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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家堡来犯的事,更是无庸挂虑,大不了拚个你死我活罢了。」
吴奉彪收住了脚步,苦笑一声道:「贤弟太小视愚兄了,钱财产业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致忧虑,只是今晨起,一种不吉的兆头,在愚兄胸头郁结,祸患常起於不测,怎不叫愚兄为牧场数百弟兄耽忧。」
郑金吾正待劝慰吴奉彪,忽闻得一阵急骤马奔鸾铃声,随着狂风怒吼中隐隐传来,清晰可闻,尚不时夹着「希聿聿」的长嘶。众人面色一懔。大厅门被推开,一阵狂风飘卷入,随着窜进一人,只见是叶胜,一脸紧张神情,众人意味出又是一场劫难,即将发生了。
叶胜风帽完全敝开着,满头的雪花冰水,淌得一脸都是,只见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口中说道:「禀场主,外面来了两人,自称多伦将军额阿遣来的总哨官,并说带来将军一封密函,说是要面见场主。」
吴奉彪一听,立感不妙,脸上涌出一丝惶惑,忙道:「只两人来麽?」
叶式师摇了摇头,道:「他们带了五六百营卒,加上火炮,已分驻在要道上,两哨官气势汹汹,定要率着一队骑兵冲进牧场,叶某心中不忿,飞掌劈下四五人后,只准两名哨官入来。」
吴奉彪心知叶胜是个义薄云天、舍命全交的汉子,虽然他如此做法,替牧场加重祸害,但也不忍责备他,只摆了摆手,笑道:「有劳贤弟传活,说吴某有请。」
叶胜应命走出,吴奉彪望了望郑金吾,只见郑金吾也在垂首沉思。须臾,叶胜领着两名哨官进入,吴奉彪等人起立相迎。其中一名哨官,见着吴奉彪就冷笑道:「吴场主,你这名手下┅┅」说着怒视了叶胜一眼,接着道:「好大的威风杀气,比起咱们将军看过之而无不及。」
「吴奉彪连忙陪笑道:「塞北牧场均是些粗卤不文,不识礼仪之人,叶武师冒犯两位大人之处,吴某请罪就是。」
那位哨官鼻中浓哼了声,忽见叶胜虎目炯炯,射出逼人神光凝视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只觉自入收场如入虎口,不要自讨苦吃,则有点划不来咧,忙将口边欲溜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忙在身旁取出一封大官缄,递与飞云手吴奉彪手中道:「吴场主请予拆阅,便知本哨官为何而来。」
吴奉彪接过拆口抽出信笺,详阅之下,不禁变色,郑金吾心中一动,凑眼过去。郑金吾貌像粗豪,内则机警谲智,竟面色毫不动容,满面春色道:「如此大的风雪,两位大人远来不易,且容备水酒粗肴相请,稍驱风寒再走如何?」也不待两哨官答话,即命人传话下去,安排盛宴,一面对叶胜笑道:「叶武师,你可同着诸位武师送些洒肉,与两位大人随来的人。」说话之时,对叶胜使了一眼色。
叶胜立即会意,与庭上十数名武师如风趋出,只听得一串蹄声一起,愈远愈沓不可闻。两哨官心中叫苦,忙道:「将军立待回命,岂可耽延费时,盛情心感,还是场主随我们立即去多伦一趟。」
赵蓬珠与周月娥,两位姑娘听出话中用意大有文章,不由面面相视,吴奉彪则抚髯不语,郑金吾哈哈大笑道:「又不是什麽十万火急大事,略候须臾,又有何妨,再说这风狂雪舞的天气,就是晚个两三天去多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两位大人你说如何。」
两位哨官面目突变,大喝道:「莫非你们想劫官造反麽?咱们将军早就料中你等行同草寇,是以我们此来已约好,过时即火炮弩箭攻打牧场,到时玉石不分,噬脐莫及矣。」
郑金吾益发狂笑道:「两位大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慢说我们是祸不畏死之辈,就是一介百姓,也容不得你们栽赃诬罪。」说着,手出如风,疾逾奔雷追电,分向两位哨官劈去。
两位哨官也自功力不弱,见状大惊,猛急挫身形,腿一弹,向门外窜去。怎知赵莲珠迅若鬼魅似的,竟超越两位哨官之前,剑光一闪,遏住他们窜前之势,郑金吾双掌已如风追到,翻掌竖指点上他们「晕眩穴」,两哨官只觉一阵天昏地转,茫然倒地。
