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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啸收敛心神,两眼仰望夜空,道:「姑娘虽然与庞镇寰多年未见,但对庞镇寰一举一动均了如指掌┅┅」
申屠珍道:「一点不错。」
「他在府外置有金屋,广收姬妾,姑娘一定知道了。」申屠珍道:「似他年少英俊,易获女人欢心,置一两房姬妾,也算不了什麽大事。」神色平淡,毫无激动。
奚凤啸微微一笑道:「庞镇寰有一贴身侍奉书僮名唤「九荫」,姑娘定然知道。」
申屠珍道:「「九荫」於成都望江楼离奇失踪,生死末卜┅┅」
奚凤啸紧接着说道:「那九荫已为在下收为琴僮,庞镇寰一切蕴秘均为在下获知。」话声回略顿,又道:「庞镇寰说姑娘好胜骄妄,易使小性,更妒心奇重,视他犹如禁脔,他心性阴毒,不容姑娘干碍他的行动,心生毒计,─日趁着令师外出,与姑娘甜言密语,非姑娘不娶,姑娘一时察其伪,便委身相许┅┅」
申屠珍究竟是黄花闺女之身,闻言满面通红,嗔道:「胡说┅┅」
奚凤啸不容申屠珍接口,淡淡一笑道:「这等污秽之话,在下不便出口,便又不能不说,庞镇寰言与姑娘肌肤相接,只觉味同嚼腊,索然无趣,厌恶之心随之而生,便直言无法与姑娘结成连理,姑娘伤心欲绝,羞愤离山而去,自此以后音讯全无。」
申屠珍闻言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冷笑道:「这话是庞镇寰自己说的?」
奚凤啸叹息道:「庞镇寰酒醉与九荫谈起昔年往事,依在下看来,九荫决不致信口雌黄,但庞镇寰与姑娘当时事实详情,恕在下不能妄作臆度。」说时望了申屠珍一眼,又道:「姑娘倘不见信,九荫现在在下家中,尽可与庞镇寰当面对质。」
申屠珍来时一腔热望,此刻已是冰冷,她本为奚凤啸潇洒倜傥气质所吸引,有委身相许之意,但为庞镇寰诬蔑清白,又怎能启齿,不禁羞愤怒急,星眸中泪光莹然,半晌,一顿莲足道:「恶贼,我不杀他誓不干休,奚少侠,你我同赶往灵枢石府一行如何?」
奚凤啸闻言摇首微笑道:「灵枢石府白阳真人在蜕化之前已布下水火风雷诸般禁制,强行人洞必死无疑,在下若能获有宝钥及克灭禁制异宝,岂会等到现在。」
申屠珍道:「我那「巫南天魔梵偈」一经全力施为,灵枢石府当石裂地陷,诸般禁制立时化作无形。」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同行有所不便,在下随后就到。」说时,忽面色微变道:「姑娘属下来啦。」双肩微振,潜龙升天而起,迅疾如电掠入庄内。
申屠珍别面一望,只见十数条黑影势如奔矢掠来,转瞬即至,为首者正是南荒二奇率领森罗宫好手赶到。哈秀问道:「老朽等在庄外相候甚久未见姑娘返回,恐姑娘遇险,是以赶来探望,姑娘有何发现。」
申屠珍肃容道:「我走遍庄内,竟未发现一人,谅早避去,但此楼窗外烛光明亮,似有人居住,喝问数声又无回音,这情形大有可疑,是以我拿不定主意。」
哈秀大笑道:「此楼若有人在,也早神智昏迷过去了。」
申屠珍摇首不大以为然道:「为何庄内不曾发现半个神智昏迷之人,此乃故作疑兵之计,令人奠测高深,哼哼,申屠珍亦非易与之辈,岂可坠入他鬼蜮暗算中。」
哈秀冷冷说道:「以姑娘之能,还有什麽惧怕。」
中层珍反唇相讥冷笑道:「南荒双奇,名震天下,哈叔又何不登楼一探。」
哈秀经她一激,鼻中冷哼⌒─声,玄鹤冲天拨起,双掌护胸向窗口扑去。身形堪距窗口两尺,突然窗内烛光熄灭,哈秀猛感一股排空如潮劲风撞来。他那扑势迅急,而上身又在半空,急猝之间不及变换身法,忙两足一沉千斤坠,身形急泻而下。
哈秀只感有股强风中尚夹着─片砂尘,扑面微痛,心尚不以为异,待他双足沾落着实,顿觉自身前胸袍幅燃起一片怪火,燃着了胡须,不禁厉声怪叫一声,就地疾滚,怪叫声刺耳已极,声播夜空,飘传开去,鸣应不绝,使人不寒而栗。
