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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啸微微一笑,五指松开剑尖,转身缓缓走了开去,此时傅应冰恨不得钻入地缝,真是纵然洗净三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天寒真人大骇,心中忖思如何搏杀这一双无名小辈,保全盛誉,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何况他俩身后尚有─强敌摘星手在。
这时,只见吴澄碧手法更现奇诡,将雪禅攻招均封向外门。蓦地,林树远处传来一声哈哈宏亮大笑,三条身影电疾风飘似巧燕穿林般疾射掠至,吴澄碧倏地退了开去。红发天魔一见来人不禁面色微变,认出当年在祁连山绝顶所遇除了那武林奇人外唯一棘手劲敌──赤手屠龙何昆仑。随着何昆仑身后正是铁面锺馗杜长龄及崔星五。
奚凤啸知何昆仑业已痊愈,不禁满怀愉快,赶紧枪步向前,正欲躬身行礼,何昆仑忙示一眼色,摆手微笑道:「贤侄不必多礼,老朽有话与昔年旧交说。」
赤手屠龙何昆仑向五邪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华老师别来无恙?」
红发天魔目露骇容道:「何老儿,久闻你已物化作古,怎地还在人世。」
何昆仑微笑道:「十殿阎罗拒收,老朽也是毫无办法。」红发天魔知何昆仑素来不苟言笑,如今却判若两人,怎不令他惊异,一时之间无法措词作答。
只见何昆仑朗笑一声道:「贤梁孟竟违背昔日誓言,故态重萌,有限岁月,无非弹指光阴尽可逍遥湖山,啸傲烟霞,何必埋骨中原,一愚至此令老朽茫然不解。」
红发天魔怒道:「何老儿无须讥讽,华某独生爱子无辜丧命,如今骑虎难下。」
何昆仑哈哈大笑道:「令郎丧命在高俊保手中,怎能怨及中原武林。」
宫装老妪切齿大叫道:「胡说,高俊保与老身同路,怎会暗箭伤人┅┅」
何昆仑手掌一摇,微笑道:「高俊保已死,事无对证,这些话也不说,似贤梁盂显然中了森罗宫主者借刀杀人之计。」
宫装老妪说道:「你扯得太远了,此事与森罗宫主者有什麽关系。」
何昆仑微笑道:「老朽不说,贤梁孟至死懵然无觉,森罗宫主者就是南天三燕之首庞镇寰┅┅」红发天魔夫妇与天山三凶闻言均愕然大震,神色之间似是不信。
何昆仑哈哈大笑道:「老朽习性耿直,向不作危言耸听之语,庞镇寰此刻正在潜习白阳图解,防武林门派侵扰於他,故诡计使高俊保郑嵩燕说动贤梁孟图霸中原┅┅」
红发天魔怒道:「胡说,风闻森罗宫主者亦在亟遂图谋霸尊武林,他何能引狼入室,授人以柄。」
何昆仑大笑道:「庞镇寰习白阳图解后,取贤梁孟性命易如反掌,他不过利用贤梁孟遂其私欲,可笑贤梁盂尚执迷不恒。」
宫装老妪冷笑道:「白阳图解乃武圣白阳真人毕生心血精研所得,镌之在洞壁之上,不下千馀幅,玄奥晦涩,庞镇寰纵然颖慧绝伦,也难在短短一年半载全部叁悟。」
何昆仑正色道:「贤梁孟知道就好,老朽等也不愿他习成白阳图解,虽说如此,即是庞镇寰不能叁悟白阳图解,他原有一身武学虽贤梁联臂合击也难接下三招。」
红发天魔冷笑道:「华某不相信。」
何昆仑亦不加辩解,只微微一笑道:「据老朽所知,庞镇寰为霸尊武林,处心积虑已久,在各大门派中布下甚多卧底之人,连华老师流沙谷也不例外,恐贤梁孟离开时已易帜生变。」
红发天魔桀桀狂笑道:「何老师无须危言耸听,我那流沙谷中无一不是对华某忠心耿耿┅┅」
言尚未了,何昆仑正色道:「贤梁孟别自信过甚,庞镇寰在卧底之人身上施以逆转经脉手法,神智被控,但在平时无法察觉┅┅」说着手指了一指奚凤啸,接道:「这位贤契穷研「逆转经脉」手法,幸悟出手手法妙用,但迄未寻出破解之法,倘假以时日,不难悟出,倘华老师不信,那位不妨一试,贤梁孟武学穷究天人,或能助老朽一臂之力,天下武林幸甚。」
红发天魔夫妇及天山三凶闻言不禁一呆,暗道:「这是什麽武功,自己成名多年,武林绝学莫不熟知,「逆转经脉」手法尚未前闻。」目中泛出疑诧不信之色。奚凤啸倏地一跃,迅快如电落在傅应冰身前,五指朝博应冰按下。
