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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龙神上官相宏声大笑中,丹鹤展翅飞身落地,道:「滕老师口出狂言,想手底必有旷绝造诣,你我虽同在江湖中扬名,却未能印证武功高下,孰强孰弱,动手便知,何必效那村妇骂街之行。」说着右掌一式「手挥五弦」拂出,玄奥绝伦。
丰都鬼王移宫换羽,横肘一撞,掌心吐劲攻向下盘,左腿蹋出一招「撩云就月」。出式之奇,身法之幻,武林罕睹。双凶竟是展开猛烈拚搏,劲风四溢中只见两人身形卷起一团尘沙,掌腿交飞,分辩不出是彼是此。
太极双环刘文杰微笑了笑,转面望去,只见窗内灯光大亮,但听欧阳翠英传出银铃娇笑道:「刘前辈枯立窗外,夜深风寒,何不请入稍坐,晚辈有事请教。」刘文杰目中泛出一线杀机,倏然敛去,面带安详笑容飘身而入。
只见二女娇笑如花,并肩而立,双双一福。刘文杰道:「二位姑娘少礼,老朽见二位与滕文星晤谈甚欢,不便惊扰,既是两位姑娘盛临┅┅」
突然发现一个面目阴冷中年汉子静立在门侧,忽道:「这位是谁?」
欧阳翠英道:「此乃家母手下,家母命他随护愚姐妹,照料琐事。」
刘文杰道:「看来此人倒是忠心耿耿┅┅」
欧阳翠英答道:「正是。」疾又转变话锋道:「老前辈誉满武林,德被四海,晚辈们身受冤诬,众口烁金,无可洗刷,还望悲悯施救。」
刘文杰满腹要问的活,被欧阳翠英一捧,都碍难出口,暗中直皱眉头,心说:「好厉害的丫头。」微笑答道:「是非自有公论,真像终必大白,老朽料测此事大有可疑,必非二位姑娘,但事出有因,老朽就是为查究其因而来。」
说着话声略顿,接道:「老朽一生受盛名之累,行事出手更不得不谨慎,既不敢误信流言,又不能偏信一面之词┅┅」
话尚未了,蓦听窗外随风飘送入耳,一个阴寒澈骨语声道:「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谲险阴诈。」刘文杰面色一变,人如奔电穿出窗外。
站立在壁角的面目阴冷中年汉子,闻得语声也不禁面色顿变,竟随着刘文杰身形之后掠出窗外而去。这人正是那奚凤啸,他听出阴寒语声似在龙泉驿客中伤何湘君为自己飞龙令惊走蒙面老叟,心中一动,情不自禁追了出去。
只见刘文杰身形电奔追着一条黑影已是远在数十丈外,园中一片沉寂,上官相与滕文星亦不知何在,他不禁一怔,身形并未稍停。但待他翻出墙外,已不见刘文杰身影,只见天空肜云密布,远处天边现出蛇形闪电狂风劲吹,大雨即见来临,心说:「看来群邪已尽撤一空了。」陡然想起玉面丧门伍梦龙,暗道:「他亦暗随群邪走了麽?为何至今未见。」奚凤啸并不知伍梦龙为上官相击伤之事,只一起念随即淡然置之,往宅内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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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眼见刘文杰奚凤啸先后掠出窗外,一颗悬挂在心腔上重石方始落下。欧阳翠华笑意盈盈道:「看来已是转危为安了。」
欧阳翠英柳眉微蹙,螓首摇了摇道:「只怕未必。」
窗外突起了阴侧侧冷笑道:「说得一点不错。」一条黑影飞掠而入,灯火只微晃了晃,来人身形已落实,现出一个蒙面黑衣老叟。
二女惊得花容失色,退了两步,欧阳翠英叱道:「你是何人?深夜侵入闺阁,为了何故?」
来人发出悸人冷笑道:「老夫是谁?久后自明,二位姑娘速献出白阳图解宝钥,免老夫辣手摧花。」
欧阳翠英道:「愚姐妹那有什麽白阳图解宝钥,尊驾不要误听人言。」说时其妹欧阳翠华忽双掌齐出,阴柔掌风中打出一片飞针。
欧阳翠英不禁大惊,知今晚侵入楼中之人都是武功绝顶凶邪,与他硬拚,无异以卵敌石,但阻止已是不及,错巳铸成,索性放手一试,身形一挪,拂掌攻出。蒙面老者冷冷一笑道:「两个丫头胆子真不小。」身形一振,一件黑衫无风暴涨,将飞针及两女掌力震了回去,双掌迅如电光石火分击而出。
