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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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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手」扫向气海穴,两招均是凌厉无情,如风电闪,看着仅只两寸就要搭上,旁观者却替谢云岳捏─把汗。

    却见谢云岳微微一笑,未见他怎麽动,身形已飘后五寸,双掌疾出,施展奇门绝学「轩辕十八解」,两手拾指聚劲疾点法华大师穴位,双方都是急势,法华大师竟然已撤招不及,蓦觉掌心一麻,浑身真气松散,懒洋洋地半点力都使不上,法华不由自主身往前冲,谢云岳双掌微托,一股无比的潜力将法华大师稳住,只见谢云岳抱掌笑道:「老前辈,三招已过,承让了。」

    骤看之下,两人功力平分秋色,谁也胜不了谁,谢云岳刚才施出轩辕指法,恰被法华大师僧袖扫住众人视线,均未瞧出,又谢云岳发出潜力将大师身形稳住,时刻恰到好处,法华大师心惊这少年功力无匹,低声微笑道:「谢少侠,不是老衲谦词,看来少侠身手根骨无一不属上乘,将来冠冕武林,定属无疑,还望上体天心,少造杀孽,当能在以后修为上帮助不少。」

    谢云岳笑笑道:「晚辈当谨记斯言,终身不忘。」说罢转身与众人─一招呼,连说大师手下留情。

    天时不早,宾客纷纷辞去,谢云岳当晚即向金华三杰说,自己心急北上与拜兄雷啸天会面,明早即告辞,三杰苦留,他坚执不从,三杰心知与兰姑娘有了芥蒂,只得罢了。第二大一早,谢云岳又自仆仆风尘上道,兰姑娘也曾相送,神情哀怨,谢云岳也无动於衷,一声再会,扬鞭疾去。

    ※※※※※※※※※※※※※※※※※※※※※※※※※※※※※※※※※※※※※※

    谢云岳到杭州后,西湖胜景游览了一个遍,六挢天竺、钱塘观日。每至一处,无不徘徊竟日,在杭城留恋半月,登骑取道吴兴,出浙入苏,经句容,过镇江,抵江都,江都俗称扬州,市区繁华,尽是盐商木客,富豪巨贾罗集之地,一至傍晚,华灯初上,街头巷尾,弦歌不缀,呼卢喝雉之声,不绝於耳,游人如蚁,远远看去只见人头蠕动,谢云岳将马匹寄在城厢一家客栈,自己信步倘佯大街,目迷五色,不暇交睫,谢云岳心里说,古人道得好:「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这里正是销金窟,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无穷的享受都有你份儿。

    谢云岳初至其地,盲目地跟着人群走着,二条街逛下来,街上游人愈加多了,熙攘塞途,人潮像水般涌进涌出,他皱了皱眉头,似是没有兴致再随着人跑,从离开金华后,他不愿与人多所接触,尤其是江湖朋友,深深觉得他们这班人与世俗逐臭之徒,并无二样,虽然其中不乏沥胆披肝之辈,但也少得可怜,所以十数天来,他都单独行动,住店投宿,捏报了一个姓名,为此,少却了很多麻烦,他这一感触,不禁踅了回来,走进客栈。

    这家客栈名唤「长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也有数十间房,一进店门,是一个川堂,摆了有二三十个桌面儿,并卖包饭酒食,扬州历为富庶之区,民间富有,本地人多爱跑茶楼酒馆,从早至晚的,川流不息。

    谢云岳找了一个座位,要了三味茶,又要了一壶竹叶青,两笼包饺,一人轻酌低饮,他这一吃,转瞬又是一个时辰,将近三鼓,吃食的人,有增无减,还有等座位的,遂起身离座算了钱,向里面卧房里走去,推开房门,和衣倒在床上闭目假寐,这心里不停地想着:自己这样天涯作客,飘萍四海,一晃已是数月了,仇人是谁,至今渺无头绪,似盲人骑瞎马,乱闯一气,到底不是办法,总要找一个人商量商量,於是又想起拜兄雷啸天来。他这越想,心里越烦,李大明,夏侯鑫,及夏侯两小金华三杰,兰姑娘等人─一浮在眼前,简直思想纷歧,便一赌气爬起来,盘膝坐下,把那「归元吐呐坐功」运行一遍,渐至物我两忘,灵台清明。

    坐功做完了,谢云岳将要脱衣入睡,忽听对面那间房内隐约传出呻吟之声,以及小孩低声泣语,倾听一刻,便认定那屋里的人,正在生病,立刻披衣下床,迳往对过房门前伸手欲敲,又继而缩手止住,觉得这件做,似过於冒昧,转向房面走去向店伙询问。

