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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两仪剑客徐东平忽对谢云岳笑道:「谢先生,明人不讲假话,我知今晨之事,你必然目睹,奇怪你为何深藏不露。」
谢云岳不禁哈哈大笑道:「我知诸位这几日来瞧出谢云岳身怀武学,至於为什麽不露,一来自有难言苦衷,再所学浅薄,不如诸位甚远,还是藏拙的为妙,今晨之事,不但诸位交手情形,我瞧得一明二白,而且追魂判谢文诛戳大力鬼王时,也曾目睹,惜存身较远,无法听清其对朱百沛之问话。」继又将追魂判谢文身材穿着相貌说了,当然这个是鬼话,生身父亲哪有说不对的,座上诸人除雷啸天外均相信是实,乾坤手雷啸天也故意做作,惊讶不至。
矮伽篮崔戬瞪着一对小眼道:「谢老弟,你既身怀武学,究竟出身何门何派?」
谢云岳摇摇头道:「小弟没有门派。」
矮伽篮崔戬皱了皱眉道:「武学那有无宗派的,老弟你不说,岂不是瞧不起我这老哥哥。」
谢云岳笑道:「事实上是没有宗派的,崔老前辈既如此说,就称做无极派好了。」
崔戬「哈」的一声叫道:「无极派,我老头子活了六十五岁,也没听见叫做这一派的,不管怎样,吃饭后你得露一手出来看看。」
谢云岳坚持不允摇摇头道:「小弟一身野狐禅,有什麽好露,与其见笑方家,不如少献丑为是,不过小弟半月后,想向夏侯老镖头告假北上探访亲戚,十一月当可返此,在此半月时间,小弟想将所学一得之愚转授给夏侯老镖头令郎令嫒,不知可否?」
夏侯鑫一脸惊喜之容:「这个是求之不得,哪有推辞之理。」随又唤出两小,两小听说谢先生竟然会武,四只灵活小眼不住地瞧在谢云岳的脸上,继又听谢老师在此半月内把武学传给他们,不禁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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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岳离开镖局,这日在一名「四山春」饭庄停留,无意听到两个汉子言谈中谈及乾坤手雷啸天,当下凝神静听,知道了这两个汉子一个姓吴,一个叫麻鹞子游三和,而且他们还谈到了一位姑娘。谢文岳叫过酒菜,一边享用,一边倾听两个汉子谈话。
「那娘们由我庄前经过,我那拜弟神镖手金云见她长得标致,不免风言风语了几句,那娘们当时怒叱了金云一顿,金老弟不但不生气反而欺身动手动脚。谁知那娘们身怀武学,把金云踢翻地下,折辱了一个够,临行之际,进庄把我留存的一面金燕旗令取去,声言要找她可至金华三英镖局,当时我并未在场,不然还能令她这麽轻易离去,但金燕令旗是帮中信物,一旦失去,帮主降罪下来,十分难当,游某也是为了有此顾忌,所以派了徐老三前去金华,以礼求见,请他交出那娘们出来,金华三杰倒是说话客气,只是乾坤手雷啸天一味横蛮拒绝,说除非那神镖手金云登门谢罪,不然不把令旗交还,游某气在心里,只是未筹出善策。昨天帮中有一人从金华回来,风闻雷啸天已离开金华北上了,所以今日又请徐老三去金华,只求令旗交还,其馀不问。你想那娘们说什麽,嘿!你不是来过吗,前次怎样和你说的,叫那个姓金的来金华磕头赔罪,怎麽还不来,是不是看你家姑娘不起,要令旗,没恁地容易,姓金的不来。你来十次也是白费。你们想想如不是令旗事关身家财产,我麻鹞子还吃这一套,叫我气不气。」
姓吴的接着说道:「这样说,那姑娘真是欺人太甚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金老二已折在她手中,还要怎的,依我说,大哥,你也太示弱了,不如去和帮主说,那娘们上门寻衅,将金燕令旗窃去,这不成了麽?」
麻鹞子摇摇头,叹口气道:「这个我早已想过了,不管怎样,遗失旗令之罪,就如触犯三大帮规一样,你想我怎麽丢得起这个脸。」