郑金吾命人抬去软禁,这时吴奉彪睑有疑容,道:「贤弟,你这样做,不是反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麽?」
郑金吾哼了声,道:「反正是骑虎难下,大哥就是随他们前去多伦,你也未必落得全躯而归吧。」
吴奉彪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此,也只有这麽办了。」不由露出感伤,老眼内泛出两颗珠泪。
周月娥习性贤淑慧婉,见吴奉彪如此神色,忖知必有重大疑难不得解决,当下便问道:「吴叔叔,您老人家究有什麽事情发生,说山来给侄女听听,大小总可拿点主意嘛。」
吴奉彪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道:「侄女有所不知,这┅┅」话犹未了,火炮隆隆之声传来,只见他面色一变,忙对郑金吾道:「不好,官兵已发动,我们前去救援。」说时,又对赵周二女说道:「内眷全承两位侄女相护了。」掣出佛手拐与郑金吾双双窜出。
风雪弭天,扑面欲割,数粒雪片为狂风卷起半空,倏又落下,盈耳俱是怒吼期啸,宛如万马奔腾。吴周二人,乘骑逆风而驰,举步维难,身形弓着,虽说是奔,差不多可说与常人步行无异。那潮涌雪片,竟似浓雾浪花,将四外的视线遮没,最多也不过看清面前三两尺处,那炮火红光尚依稀可见,只是红光急闪,一瞥而逝,炮声传来有点发闷。
此刻的吴奉彪心绪如麻,方寸已乱,乘骑高一步,低一步的走着,皆因是两哨官带来多伦将军额阿一纸檄令,说是和绅奸相府中,为飞贼窃去珍宝多件,在天津卫其子吴祥麟镖局中起出,尚有两件未曾寻获,竟诬指其子送与牧场中收藏,故而和相密谕多伦将自己擒拿起胜归案,幸而多伦将军与自己曾有过交情,他本人亦是与和坤虚与委蛇,心向着嘉亲王这边,但和相权势震主,炙手可热,不得不奉命唯谨,他函中有劝自己携同赃物向将军府投案,风闻和相遣七名铁卫士即将到达,到那时,非但他不能相情,而且妻孥及牧场诸人均保不了性命。
他暗自忖道:「知子莫若父,祥麟必不会做下此案的,一定是卜家堡勾同宫门二杰做下栽赃诬祸之事,不然,又是为谢少侠所引起,但十有其九为卜英所为。」於是暗暗痛恨不已,又想到天津卫镖局中媳孙等不知急得怎麽样了,他一面奔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郑金吾在吴奉彪身旁并肩奔驰着,一路之上他未见吴奉彪说话,心知其故,便启口劝道:「大哥,船到挢边自然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大哥一生忠厚游人,世间虽人心向逆,但上天总是佑善惩恶的,说不定到时逢凶化吉也未可知,大哥尽管发急又有何用?」说话之时,逆风呛口,很是费力,话落呛咳不已。
飞云手吴泰彪只摇头苦笑,一边用手抹除脸上横流的雪水。狂风愈吹愈厉,怒吼声啸,若非两人均有一身上乘武功,必是寸步难行,漫天正面而来的雪片,潮涌如涛,几至眼花纷乱。此刻远处天边火光已沓,炮声转寂,徒闻一阵急骤的蹄声从侧面传了来,两人勒马循着声出方向迎去。
只见飞涌风雪中弛来两人一骑,隐约看出那是叶胜挟着一个浑身血活的人。叶胜一见吴奉彪,郑金吾两人,啊呵连声,那马匹登时煞住,纹丝不动,叶胜高声叫道:「雷大侠为火炮重伤,二位场主此时不必前去,还是挟回雷大侠治伤要紧。」说着一顿,面露笑容又道:「亏得雷大侠一来,神威出手,制止火炮十数具发射,并擒住一名副将,现在廖武师勒逼副将就范,命官兵不得妄动,稳住一天半日还可有效,雷大侠不慎为碎片击中,致成重伤,目前虽闭住穴道,但伤在筋骨,非短时可治愈。」
吴奉彪一听是乾坤手雷啸天,急跃下马匹近前察视,只见雷啸天被点上睡穴,面如金纸,左肩处血渍透衣冻硬如铁,失血太多,耗损体力过甚,就知伤势不轻,心中甚感雷啸天这种义薄云天之举,立即跃上马匹,勒转辔头,飞驰返去。
一进大厅,赵周两女迎入,一见雷啸天昏睡如死,又伤得这麽重,不禁花容失色。郑金吾将雷啸天换在炉火不远处,慢慢脱开雷啸天上衣,左肩臂处赫然凝成一团血块,郑金吾伸出手掌捏了捏伤处,微叹一声:「侥幸井未伤及骨骼,只是被破碎铁片嵌入筋肉等处,大哥,你可取出上好除腐生肌金创药,待小弟取出深嵌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