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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方大厦出来，李凯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一个记在脑海深处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通，电话一通，那边人就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部电话很少被打通，每次打通都不是小事，李凯明白，对面那人也明白。
李凯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颠倒黑白，将事情说了详细地说了一遍。
不单单是这次的事，还包括上次肖山的事。
电话那边的人听完沉默了一会，许久才道：“何必呢，既然洗手了，那就安安静静地做生意，犯得着和他硬碰？”
李凯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小眼睛闪烁着凶芒道：“这事我是鲁莽了，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在平川刀口舔血的时候，这小家伙还穿开裆裤呢！被他摆了一道，你说我就这么认了？”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也理解李凯这种日暮西山的情绪，想了想叹道：“那你说让我怎么办？这两年我也被压的厉害，杜书记的人，你总不能让我硬顶吧？老李，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都老了。你我能到现在平安无事，靠的就是谨慎。今天杜书记去远方，摆明了立场，这时候不是蛮干的时候，算了吧。”
李凯吐了口烟道：“我知道，我没准备继续干下去。可狼崽子的脾气你知道，就算我不动他，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我真要出了事，你跑得了？”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有些生气，声音略显低沉道：“李凯，多少年了，你知道我的性格！这种威胁的话少说，要不然李东不动你，我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凯动作滞了一下，接着就皮笑肉不笑道：“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了。人老了都怕死，你知道的，我怕狼崽子跟我纠缠不休，他现在势大，又有老杜在身后罩着，真要把我底子掀出来不是不可能。你说我要是出了事，有些东西还瞒的住吗？这不是威胁，我说的是实情。”
电话那边的人没再出声，沉寂了很久，对方才道：“我想想办法，最近你低调点，遇事退一步，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这样，你别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李凯狠狠将手机砸在地上，用脚踩的粉碎。
吐了一口吐沫，李凯面目狰狞道：“最后一次？老子一天不死，你就得给老子擦一天屁股！”
……
李凯身后那人动作很快。
李东还没理顺集团的事，也没腾出手来，对方就找上门了。
当然，人家自然不可能亲自上门。
来远方大厦找李东的是个胖墩墩的小老头，一脸的慈眉善目，看着就像个好人。
据对方自己介绍，他叫何永福，是平川慈善协会的副会长。
来找李东，主要是为了感谢一下李东对慈善事业的支持。
李东刚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上门化缘的，寻思着是不是出点血打发走这家伙算了。
可聊着聊着李东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何永福的目的不是化缘那么简单。
说了一会，何永福开口道：“李总，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协会内部提名，几位理事都提名让您担任咱们协会的名誉副会长，我这次来也是想问问您的意见。”
“名誉副会长？”
李东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我？我太年轻了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何永福重重点头，接着又笑呵呵道：“您不知道，咱们协会的执行会长可是对您推崇备至，认为您最合适了！”
“那个，何会长，你们协会的执行会长是……”
“呵呵，李总有所不知，说起来咱们协会的执行会长您也应该认识，就是中天国际的李凯李总……”
李东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心里就产生了浓郁的抵触感。
李凯，执行会长？
这算什么？
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进了鸡窝？披着羊皮的狼？
之前李东对慈善协会是没什么恶感的，他不喜欢的只是那个九字会十字会，慈善协会和对方没太大的关系。
可从这一刻起，李东路转黑了。
你大爷的！
李凯这个混黑的家伙成了平川慈善协会的执行会长，你逗我玩吧？
而且他也理解何永福的意思了，这是李凯对自己卖好呢。
一个李凯大概还不够，因为慈善协会虽然是社会公益组织，可实际上还是半官方的那种。
李凯一个人没那么大权力让李东成为名誉副会长，背后应该有人发话了。
用一个名誉副会长的名头，安抚李东，让李东息事宁人，这大概就是对方的想法。
虽然看起来平川慈善协会的名誉副会长用处不大，可实际上这个名头还是挺值钱的，当然，这也得分人。
起码对目前的李东而言，这个名头拿来用用就很不错。
如果机会合适的话，他完全可以以这个为跳板，直接进入政协，成为一名伟光正的委员大人。
对方想必也看到了李东的短板，那就是年轻。
要不然以李东现在的成就，弄一个政协委员的名头不算难事。
可李东太年轻了，从商界直接成为政协委员，除非是瑶海区这边，想进入平川市政协都有些难，更别说省政协。
但是，如果李东成了慈善协会的名誉副会长，这就是一种资历了。
日后机会到了，最少也能混个市政协委员，甚至省政协也不是不可能。
在对方看来，李东答应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只是意气之争，李东又没损失什么。
现在给了李东补偿，他反而赚了，这时候李东难道还会计较李凯的过失？
生意人嘛，都懂的衡量得失，一个名誉副会长的位置，应该足以弥补李东了。
这是对方的想法，可李东却是不领情，尤其是当知道李凯是执行会长的时候，李东更是有种恶心的感觉。
等何永福一说完，李东就不客气道：“何会长，谢谢您老人家了，不过副会长什么的不必了，我太年轻，担不起这个重任。”
何永福笑呵呵道：“李总，名誉副会长其实没什么事要做，就是简简单单地……”
“真不用，谢谢了，您老慢走，不送了！”
这下何永福总算听出意思来了，脸色微微变了变，干笑道：“李总，要不您考虑考虑？别看这个名誉副会长没什么实权，可对减税免税方面……”
“我说不用了！”
李东眉头皱了一下，何永福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更恶心了。
你这还是慈善组织吗？
这些人比商人都市侩，指望他们做慈善，难怪连李凯都能混个执行会长的位置。
李东不客气地打断了何永福的话，何永福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意，顿了顿才道：“李总，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李会长的一片心意。而且提名还得到了民政厅的同意，主管民政厅的刘省长也觉得您很合适。”
何永福这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有些多了，不过李东听明白了。
明白归明白，李东依旧不领情道：“谢谢刘省长对我高看一眼，不过还是算了，慈善协会这种高大上的组织，我觉得我不适合，我怕进去了忍不住抽人。”
何永福看了他一眼，总算领会到了外人所说的暴脾气是什么意思。
一般像这种事，就算拒绝，也没必要像李东说的这么决绝。
可李东毫不留情，一通挖苦，这性格在平川商界也没谁了。
毕竟自己只是个说客，犯不着和李东翻脸，何永福嘴角咧了咧，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既然李总不愿意那就算了，这事我会转告李会长的。”
“慢走，不送！”
何永福呵呵笑了一声，也不着恼，摇头晃脑地出了办公室。
等他一走，李东就喊道：“陈珂，收拾一下办公室，一股子恶心味道！”
刚走出办公室不远的何永福脚步一滞，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
李东还真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他真觉得有些恶心。
你说你做商人，做官员，市侩一点他就认了。
可你好歹也是挂着慈善的名头，还是个副会长，居然比商人都市侩，这种人简直玷污了慈善这两个字。
李东现在都开始后悔了，自己当初捐的那些钱到底进了哪些混蛋的腰包？
他以前还单纯地想着，只要不捐给十字会，捐给其他慈善机构，肯定没那么黑。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何永福这些人，说他们雁过拔毛简直抬举了他们。
尤其还有个当执行会长的李凯，他们真的会做慈善？
好在这些家伙还只是平川慈善协会的，省里的慈善协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