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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颤抖不止。
周维城看着眼里甚是难过,室内诸人无一不是耳目异於常人,十丈以外飞花落叶均可听见,虽说是今晚风狂雪密,事先难以察知,但事后合五人之力亦未将来人阻截留下,未免愧疚於心,亦凛骇来人之功力。须臾,赵莲珠匆匆走回,交给赵康九一只白瓷小瓶。
赵康九见桑禄已呈半昏迷状态,急要过「巨阙」剑,小心翼翼将桑禄左肩的「蓝磷魔箭」挖去,可是一丝血液都未流出,早是冻凝了,赵康九在小瓶中挑出一块獭玉火灵膏,与他敷上包扎妥当。寻见索命九掌桑禄面色转红,颤抖已住,睁眼笑道:「赵大侠,哪来的这种灵药,按说中了魔箭的人不经他们独门解药救治,若不是废了四肢,就坐以待毙,赵大侠,此恩此德是今生难以报答了。」
赵康九拂髯笑道:「桑真人,为了赵某之事,连累受伤,心中已是难安,再要说这等话。益发使赵某惭愧无地了,此药是一异人相赠,秉离火之气,瑞克制寒毒,桑真人一念向善,是以得其药而治,遇难呈样。」
桑禄霍然离座,微笑道:「贫道虽出身不正,但深明大体,知半半叟一出,武林浩劫即将开始,何况天下群邪亦静久思动,杀劫难免,乘着贫道不死之躯,传柬江湖以资及早准备。」说着,双臂一振,穿空平飞,向厅外落去。
赵康九又叫得一声:「桑真人┅┅」身形追出,只见黑沉沉,狂风怒号,寒气侵入,桑禄已走得无影无踪。
赵康九走回厅内,道:「索命八掌桑禄是非分明,在他这等出身邪恶之人,实在难得,不过武林弭天纷扰自云岳身上引起,更使人难以安枕,何况到目前为止,江湖上知得云岳长相来历的,寥寥可数,想起来,不知从何说起。」
雷啸天大笑道:「这不过是一种借口而已,你想想看;自古以来,奸邪巨恶如不找借口,怎能遂其阴谋心愿,雷老二即刻就动身,去太原找回老三,商量应付之策。」
一向沉默寡言的两淮大侠周维城,此时说话了:「雷老弟,你见着小婿,千万不可说出此事,怕分了他的心,只说我与康九兄极望他能回来完婚。」关怀爱惜之情,溢於言表。
乾坤手雷啸天一点头,冲着赵周二位姑娘含有深意地一笑。两女立时红晕飞上双颊,周月娥慧婉贤淑,还没有怎麽,可把赵莲珠逗恼了,猛跺莲足,巨阙剑闪电掠出。雷啸天机灵得很,赵莲珠剑未击出人已掠出厅外。
「两位姑奶奶,再见了┅┅」馀音仍是袅袅,人却已逝在雪花飞舞的征途中。
北国的雪是有时一连几天的大风雪、平添了一种奇景,粉妆玉琢,银光耀眼,心境不同的人,目中另有肃杀凄凉之感。赵莲珠周月娥每日相对无言,柳眉深锁,明日就是大年除夕,苦候个郎不见回来,怎地如此薄情。不禁想起临别前夕,两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箍得直喘不过气来,个郎轻轻吻着自己的脸颊,颈项┅┅只吻得酥麻难挨,心神迷惘,恨不得终生停留在那一刻,长此亨受这无语的温馨。
此情此景,宛如昨日,赵莲珠不禁暗叹了一口气,用目偷觑了坐着窗前妆台的周月娥一眼。只见她双腕支颐,仰天凝思,心情想也与自己一样地盼望玉郎。两人痴坐阁上,银虹高照,相对无言,泪眼双流天明,花容清减,人何以堪。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象更新,两女暂时收敛忧思,也接新年。
初二,雷啸天从太原赶回,赵莲珠怀着欣喜的心情,劈面就问道:「谢大哥回来了吗?怎麽不见他的人?」
雷啸天小眼一转,灵机上来,笑道:「老三已在途中,他怕与苍化子雷老二在一处,引起贼人的疑心,所以命我们早两天动身,他由洛阳开封取道返回燕京,不过老三请雷老二带信,他不会回沧州,请两位姑奶奶去察北牧场等他。」
赵莲珠似信似疑,柳眉一颦,问道:「是真的吗?」
雷啸天挺胸凸肚,小眼一睁,道:「这能假的,雷老二不怕骨头上架吗?老三说,最好是请两位姑奶奶先去察北牧场,老三脚程飞快,如他先到了,你们又没去,事情一急,他又跑开了,可别怨我雷老二啦?」
赵莲珠信得贴实了,喜孜孜地对周月娥说:「娥姊姊,咱俩赶紧收拾东西去,夺上骡车就走。」一把拉着周月娥往梧荫阁飞掠而去。