傅应冰猝不及防,心神大骇,右手一式「托梁换柱」望上格去,大喝道:「小辈敢施暗手。」左掌「西风卷帘」猛向奚凤啸「期门」穴捺去。
但傅应冰左掌「碰」的一声击实奚凤啸胸前,奚凤啸屹立如山,傅应冰只觉如击中败革,不禁面色惨变,蓦地右臂一沉,竟阻不住奚凤啸五指下捺之势,但感五缕寒风已点中头顶五处穴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奚凤啸指未落实,便已返身疾落原处,展齿微微含笑。
这本是弹指一刹那间之事,其馀四邪欲出手解救已是不及,红发天魔面色大变,忙道:「傅老师,你感觉如何?」
傅应冰暗中运功搜宫过穴,只觉毫无异状,答道:「并无异状?」
红发天魔闻言目中暴射凶光,大喝道:「何老儿,你竟敢故弄玄虚。」
何昆仑高笑入云道:「老朽向不作危言。」回面望了奚凤啸一眼。
奚凤啸立即朗笑道:「傅老师,你全力搏杀红发天魔。」傅应冰应了一声,手腕一扬,金黄寒虹脱手飞出望红发天魔攻去,疾厉异常。
红发天魔见状心神大惊,道:「傅老师你疯了不成?」
傅应冰面寒如冰道:「老朽奉命施为,不得不尔。」振腕七式疾出,辛辣精奥绝伦。」
天寒真人及夺魂杖雪禅凶僧见状大感震骇,双双出手制止,大喝道:「老大,你怎与自家人为敌?」傅应冰狞笑一声,剑式愈更辛辣迅诡,寒虹惊天,剑花朵朵漫空涌袭而出。
宫装老妪暗道:「何昆仑谅非虚言。」当下亦身形抢出,与红发天魔并肩抢攻。
何昆仑在旁冷冷说道:「华老师,别认为傅应冰在平时艺逊一筹,可是在逆转经脉手法之下,暗中却将他体内潜激发,以四对一,只怕非片刻时分可制伏他。」红发天魔闻言心内暗惊,一身绝学均尽展露,视傅应冰无异强仇大敌。
何昆仑接道:「风闻贤契最先进入灵枢石府,但未获宝钥竟能窥见白阳图解?」
奚凤啸也觉大有蹊跷,道:「待晚辈细心思索当日进入灵枢石府经过。」两人均以蚁语传声交谈,目光仍凝注在场中凶烈猛搏,吴澄碧虽心细如发,却未能瞧出。
忽闻红发天魔一声大喝,右掌一式「分光蹈影」封开傅应冰剑势,趁水推舟一帘击实在傅应冰「乳中」穴上。「叭」的一声,傅应冰身形踉跄倒撞出三步,双腿一软跌坐於地,面色惨变,目露凶光,在待跃身再起,宫装老妪左手已过疾若闪电抓在傅应冰的左肩上,施出分筋错骨手法。傅应冰闷哼一声,长剑当郎坠地,冷汗如雨沁出。
何昆仑大笑道:「睽隔多年,华老师武功精进甚多,可喜可贺,谅华老师可解「逆转经脉」手法,老朽无比企盼。」红发天魔鼻中轻哼一声,右手疾伸,抓起傅应冰腕脉,默察其真气流转情形。
只见红发天魔面色渐变,察觉傅应冰体内气血竟不循正轨而行,阴阳之气逆转倒流,血行岔窜,忙施展手法助傅应冰血行正窍。那知他这一心念几乎铸成大错,傅应冰突双目怒瞪,面现不胜痛苦之色,张嘴喷出一股黑血,冲起一尺来高。
奚凤啸大喝一声:「使不得。」身形如风掠至傅应冰身前,右手两指飞落在傅应冰「藏血」穴上,只见傅应冰血喷遽止,双眼缓缓闭上。
何昆仑道:「贤梁孟最好将傅老师带回流沙谷,潜悟解穴之法,并防变起非常,恕老朽无能为力。」当下拱了拱手一望奚凤啸道:「贤契,你我尚有要事待办,走。」红发天魔目光发楞,遥送何昆仑渐渐消失的身影,不由长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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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石府外晨光熹微,远山隐约,徐徐清风拂翠送吟,岫云飘忽不定,平添了朦胧幽美感觉。半月来,石府外武林人物频频现迹,似急寻出灵枢石府确址,但暗中尚有江南同盟及森罗宫双方人物潜伏按兵不动,严密戒备着。
蓦地,一条人影现出於「灵枢石府」遥遥相对之灵屏插天,耸峭如堑峰崖上,朝阳一线映着此人,正是玉箫真人。玉箫真人眼神凝向云天,久久不语,半晌徐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