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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首和尚也在此时,迅速回到原来站立之处,抓起禅杖,两人一退即上,朝温九姑欺来。他们身后十六名灰袖僧人听到左首和尚的喝声,也立即朝阶前涌了过来。
温九站于持鸩头杖,呷呷尖笑道:「你们两个贼秃,当真不明事理,老婆子和你们说话,真是多费唇舌,那就教训教训你们也好。」
她话未说完,两个灰袖和尚的两支摈铁禅杖已挟着强劲风声,夹攻而来。温九姑那会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右手一挥,鸩头杖一招「双挑日月」,「噹」「噹」两声,把两支禅杖挑开,两人也同时被震得后退了一步。这一招挑是给她挑开了,但也发现这两个灰袖和尚居然杖势沉重,自己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瞧不出这两个贼秃,杖上功夫倒是不弱。
两个灰衲和尚身手矫捷,被震后退,立即挥杖攻来,他们使的正是少林名闻天下的「罗汉杖法」,杖势沉重,纯走阳刚一路,从第一招开始,他们已经展开杖法,两支镔铁禅杖一左一右,一杖接一杖的击出,源源出手,滚滚不绝,杖风呼啸,煞是凌厉。
温九姑在第一招上已经试出这两个和尚武功相当不错,也立即收起了轻敌之心,鸩头杖起处,左右逢缘,前后绞花,使得漫天杖影,把两个灰袖和尚逼得像走马观灯一般,只是围着她打转,但也只能做到把他们攻势逼退而已,要想胜过他们,却也不易。心中不禁暗暗焦急,看来少林下院,果然武艺精通,三个女娃儿纵是盟主门下;但年纪不大,要对付十六个和尚,不知是不是人家对手?心念一动,立即横目朝外看去。
却说金兰,易云英,叶青青三人,眼看双方形势已非动手不可,早已取出兵刃,此时温九姑和两位灰衲和尚动上了手,天井中的十六个憎人手待掸杖朝阶前涌来。
易云英回头笑道:「我们好久没有人喂招了,正好活动活动,金兄,叶兄,我们快迎上去,到天井里动手,才施展得开手脚。」
叶青青道:「易兄说得对,我们上。」
三位姑娘三支长剑呛然出匣,三条人影,三道剑光,同时从阶上射向人群!金兰的父亲擎天手金赞臣是少林俗家弟子,金兰使的自然是少林派的剑法了。少林剑术以「达摩剑法」最为上乘,剑法古拙,博大精深,必须当上长老之后,方能练习。一般俗家弟子练的是「小夜叉剑法」,只算是普通剑法而已!金兰会的当然是「小夜叉剑法」,这种剑法对付一般江湖武士,还可管用;但用来对付少林寺僧侣,那就有班门弄斧之感。
但金兰可技不止此,右手长剑使的虽是「小夜叉剑法」,左手使出来的可是老哥哥磨剑老人教的「混元一气指」,剑诀一圈,就有一圈飞旋潜力应手而生,朝前推出,就算最沉重的杖势,也被挡在前面劈不过来。继一圈之后,就是骄指点出了,对方杖头受阻,方自一怔之际,她一缕指风已经袭到,那能闪避得开?何况对方眼看金兰使的「小夜叉剑法」,自然会心存轻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一下被点倒了两个。
易云英右手长剑使出来的是峨嵋白衣庵的「乱披风剑法」,东一剑、西一剑,向空乱劈,倒也使得嘶嘶有声,但长剑只是轻兵刃而已,对方涌过来的灰袖僧人,使的可是六尺长的摈铁禅杖,杖势沉重,自非长剑所能匹敌,她左手使出来的,也是老哥哥磨剑老人教的「混元一气指」,一圈一点,就是一个,当真百不失一。
叶青青呢?她一手「神女剑法」施展开来,剑光飞洒,烟雨靠靠,固然离奇,但对方杖势,宛如泰山压顶,势道奇猛,两三招下来,就感到力不从心!心头一慌,赶紧施展「流云身法」,娇躯扭动,一个人忽东忽西,不可捉摸,举眼看去,金姐姐,易姐姐左手连圈带点,已经放倒几个,心头更是焦急,自己总不能给神女宫丢脸,想到这里,右手短剑划动之际,左手也使出「五弦指」来,身形游走,从灰袖僧人人丛中穿来穿去,五指连弹,一下被她点倒三个。
