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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鹏一面称谢,一面笑着说:“方才我表姐还说多亏道长引导呢。”
「清云」道人愉快的一笑,半认真半风趣的说:“只要萧姑娘不怀疑贫道另有图谋,贫道就感激非浅了。”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立即正色说:“道长仙风飒然,面带忠厚,为我们星夜引路,我和表姐感激尚且不及,怎还对道长有所怀疑?”
「清云」道人立即欠身歉声说:“贫道业已犯戒,望少谷主不要再提此事了。”说罢,即将漆盘捧起,递给蓝天鹏。蓝天鹏双手接过,同时称谢。
娇靥微红的萧琼华,则自动了取起自己的饭盒,她坚信他和蓝天鹏说的话,「清云」绝不可能听到,但「清云」却不说蓝天鹏怀疑他,而却说她萧琼华。因此,她联想到,一个人不可锋芒太健,她就是在气质上精灵外泄之故,令人一看便知她萧琼华是个聪慧多智的女孩子。当然,所谓「多智多谋」对一件突来的事件,也自然会多加推敲,暗中防范,方才「清云」道人的话,也是根据于此。
相反的,蓝天鹏就不易被人视为是足智多谋的人,这并不是说蓝天鹏是不聪明的少年人,而是他在天生的气质上就与萧琼华不同。蓝天鹏一面喝着泉水,也一面在想,「清云」方才抱歉的话要以佛门诫规——佛门弟子,不打班语,不行机诈——来说,方才「清云」以一己的想像,暗度别人心意,而又没有真凭实据,就是犯戒。但是,在「清云」道人话方出口,便知犯戒,而且自认失言,仍堪称是有道德,有素养的佛门弟子。
「清云」道人见气氛沉闷,只得愉快的笑着说:“两位觉得泉水如何?”如此一提,蓝天鹏和萧琼华,才觉得泉水甘凉可口,十分美好。
萧琼华首先笑着说:“晤,不错,凉凉甜甜的,很好喝。”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奇怪,半山峰头上都有积雪,而此地却凉爽如秋,泉水却又甘凉可口,大自然的奇特,实在令人不解啊。”
「清云」道人愉快的一笑,举手一指正西说:“大自然的奇特可说数不胜数,不信两位看,眼前就有一处。”蓝天鹏和萧琼华循着指向望正西一看,目光倏然一亮,脱口一声轻啊!只见正西四十里外,与夜空天际小星相接之处,山巅一片银白,在皎月照耀之下,片片银华之间,闪烁着瑰丽彩霞,乍然看来,疑是西在仙境。
萧琼华首先赞声说:“真是太美了。”
蓝天鹏则不解的问:“道长,那里可就是「冰川女侠」的丽宫吗?”
「清云」道人一笑说:“要想看到丽宫的美景,必须进入那片彩霞之间……”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脱口说:“那么,那里就是冰川高原了?”
「清云」道人颔首一笑说:“不错,再有一个多时辰,我们就要以到达那里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夜空,兴奋的说:“现在刚刚定更不久,就到了……”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皱,知道萧琼华高兴忘形,下意识中是以她自己的轻功能力说的,由于不便阻止,只得皱了皱眉头。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神色,顿时惊觉,是以也往口不说了。「清云」道人久历江湖,而且已是四十多岁的人,这时看了蓝天鹏两人的神情,立即爽朗的哈哈一笑说:“不是贫道故意奉承,蓝少谷主和萧姑娘的轻功,在当今整个武林中,贫道不敢说是否有人胜过,但在西域,贫道敢说,无人可比。”
蓝天鹏和萧琼华则齐声谦逊说:“道长过奖了,西域武学,冠盖天下,且多为佛门正宗心法的……”
话未说完,「清云」道人已含笑插言说:“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看看能否遇到西域佛门正宗心法的高人。”说罢起身,就用皮过中的泉水,冲洗了盘盒重叠在一起,照旧系好,由蓝天鹏帮着背在背上了。
于是,仍由「清云」道人在前引导,三人展开轻功,直向冰川高原驰去。这一次「清云」道人的身法,较之方才快多了,大袖飘舞,道袍「卜卜」,连背上的剑穗手中的拂尘,都像直线平飞着。萧琼华看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再加一些内劲。蓝天鹏则认为「清云」道人的尽展轻功,是他既有的步骤,即萧琼华方才不那么说,他仍要尽速飞驰。
随着皎月的升高,那片银光闪闪彩霞的冰川高原,也愈来愈近,愈来愈美洲美观了。渐渐,寒气扑人,地上也间有些晶莹似霜的白雪,而且,远近山头上,也有了点点银妆,这些有冰雪的山势,直抵前面的冰川高原。就在这时,正南一座积满白雪的圆岭上,突然现出一灰一两个快速人影。只见那个红灰人影,快如电掣,捷逾飘风,运由园岭上,飞驰而来。清云道人尚未发觉,蓝天鹏为防意外,只得咳嗽一声。沿途行着,一直保持静默,蓝天鹏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自然格外引起「清云」道人的注意。
「清云」道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神色一惊,脱口一阵轻「啊」,同时自言自语说道:“是他们两人。”
蓝天鹏见「清云」道人已发现红灰两个人影,立即关切的问:“怎么,道长认识他们?”