独角腿龙哈秀就地翻滚,算是扑灭了一身怪火,花白胡须却烧掉了一大半,众目睽睽之下,只觉无地自容,怒极伸臂往高楼推出一掌。掌力山涌,呼啸奔空,听一声惊天大响,高楼震塌一角,「哔啦」大作,砖土崩下,尘扬弥漫。
逍遥居士辛立冷冷说道:「人早走远了,耗费真力则甚,这笔帐记在摘星手的身上,日后连本带利清结就是。」说着,人却往哈秀身前走去,仔细向哈秀一件焦孔破碎的黑袍上一望,不禁神色微变道:「这是离火神燕独门暗器「乾元内丁砂」怎会在石梁庄内出现,其中大有蹊跷。」
申屠珍冷冷说道:「有什麽离奇,南天三燕俱已失踪,安知不被摘星手所擒?」突出声叱道:「我们速离此宅。」人已离地飞起,身如乳燕离巢,眨眼间巳远在十馀丈外。
南荒双奇相视了一眼,率领群邪疾赶而去。石梁庄外一片青峦秀谷中散穴着群邪,久候申眉珍不至,心生烦急,刘文杰不禁出声道:「魔法不灵,身为所擒,为之奈何?」
一个马脸瘦长怪人冷笑道:「刘老师,无需幸灾乐祸,姑娘如能返回,你还有命在,否则┅┅」
声犹未了,刘文杰已自横腕一击,「流星赶月」、「五爪擒龙」、「飞丝钩鳖」三式出手。这三式奇奥绝伦,太极双环刘文杰轻不一露竟用对付瘦长怪人,可见其心底积怨之深。他自陷身森罗宫后性情大变,不似往昔柔和,认为是平生奇耻大辱,今晚将一腔郁积尽泄之瘦长怪人身上。
瘦长怪人一身武学虽非寻常,却被刘文杰先发制人,刘文杰手法方出,身形即疾旋开去,但无法避开,右臂「曲池」穴一紧,只觉真气逆窜,不禁脸色大变。刘文杰忽听脑后厉叱道:「放手。」只觉一线破空如刃锐风划向腕脉,忙松手横挪身形,只见香风一闪,眼前现出面带秋霜,娇丽无情的申屠珍。
申屠珍冷笑道:「我知你是武林卓着盛名的宿,心怀不忿,趁我不在,竟向我属下报复。」
刘文杰沉声道;「申屠姑娘,你属下对老朽无礼,才略施惩戒。」
申屠珍柳眉一挑道:「真的吗?」
上官相接道:「这个老朽可作证,姑娘属下委实无礼之极。」
申屠珍闻言怔得一怔,发出长声娇媚荡魄娇笑道:「有上官老师作证,那就不会错了,但我深知属下一向沉默寡言,不苟盲笑,如不经挑逗激怒,绝不致对刘老师无礼。」话声略略一顿,望了刘文杰一眼,接道:「我愿以公平机会印证武功来判明是非,刘老师可愿与我九名属下印证麽?」
刘文杰一代名宿,怎能示弱,鼻中冷哼一声道:「老朽无不接着。」
这时南荒双奇已率森罗宫高手赶至,哈秀忙道:「强敌环伺,自家人岂可伤了和气。」
刘文杰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朽告辞了。」
玉箫真人道;「刘老师不要意气用事,请三思而行。」
刘文杰冷笑道:「老朽偌大年纪,岂能受制於女流之辈。」
申屠珍娇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刘文杰闻言面色惨白,嗒然若丧。
蓦地,一声刺耳惨嗥腾起,一名森罗宫高手倒地翻滚,哀嗥不绝。申屠珍身形一动,疾掠至那森罗宫匪徒身前,检视一下伤处,不禁失声诧道:「龙须针。」疾转娇躯,怒向上官相叱道:「好啊,你们密谋对姑娘不利。」不由分说,罗袖拂向上官相而去。
上官相厉声道:「姑娘铲除异己手段委实毒辣。」身形一仰,贴地倒窜出三丈开外。
玉箫真人忙道:「不可中了摘星手借刀杀人之计。」
申屠珍道:「真的是摘星手麽?」
玉箫真人道:「贫道料定如此,除了他还有谁?」
申屠珍道:「他尽可向我暗算猝袭,何必向无名之辈下手,其故安在?」
玉箫真人不禁语塞,乾咳了两声道:「姑娘说得不错,但其中不无可疑。」
申屠珍低首沉思,半晌,娇笑道:「我暂不追究此事,总有水落石出之时,现在随我赶往北雁荡。」
玉箫真人诧道:「去北雁荡为何?」
申屠珍嫣然媚笑道:「震裂灵柩石府,与森罗宫主者晤面。」话未落音,已率领九瘦长怪人穿空飞起,瞬息而杳,群邪面面相觑。
茅焕道:「玉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