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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走路的架势,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果然来了。
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他从哪里来?他是怎么来的?都是问号。
他独自走过来的,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
他径自走到我跟前,站住,摘下墨镜,拉开围脖。
他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眼窝深凹,颧骨凸出。
很明显,他一直在吸毒,病毒正在浸入他的骨头里,正在浸入到他的血液里,他的身体日渐消瘦。
他这一生是注定离不开毒品了。
此时的他显得精神十足,但眼神却有些梦幻般的迷惘和游离。
我知道,他一定刚溜完冰。
“二弟!”他轻声叫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然后抬起手臂摁在了我的肩膀。
“你来了!”我平静地说。
“是的,我来了!”他回答我。
“楼下的两辆面包车,是你带来的吧?”我说。
“是的,刚才你送秋桐和小雪出去,我在车里看到了!”他说着,眼皮跳了下。
我一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皮为什么跳,我此时只能理解为他是见到小雪心情激动或者高兴。
“你爸爸在里面!”我指了指病房门,轻声说:“你妈妈也在!”
他看了看病房门,然后点点头:“嗯……”
“进去吧!”我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凄凉。
他又点点头,接着又回头看了下,走廊里的便衣正各就各位坚守在那里。
“安全没问题,外围警戒我负责,呆会我下去看看!”我说。
“好!”他呼了口气,接着又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就走到病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我站在外面,随着病房门被关上,接着就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阿顺。”
我只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
然后,我听到“噗通——”一声。
我走到门口,通过小窗往里看——
看到他正跪在老李床前,老李夫人正抱着他在抽泣,老李则又闭上了眼睛,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我分明看到老李的眼角又溢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第1658章 章 梅发现了小雪
我不忍目卒,转过身去。
几个便衣无声地游动过来,分布在病房门口两侧。
我看着他们,低声说了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任何人进病房!”
“是——”他们低声回答。
“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医生和护士!”我又完善了一句。
“是——”他们又低声回应。
然后我从走廊慢慢往楼梯口走,心情还是很压抑,压抑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悲伤。
走下楼,站在楼门口,两辆灰色的面包车车灯已经关了,静静地停在风雪中。看不到车里的人,不知道车里还有哪些人。
风雪依旧在肆虐,吹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风似刀割,雪落无声。
仰望茫茫雪夜中的无尽苍穹,想着此时正在探视父母的李顺,想着刚才李顺跪倒在病床前的一瞬,想着老李眼角溢出的浑浊泪滴,想着老李夫人抱着李顺身体抽泣的情景,我的心再一次被悲怆笼罩,再一次被亲情撼动……
亲情!
刚才我看到的一幕,是亲情!
四季轮回,人生起伏,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这世界一切都在变,或许唯一不变的只能是永远是亲情:父母、至爱、儿女……我在用自己的视觉用自己的方式记录那份亲情、包容,不知道带上它走在路上会不会不恐不怕、永远无敌……
我怅怅地想,或许,亲情就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亲情就是黑夜中的北极星。
曾经我们向目标追逐而忽视它的存在,直至一天我们不辨方向,微微抬头,一束柔光指引我们迈出坚定的脚步。亲情就是航行中的一道港湾,当我们一次次触礁时,缓缓驶入,这里没有狂风大浪,我们可以在此稍作停留,修补创伤,准备供给,再次高高扬帆。
每个人都会有亲情,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他是高官还是平民,不论他是大神还是虾米,不论他是铁血冷男还是冰霜酷女,不论他是黑老大还是瘾君子,只要是人,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亲情。
不能否认,亲情是一杯散发着浓浓清香的佳酿,喝下便醉,又一根细且长的相思线,一头系着儿女之情,一头系着家人之爱,无论走向何方,都紧紧地相伴相牵,还是一眼流不完的清泉,汩汩地流向生命的田园。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唯亲情永恒;生活之美,无所不爱,唯亲情难忘。
是的,是这样的。没有亲情的日子是孤独的,没有亲情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亲情的人是不幸的,没有亲情的天空是昏暗的。亲情是无私、透明的,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她时,当你无怨无悔地相拥她时,她可以面对人世间的风风雨雨,在你最需要帮助时,给你以力量,给你以坚强,给你以无微不至的关爱……
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怅怅地想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周围便衣密布,住院楼内外的阴影处到处有黑影在游弋,看得出,此次安保是下了大功夫的,带有明显的老秦风格。
我不由怀疑老秦就在其中的一辆面包车上。
我两眼死死盯着这两辆面包车,琢磨着老秦会在哪辆车上。
一会儿,方爱国向我跑过来,附在我耳边说:“易哥,小雪母子已经安全到家!”
我点了点头:“你带着你的兄弟负责好大门口的警戒,注意一切可以的迹象!”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跑回去。
我知道,今晚老李和老李夫人和他会呆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他不会离开的。
夜漫漫,夜正长。
我慢慢走到左边那辆面包车车门前,刚要伸手拉车门,车门突然开了,我接着看到了老秦。
老秦果然在。
“上来——”老秦说了一声。
我立刻上车,车门接着关上。
进了车子,看到车里坐满了人,全部穿黑色作训衣,个个全副武装,头戴钢盔,脚穿战地靴,手里拿着清一色的AK…47。
“副总司令好!”见到我,他们低声齐声问候。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秦:“来了这么多人?那辆车上也都是?”
老秦说:“不,我这辆是保卫的,总司令坐的是那辆车,车上都是特战分队的便衣,都是带的手枪!”
“从哪里来?”我说。
老秦的神色犹豫了下,说:“天华山!”
“天华山?”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
天华山位于中朝俄三国边境交界处,那里山高林密,都是深山老林子,纯原始状态,周围人烟稀少,当年是抗联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天华山距离星海大约500多公里的路程,怪不得李顺今晚来的如此之快。
只是,李顺他们怎么从金三角突然到了天华山呢?
老秦看着我点了点头:“是的,天华山。”
“什么时候到的天华山?”我说。
“一周前!”老秦回答。
“来干嘛?”我说。
“冬训!”老秦说。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顺的主意,他也真能想出来,把人马从遥远的金三角拉到了中朝俄边境。鬼知道他是怎么调动这些队伍从金三角长途奔袭到天华山的。
“你们在那边怎么生存?”我说。
“我们的作训基地设在当年抗联的一个活动营地,是很大的一个山洞,住宿没有问题,至于后勤给养,我安排人通过走私小道从俄罗斯那边购买的。”老秦说。
“来了多少人参加冬训?”我说。
“60个人,都是特战分队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今天是不是都来了?”
“除了一个班留守营地,基本都来了!”老秦说。
“怎么想到到这里冬训?”我说。
“总司令安排的,他以前去过那地方,此次冬训的主要对象是特战队员,主要目的是提高特战队员适应高寒气候的作战能力,提高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老秦说。
“大本营都安排好了?”我说。
“是的,那边安排地很稳妥,随时都保持着联系!”老秦说。
“在那里冬训,安全性怎么样?”我说。
“没问题,营地距离俄罗斯边境45公里,距离朝鲜边境53公里,周围方圆一百公里没有人烟,都是深山老林子,现在早已大雪封山,我们在那里冬训,隐藏在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