顷刻之间,十六个灰衲僧人,已被三位小姑娘制住了一半,三位姑娘一击得手,就有了信心,勇气倍增,剑光陡然转盛,看去刺、劈、挑、点、轻灵快捷,攻势凌厉,实则她们只是以剑势作掩护,主要出击却在左手上。剩下来的**个灰袖憎人,却只注意到她的剑势,你长剑刺来,他举杖就劈,这一来,全都着了她们的道,十六个僧人,不到盏茶工夫,业已全被制住。
三位姑娘挑着眉毛,相顾笑出声来:「这些贼秃,当真不堪一击。」
易云英一指温九姑说道:「金兄、叶兄,我们快去帮老护法,把两个贼秃拿下了。」
金兰长剑一领,喝道:「老护法,我们来了。」
三条人影倏然欺近,三支剑光同时朝两个灰衲和尚攻到。两个灰钠和尚眼看三人来势极快,自然要回身封架,怎知三位姑娘这一招全是虚招,她们左手却在此时迅速出击!温九姑久战无功,一连使了几次「闻风散」,没有把两个和尚迷倒,心头正在气愤,瞥见三位姑娘已在顷刻之间解决了十六个憎人,不禁暗暗赞叹:盟主门下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眼看三位姑娘赶来相助,自己身为老护法,怎能在三个小姑娘面前丢脸?心念一动,口中尖喝一声,鸩头杖一抖,正待击出。
陡听金兰笑道:「老护法快住手,两个贼秃已经给我们制住了。」
温九姑听得一怔,急忙收杖,举目看去,自己久战不下的两个灰袖和尚,果然已被制住,手持禅杖,原式站着,一动不动,不觉轻轻吁了、口气,尖笑道:「三位公子果然高明,老婆子久战不下,你们一来,就轻轻易易地把他们制住了,当真不愧是盟主高足,「老婆子自愧勿如。」
这是真心话,但也是有意奉承,好和盟主门下拉拢关系。
金兰道:「老护法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老护法只要随便抖抖袖角,别说两个贼秃;就是两百个也会像树排般放倒下去,我们兄弟还要向老护法学呢。」
这听得温九姑心里十分高兴,呷呷尖笑道:「金公子真会说话,江湖上大家叫我老婆子九寡十八迷,其实行走江湖,终究是以真实功夫取胜,使迷是万不得已之事,这两个贼秃是少林门下,所以老婆子要掂掂他们少林寺的绝活,究竟有多少斤两,才和他们力拼了五十来招。」
易云英听得暗暗好笑,你在动手之际,不使迷药才怪,只是你的迷药失灵罢了!就在此时,只听有人鼓着掌,朗笑一声道:「老护法和三位公子都是本教敦请的人,在下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随着话声,走廊上左首第二间木门启处,走出一个人来!他,正是温九姑用闻香追踪的文如春!方才智圆老和尚领着温九姑看了三问禅房,就是没看左首第二间,他果然躲在这间空屋之中。
温九姑双腮鼓动,怒声道:「好小子,你果然在这里。」
文如春拱拱手道:「九姑是岭南温家的掌门人,自然会使「指引香」,把小侄找到了。」
温九姑尖声道:「老婆子没有你这样不肖的侄子。」
「哈哈,是小侄不肖吗?」
文如春脸色渐渐寒了下来,冷然道:「这话应该小侄说的,岭南温家没有你这样欺祖灭宗的女儿,温如春没有你这样毫无人性的姑姑。」
这话说得重了!温九姑气得白发飞扬,双爪作势,厉声道:「小畜生,你说什么?」
文如春道:「你涂改本门秘芨,据为己有,难道不是欺祖灭宗吗,你上有长兄,居然僭称掌门人,不是毫无人性吗,我那里说错了?」
温九姑怒极而笑,其声尖厉,喝道:「小畜生,老婆子毙了你。」随声扑起,鸩头杖一招「直叩天门」,凌空朝文如春当头劈落。
文如春不敢硬接,吸气后退出七八尺远近,朗声道:「九姑何必动怒,你只要交出那本手抄本,使本门列代祖先遗留下来的秘方,得以完整无缺,也是你减轻欺祖灭宗罪行的最好机会……」
温九姑一击落空,扑来的人在地上略一点足,再次扑起,厉喝道:「小畜生,你真该死。」
鸩头杖依然以挟泰山以超北海之势,像一片乌云直压而下!文如春身形轻轻一闪,便自向左闪出,口中阴声道:「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
右手举起两尺长一柄铁尺,疾然从侧欺入,朝温九姑肩头点来。温九姑因他迷天尺中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