虚崆峒二老联臂出掌,猛袭爱徒,不由大怒,双袖猛拂,红影生辉中,蒋太虚崆峒二老施掌相抗。
一声大震,屋宇撼摇中,崆峒二老蒋太虚不由撤出半步,萨多和陀身躯只晃了两晃,显然萨多和陀武功比他们三人略胜二分。就在此际,群魔相继发出惨嗥之声,血如泉喷,倒地死去。不到片刻时分,群魔有廿馀人丧生,这间议事大厅立时被一种死的气氛所笼罩,令人汗毛悚立。
宇文雷忽目光投在唐泰面上。冷冷说道:「唐老师这是你所为的麽?」
唐泰冷笑道:「不错,正是唐某所为,谁叫你等对唐某轻视,须知蜂趸有毒,适以亡身,你与萨多和陀也中了剧毒,不过仗着功力深厚,潜伏未发,那也不过是前后之间而已,反正活不到黎明五更。」
萨多和陀突然冷哼一声,双指朝唐泰虚空点出,只见一缕淡得无法瞥见的白气,飞芒电射般望唐泰「心俞穴」上射去。此是萨多和陀西域绝学虚空戳穴手法,一经点上,唐泰必死无疑。哪知萨多和陀双指陡然如受重击,飞撤垂下,只闻哈哈数声长笑中,窗外疾如鹰隼掠入谢云岳,岷山二毒,丧门剑客灵飞四人。
宇文雷一见四人,神色变得惨白,强笑望着谢云岳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唐泰冷笑说道:「宇文雷,你别作梦了,片刻之后,你也要口喷鲜血而死,此时此地你还逞什麽武勇。」
宇文雷此时已将死生置之度外,耳若无声,转眼向萨多和陀道:「徒儿所说的就是此人。」
萨多和陀沉声道:「为师知道。」双目射出逼人神光,朝谢云岳打量一眼,徐徐说道:「方才化解老衲的凌空戳穴手法就是你麽?」语音方了,厅内半数群魔均发出断肠嗥声,翻在地上,乱滚乱爬,相继喷血而亡。
谢云岳见状,微微皱皱眉头,冷冷答道:「萨多和陀,於今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受擒为何?」
忽然宇文霄亦神色惨变,踉跄晃了数步,只感脏腹剧痛欲裂,手足麻痹,心知毒发身死在即,惨笑一声道:「恩师,我们这笔怨仇,只有待诸来生相报了,徒儿乘在未死之前,欲问明唐泰何时何地施展毒计,免得死在九泉也是一个糊涂鬼。」
萨多和陀忙从怀中取出一小红葫芦,倾出来十数颗异香扑鼻药丸,分出一半,飞掌向宇文雷口中倾入,另一半则向自己口中吞下,道:「徒儿,决死不了,你快行功将毒性逼在空穴上,再闭封附近数处穴道┅┅」话犹未了,自己丹田小腹中也是炙热如焚,忙止口不言。
唐泰冷笑道:「宇文雷,唐某要叫你死得明白,昨日午正,唐某自告奋勇,称四川唐门毒药暗器无敌天下,用来对付即将来到各大门派的人,稳操胜券,你不结纳还自罢了,你还声言有岷山二毒所留的毒药,无形无色无味,可将对头一网打尽,唐门毒器虽奇,尚不能与岷山二毒相比,分明藐视我唐门,哪知我唐泰大智若愚,大诈若诚,谎言唐某需此种无色无味毒药一观,你一时不察,竟取出这药粉。也是你心意太毒,明知这药粉剧毒无比,一沾人身,即侵入肤内,浑身青紫而死,反问唐某敢用手沾触否?」
「唐某佯装无知,右掌即伸入瓶中,大概你意有不忍,即拿出一粒解药与我服下,却不料唐某自幼与毒药为伍,手臂之下,肤若坚钢,毒性不能侵入,唐某指爪内已贮有大量这项无形剧毒药粉。先前唐某尚未起杀机,只是你又劲逼唐某投效红旗帮下,甘作不二之臣,遂种丧身之祸。唐某另将断肠剧毒药亦藏在指爪内,两项奇毒之药渗和,趁着敬酒时,以本身纯阳之气输贯指爪,将药粉化成气体,注入你们杯中,使你们不知不觉服入剧毒,现在你才知道中毒,那你纵有解药,服之亦属无效。」说着哈哈狂笑不止。
宇文雷在唐泰将话时,已自面现青紫,目光呆滞,仍强行支持未曾倒地,待到唐泰话声一落,宇文雷七窍冒出鲜血,狂嗥一声,身形倒地。萨多和陀大袖微拂,身形如矢离弦,向窗外电飞而出,夭夭逸去。甘小秋悔恨不能亲自手刃大仇敌,眼看着八臂金刚满地,翻滚挣命,气忿不过,呛螂一声龙吟响处,─道寒芒应手飞出,戳入宇文雷胸口。只见宇文雷手臂一阵痉挛,头一歪气绝身死。
屠龙居士蒋太虚一声慨叹,道:「秋儿,恭贺你大仇得报,今后为师也了却牵挂了。」
议事大厅,仍然灯烛辉煌,但是地面尸横狼藉,血污盈流,秽腥之气弥漫厅内,直扑入鼻,中人欲呕。谢云岳心内不由感慨良深,这些尸体片刻之前,均是当代枭豪,不可一世,如今已成墓中枯骨,昙花─现后突然萎凋,人生蜉蝣,宛若梦幻,争什麽名,动什麽强。思念及此,如有所触,不由万念成空。
百步拘魂唐泰眼见红旗帮内群魔身死,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狂笑一声,人已激射而起,穿出窗外,两足一弹,翻上屋面不见。在唐泰射出之际,飞霞子立时掌吐太清罡气追袭唐泰,谢云岳右掌一翻,望飞霞子发出太清罡气一送。
飞霞子顿觉自己所发「太清罡气」望外引去,不禁一怔,朗声说道:「施土为何拦阻,此人心意绝毒,留下终成武林大患,不如除之为妙。」
谢云岳微微─笑道:「道长之言甚是,但今晚之事,姑无论唐泰本意如何,但总替武林之内消弭了一场血腥浩劫,未始不可免除一死,日后唐泰若犯恶行,再除他也不迟。」
飞霞子听出谢云岳语声,惊愕地望了飞雷子一眼,道:「施主可是相救贫道两人之┅┅」
谢云岳微笑接道:「不错,正是在下,些许小事两位道长请无须挂齿。」说着目光移注在屠龙居士面上,道:「在下与一元居士相交甚密,闻得蒋居士侠行仁风,不胜景仰企慕,本当亲近,日夕承教,只缘在下尚有要事待办,西行入蜀不克羁留,他日有缘,再行拜望。」说着向岷山二毒,丧门剑客微打手式,身形一动,即跃出窗外。
岷山二毒与丧门剑客灵飞相继穿出窗外,屠龙居士蒋太虚愕然久之,才回面向飞霞子问道:「这是何人?身法诡奇已极,年岁轻轻,就有如此卓绝武功,较我们这班老不死的毫不逊色,可否见告。」
飞霞子尚未作答,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