姓吴的哦了一声,沉吟一阵,笑道:「不如这样吧,这几天帮中来了两个高手宾客,一个是邛崃派高手丧门剑客灵飞,另外是陇西一霸七阴手郝天苍,想这两人,都是武林道上顶尖儿的人物,我们从旁怂恿他们出面,本来金华三杰是少林门下,少林与邛崃两派多年来积不相容,只差反脸就是了,现在我们只要挑动一下门户之见,还怕他们不上圈套?」
麻鹞子游三和道:「唔,有他俩出面,那就好办了,乾坤手雷啸天在不在金华都无所谓,吴老弟,果然好计,就照你的话行事吧。」这时他们席上酒菜都上齐了,也不再说话,忙於推杯换盏痛饮起来。
谢云岳听得拜兄雷啸天北上了,不禁忽然若有所失,又听得他们要搬动是非挑起两派门户之争,心想这倒好了,省得自己多费一些手脚,立起身来,唤过店伙算了酒菜钱,离开四山春饭庄,走进迎安客栈。店小二笑嘻嘻地迎进卧房,泡上一壶好茶,问道:「相公,还有什麽事没有?」
谢云岳笑道:「店家,那麻鹞子游三和是一个怎麽的人物?」
店小二听了,不禁面有惊容,答道:「相公,瞧你是外路人,怎会知道游大爷的名号?」
谢云岳见他面现恐惧,个禁莞尔,说道:「店家别怕,我不过方才在四山春饭庄见他自称名号,想是有来头之人,故问问你而已。」
店小二神色才定,先前谢云岳这一叫门,他以为是寻麻鹞子晦气来的,继觉这少年分明是一读书人,怎麽会与这种凶徒寻事生非,这笑答道:「小的还以为相公要找游大爷有什麽事,既然如此小的说出来,也没有什麽关系,游大爷是浙西五燕帮坐驻江山的舵主,手下徒众甚是多,专门欺压良善,讹诈商旅,就是我们这迎安客栈,每月也要缴纳十两规费咧。」
谢云岳一听,剑眉双竖,目中射出两股威芒,店小二瞧了机伶伶直打寒战,暗忖:「这相公眼中好重的杀气。」谢云岳见他又现惊容,面上再呈微笑问道:「五燕帮这名称我还没听说过,不知什麽人是五燕帮帮主,想必是极厉害的了。」
店小二不禁笑了出来,说道:「不是小的胆大放肆说,这江湖上的事不是相公听人说能知道的,连小的也是搞不清楚,只知帮主叫做金鹰八剑罗文溪,平时住在青湖山庄,不但小的未见过,听说连帮中许多人均未曾一见。」
谢云岳哦了一声道:「青湖,敢莫非是那地方是一片湖荡,风景优美得很?」
店小二失声笑道:「相公你莫弄错了,出城往南走差不多约二十里地,叫做青湖,是一个数百来户的乡村,那青湖山庄就离青湖村上不远傍山处。」
谢云岳哈哈大笑道:「不是你说,我还认做青湖与杭州西湖一般,是个好玩的去处。」两人又搭讪了几句,店小二方才告辞出房。
谢云岳等敲了三鼓后,换上一副黑色长衫,开了窗户,二臂一抖,跃上屋顶,直奔南城外。青湖距江山仅只二十以地,谢云岳施展绝顶轻功,并无多少时间便已到了青湖山庄,他隐藏身形,观察四周有无暗卡,他虽然是初出道江湖,山知道这类帮会主舵所在一定是怕外人侵入,防守严密,停留片刻,见无异状,一晃身拨纵在庄墙上,接着双足一点窜在庄中园内一株大树枝头。
陡闻园中假山后有人沉声道:「谁?」
谢云岳大吃一惊,将身傍在巨枝上屏息不动,半响,另一人开口道:「老胡,你见鬼了不成。」
那人呼了一声,似是不服道:「我看到一条黑影直上树梢,怎麽见鬼了。」
另一人道:「那是夜鸟归树,你别大惊小怪了,这麽晚,还有什麽人敢来青湖山庄捋虎须,我看你有点神智不清吧。」
谢云岳存身树上,尽力四下一望,嘿,这山庄地势真广庄中亭树遍布,林木森森,黑压压的一片,靠山处才是房舍,楼阁连横,在树荫丛中射露出十数条灯光来。谢云岳知那假山后设有暗卡二人,两名匪徒尚在低声辩论,暗骂一声:呆瓜。
他存身这棵树是棵苦栋树,枝头密密累累结了无数苦栋子,顺手摘了两三颗捏在手中,看准了假山落足之处,飞身往假山顶端一落足,故意带起一些轻微沙沙声,两名匪徒一探首,正待大声喝问什麽人,蓦见面前一花,身上各着了一下重的,头目一阵晕眩,仆倒地下,人事不知。
谢云岳二颗苦栋子,打中两名匪徒晕眩穴后,二次长身又往后面接房窜去,捷如狸奴,几个起落就踏上屋顶,接着一矮身、两足钩在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