只听两女闷哼一声,如受重击,娇躯摇了两摇,瘫软倒地。蒙面老叟冷笑道:「你们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怪不得老夫了。」说时,一双巨灵右掌往欧阳翠英慢慢抓了下去。
突然,蒙面老叟似乎一惊,疾然翻到后门隐着。窗外传来一声惊雷巨响,天气已变,哔啦啦倾盆大雨倒泻而下。雨点溅射室中,溺湿二女衣履,宛如水浸。只见一条人影疾射穿窗而入,惊噫出声。灯光摇摇欲熄,室内一片凄风苦雨。
蓦地──一阵狂风卷入,灯火全熄,室内一片沉黑如漆。这人正是奚凤啸,一眼发现二女躺在地上,不由惊诧出声道:「姑娘,你这是为何?」二人受伤倒地,口噤不言,乾瞪着露出忧忿之色。
奚凤啸恍然悟出二人遭人暗算,但未料到此人乃留在室中,猛感胸后五缕劲风袭至,闪避不及,只觉穴道一冷,翻身倒地。门后突走出蒙面老者,望了奚凤啸一眼,冷笑一声,右足一抬。只听奚凤啸闷哼一声,一个身躯被踢飞起,轰然大响,落在门首楼口上。
蒙面老叟伸手向欧阳翠英姐妹虚空一拂,解开了哑穴,阴恻恻笑道:「二位姑娘不说实话,也无关紧要,老朽中年丧偶,一直未娶,久闻二位貌美如花,灵心慧思,不如效那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传扬武林,亦是千古佳话。」二女闻言,不禁破口大骂。
蒙面老叟目中勾出异样光芒,嘴角含笑,缓缓伸出五爪向欧阳翠英胸前抓去。欧阳翠英一颗芳心欲跳出口腔外,但她究竟是机智绝伦的鬼才,眼珠一转,道:「我不知前辈实在要问什麽?」
「那还用说。」蒙面老叟沉声道:「为了白阳图解宝钥。」
欧阳翠英幽怨发出一声叹息道:「前辈倘不惧惹来一场杀身大祸,愚姐妹不如奉赎了前辈,何况愚姐妹也不明用法,宝钥现藏在锦褥之内。」
蒙面老叟料不到欧阳翠英经不起威迫,如此轻易说出藏址,心内委实不信,不由一呆,哈哈笑道:「究竟大姑娘胸襟坦诚,老朽心感,但老朽素有寡人之疾,鱼与熊掌意欲兼得。」
欧阳翠英闻言心神大震,玉容惨白,暗暗切齿骂道:「好歹毒的老贼,我如脱身此罹,日后必令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受尽惨毒酷刑,方消此恨。」忙道:「晚辈身已被制,前辈如甘坠臭名,令武林不齿,晚辈也是无法可想,但太极双环、老龙神必卷土重来,那时前辈全功尽弃,徒贻耻笑。」
蒙面叟怒道:「大姑娘诡狡谲险,驰名江湖,老朽怎能不防,如姑娘所言不实,休怨老朽意黑。」话声方落,一跃而出,落在榻侧,两支枯瘦鸟爪往榻上一床紫色锦褥一阵摸索。
只觉褥角触手坚硬,似珠状之物,不禁一怔,撕开绫面,滚出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光芒四射,珠心内有云状之物,流浮无定,蒙面老叟将明珠托在掌心内,仔细观察,除却此珠价值不赀外,实在看不出有何异虚。他腹内疑窦重重,不禁举棋不定。有心斥责骊山二女欺骗,只觉碍难出口,因欧阳翠英说过不明用法,难辩真伪,自己何尝不如此。他恐为二女所骗,传扬江湖,贻人笑柄,猛萌毒念,挟二女离去。
突然,一声断喝挟着一丝劲风袭至。蒙面老叟不禁心神一凛,身躯诡奥之极往左疾滑,挪闪开三尺,抬头望去,只见正是自己拂中穴道踢在门角之人,由不得愣住。只听欧阳翠英叫道:「住手,你非其敌,不如止他将宝钥带去吧,既力有所不保,徒贻杀身之祸,他也未必得以安枕。」
原来奚凤啸被制住踢开后,心中愤怒已极,此人更是伤何湘君凶邪,其歹毒凶残由不得他痛恨切齿。他默运体内真气,只觉梗阻难行,头上汗水涌出如雨,胸口气逆。他耐住满腔愤怒,他搜索记忆中有无自行解开封闭穴道的武学。
蓦然忆起在三元秘笈中有一节移经逼穴奇奥的武学,於是默诵口诀,逐字推义考悟。以他过人异禀及智慧,思潮如洪水决堤,一泄汪洋之势顿将此节奇绝的武学叁悟。他慢慢照秘笈所载口诀运气攻维逼穴,约莫一盏茶时分,只觉体内一阵撼震,逼住穴道立为冲破,真气如泄洪巨流,飞转十二主经,功力中无形又增强三分。
奚凤啸悟出这本三元秘笈乃前辈奇人所遗,内中所载武学无一不是奥奇旷绝,也渐怀疑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