「清云」道人见问,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机警的说:“这两个人是一对冤家死对头,我们最好是坐山看虎斗。”
蓝天鹏没表示什么,因为他一向不喜欢干预别人的事,除非对方恃技凌人。萧琼华则不同,她一听「坐山看虎斗」,不由娇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服。因为「坐山观虎斗」是一种一人难敌二虎,坐待两虎俱伤,而后下手的怯弱,取巧手法,「清云」的话,显然是说来人是一对厉害人物。当然,这对争强好胜,身怀绝技的萧琼华来说,不啻是一种侮辱!因而她娇哼了声,嗔声问:“这两人的素行如何?”
「清云」道人正待回答,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已到了身后!紧接着,「飓飓」两声,一红一灰两道人影,分由三人的左右如飞驰过——萧琼华一见,芳心大怒,但她见「清云」和蓝天鹏两人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将倏起的怒气强捺下去。
只见身穿血红袍的人,年约四十余赠,浓眉虎目,颊下长须,头蓄长发,上戴金冠,好似封邑一邦的王侯!唯一不衬的是他的背后背着一对四棱卷花的红铜大杆,擦拭得精光闪亮,耀眼生花,看来至少近百斤。另一人穿月白长衫,戴水蓝方巾,白净透黄的面皮,蓄着不满三寸的小胡子,看来不满四十岁。但是,根据月白长衫人的浓眉四目,显然和红袍背作人,都是边野之人,由于月白长衫人徒手,可能使软兵器,或短小兵刃,两人飞身驰过,但却同时回头,当他们看到萧琼华时,目光一亮,脱口轻「咦」,身形不由顿了一顿。但是,两人也不过是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他们前来的目的和要办的事情,转过头去,继续加劲疾驰。
萧琼华见蓝天鹏神色平静,毫无恶意,仅淡淡的望着两人驰去,只得望着「清云」道人,轻哼一声,沉声说:“看这两人,相貌凶恶,行色鬼祟,定非善类。”
清云道人只得叹了口气说:“这两人虽然高傲,自负,倒无大恶……”
萧琼华立即沉声问:“这么说,小恶不少了?”
「清云」道人同迟疑的说:“恃技凌人的事倒是有的,因而在西域也创了些许侠义薄名。”萧琼华听了「恃技凌人的事是有的」,芳心一惊,怒气全消,她深怕她自己也犯了这个侠义之士的禁忌。
心念间,又听「清云」继续说:“穿红袍的是沙理人,名叫孟定山,臂有神力,双杆百斤,人称「红袍大帝」,在中极为富有。孟定山自从十年前见过「冰川女侠」后,便向天发誓,要娶「冰川女侠」为夫人,把所有的妻妾都遣散了,以表他的痴情决心。”
萧琼华一听,立即插言问:“看方才情形,显然是去丽宫,找「冰川女侠」去了?”
「清云」一声苦笑说:“看这两人急急飞驰情形,八成是前去找「冰川女侠」决斗。”
蓝天鹏不解的问:“那个穿月白长衫的是什么人?”
「清云」道人说:“那人是托克城人,名叫盖普文,由于他喜欢读书吟诗,所以自称「托克公子」,加之经常前去中原,又穿儒服,更是自觉是名符其实的公子哥儿。盖普文的书诗如何,贫道不知,但他的功力,的确不错,尤其一柄白柄精扇,真可称得上出神人化……”
萧琼华看了一眼,立即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