    那店伙正在门口靠着竹椅,迷着小眼嘴内哼着歌曲,手指敲着板眼,自得其乐。(按,从前客栈内投宿的旅客,大都为肩贩,行商,每每在半夜抵达,或未鸡唱即行匆匆离栈赶路,店伙轮流值夜通宵不寐,接进送出,再交通未便之区,亦均是如此。)店伙见谢云岳走来,慌不迭地站起,垂手笑道:「相公,这麽早就要起程赶路吗?」

    谢云岳挥了挥手,表示不是,沉声问道:「店家,在我住的屋子对过那间,是什麽人病着?」

    店伙「哦」了一声道:「相公问的是这个吗?十天前,有个老头,穿着打扮像化子模样携着一个小童同来投店,老头浑身全带着伤,进得房去,便自倒在床上寒热大作。老头摸出一包药末,和水吞下,哪知这药全不对路,非但不见功效,更形严重了,有时竟昏迷不醒。小孩急了,跑在外面不知在哪里找了一个面色姜黄的汉子来,那人看了一下,满面忧急,又出外请来本地名医黄百塘,说起黄百塘,称作半仙,他诊过的病,可说是药到病除,活人无数。」

    店夥说着,翘了翘拇指,又往下说:「黄半仙来后,把了脉象,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是老头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最多可以拖个半月十天,连个药方都不肯留下,诊金也不要竟自离去。店东听说老头要死在店中,那还了得,即求那面黄汉子将老头搬离此间,经不起那黄面汉子再三说好话,他说老头虽然病况沉重,却不会立刻有危险,他本人即刻要赶往一地去讨一味药,服下即会病愈,於是丢下五十两银子,匆匆就走,临行之际,严嘱要等他回来,他这一去有五六天了,还未见返转,看来老头是凶多吉少。」

    谢云岳眉头一皱道:「店家,带我去看看老头,成麽?」

    店伙两眼睁得铜钱般大,满睑疑惑之容,笑道:「怎麽,相公你还会看病吗?真看不出,成。」说着,大步地领头走去,嘴里说着:「这有什麽不成?」心里可嘀咕着:「这位相公,敢情是有点神经,就算你有两手,还会盖过我们黄半仙吗?」

    前文不是说过明亮大师,是个学究天人的高僧麽,医道通神,要不然追魂判谢文脏腑均损岂能苟延十一年之久,自收谢云岳为徒后,将医道一股脑儿传给了他,其后又把「轩辕真经」内面金针治病方法传了,故谢云岳虽未医过人,对医药造诣却甚高。

    两人来在病者门口,店伙敲了敲门,唤道:「小哥儿,请开门,有人来看病啦。」

    房门「呀」的声开了一半,内面探出一个小孩儿头来,小孩儿面相长得五官端正,神清目秀,眼圈有点红肿,似是哭泣过,小孩儿望了望两人一眼,便自问谢云岳说道:「这位大叔能治病吗?哎,看看也好,只是有劳大叔了,请进来吧。」

    谢云岳暗忖:「这小孩儿吐属倒是大人腔。」便跨进房去,见老头仰卧榻上,张口不停地喘息,靠榻桌上燃着一支红烛,只剩下小半截,烛光黯淡,房内景物衬托得有点凄惨隐沉,老头见有人来,吐出一丝微弱声息道:「年青人,多谢你做前来看我,只是老朽这病,普通药物已是不能奏效,恐怕枉费好心了。」面上仍难掩住强傲神色。

    谢云岳傍着老人身侧坐下,温语安慰道:「老人家,你别着急,出门人总离不了病痛的,至於您这病虽然严重,还不至於到您所说的这个地步,在下还有把握能治。」

    那小童忙道:「真个吗,只要你大叔能治好我师父的病,我周麟先给你大叔磕三个响头。」说着就要跪下。

    谢云岳伸手拦住,笑道:「小兄弟,你别忙磕头,不过你放心就是。」於是执着烛光,俯身看了看老头舌苔,便拿着老头右手寸关尺处,闭目聚神扶脉,一会儿又扶左手,约莫一盏茶时,立起笑道:「脉象虽然散乱,但浮紧洪大,尚有可治,病因起自风邪,依在下猜测,老人家一定与人交过手,真力耗损过甚,而且是一路奔驰,均未好好调摄,以致真气泄散不能复聚,内热散於脏腑,复加晚间受凉,被阴寒侵入,束其肌表,是以寒热交作,同时误服伤药,将内伤积热大半逼存经脉,还幸尚早,再过几日,转成伤寒,虽有灵丹妙药也束手无策了。」

    老头睁目道:「年青人,你全说对了,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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