赵康九神目如电,见雷啸天说话神情,便觉有不尽不实之处,但知必有用意,也不反问。这是雷啸天聪明处,他一说出谢云岳同顾嫣文姑娘赶赴洛阳,登时就得醋瓶子打破,酸气冲天。等二女一走,赵康九就追问雷啸天。雷啸天神色凝重将谢云岳入晋情形详细说出。
周维城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太任性了,报仇也没这样的报法,最好将顾女一事,暂时不让她们知道。」赵康九爱女心切,派了六名得力助手,护持二位姑娘去察北牧场。
二女登车走了,赵周二老决定二月初赶达察北牧场,因为不耐塞外酷寒,与雷啸天计议之下,二老先去济南访友。济南这边气候温暖些,赵康九喘疾虽经谢云岳治愈,但仍畏寒冷。翌晨,赵周二老南下,乾坤手雷啸天北上。
大年十二的下午,是一极凛冽的天气,雪是暂时停了,但积雪没径,原野上寂无行人,一望无际,延伸至穹苍,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地。朔风仍是那麽劲,深锁穹苍的肜云,不住地翻腾,幻化成各种形像,宛如大漠原野上受惊狂奔的群兽。
蓦地天边涌出两个黑点,好快,逐渐扩大,眨眼,便到了近前,那是两人两骑践雪飞驰。只见骑上的两人,一是花白胡须老者,另是一紫溜脸膛,海口无须的四旬大汉,两人都精神奕奕。两匹健骑吐气如云,浑体渗出汗渍,显然是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来到一处山坡,那老者呵了一声,两匹马登时煞住,纹丝不动。
「这太奇怪了,贤弟,咱们追出已是百里外,依然未见偷马贼人的踪影,连个蹄痕都没找到,赋人手段委实高明。」老者口中说话,眼光却不住地打量周近。
紫溜脸膛大汉,略作沉吟,道:「大哥,依小弟想法,可能不是普遍贼所为。半月来,连续不断盗去马匹时,均在风狂雪浓之夜,等到我们发觉,蹄痕早被大雪湮没了,此是地形极熟之人所为,可能是内贼勾引┅┅」
老者插口说道:「那麽你说说看,究竟是谁?我们在牧场里的人,都是极为诚谨可靠。我实在意想不出。」这两人正是察北牧场场主飞云手吴奉彪,副场主八卦金刀郑金吾。
八卦金刀郑金吾低渭了一声,道:「这事隐藏小弟心中已久,只是查不出来确实证据,一直未便说出,恐怕伤了你我兄弟的感情,此人就是大哥义子徐兆森。」
飞云手吴奉彪掉诧道:「是他麽?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郑金吾用力望了吴奉彪一眼,叹息道:「大哥真是忠厚人,徐兆森外貌恭顺,内则好险狡猾,小弟早就瞧出,起因就在卜家堡主卜英手上,卜英早就垂涎我们牧场,徐兆森被卜英之女丽霞所迷惑,因此趁机耸动兆森暗中捣鬼,此是主因,大哥可记得十年前在龙江相伤三魁的事吗?风闻龙江三魁落在卜家堡中,小弟可断言必是卜英所为。」
飞云手吴奉彪听后默不作声,半晌才道:「当真如贤弟所料便好,我看内中情节并不如此简单,这个疑团也在我胸中凝结半月之久,始终解他不开┅┅」
言未了,一个洪亮的嗓子,起自左侧不远处一座雪丘中:「果然姜是老的辣,事情当然没有这麽简单。」
两人闻言心惊,吴奉彪骑上姿势不变,离座飞起,突变「飞鹰攫兔」,两手暴伸电射扑去。吴奉彪发动得好快,此人声起他就飞出,待他即将扑到时,相距两只突腾起一条灰白人影,哈哈狂笑,眨眼即落在五丈外,狂奔飞驰,片刻消逝在茫茫雪野中。
飞云手吴奉彪眼望着此一远逝人影,发了一阵子怔,又纵身掠回马上,对郑金吾苦笑了一声,道:「此人身法绝快,不在你我之下。不过由此证实了方才所说的话,我们回去吧。」两人勒转辔头,扬鞭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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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哈尔多伦城之北,四郎城以西,放眼过去,是一片幅员千里的草原,春夏之交,绿油油的长可半人的青草随风翻波,其间尚有野花,赏紫嫣红,绚丽灿烂。穹苍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