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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二十分钟，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苦笑道：“谭大状是吧？到江城我一定拜访您，不认识您这样的人是我们的损失。”
谭大状笑道：“和你一样，我也是别人的棋子。”
助理微怔，正色说道：“华蓥答应你的报价，唯一的要求是和真正的买家签订合同。”
“可以。”谭大状笑着答道。
韩奸人见他们结束谈话才敢问道：“您怎么能肯定他们今天会服软？”
谭大状笑而不答。韩奸人自然不知道报社的总编把未登载的几篇文章一股脑发到了“首丘”，上面正式揭开“首丘”在“华蓥”玩的一系列花招，甚至公布了“首丘”关于“华蓥”上市失败后的第二套方案：他们将剥离“华蓥”的核心企业加以转卖，在转移有效资产后强行破产，最多留给江城市政府一栋华蓥大楼。能得到如此机密计划堂而皇之拿来威胁“首丘”，“首丘”的首脑若冲动到选择对决就真的是笨蛋了。
何花儿听过谭大状和特别助理的谈话录音，皱眉笑道：“居然是他，哼，是他策划的就没这样便宜了。”
“谁？”来找何花儿申请预支工资的陶琪问道。
何花儿把录音碟扔进抽屉，答非所问：“亲爱的老板，您预支工资的要求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她指着设在宾馆里的办公室，说道：“公司欠我的办公费不是小数目了。”
陶琪听到财务由阿当管理便绝了从公司支取一笔钱的念头，何花儿咯咯娇笑，在电脑上劈劈啪啪打字，问道：“你的信用卡号是多少？我借一笔钱给你。”
陶琪大喜，奉承道：“何小姐今天真漂亮，你放心，入住公司后我一定配合你贪污公款。”
何花儿娇媚的横他一眼，用玉笋尖尖的手指戳他的额头：“笨蛋，把公司做大才更有意思。你要掌握财政权也容易啊，找一位财务总监分阿当的权就是。”
陶琪很是动心，心想再是知道我对他们很重要但也抹不开脸皮总是伸手要钱，的确要想方设法把“苏蕾”当成小金库的同时做大做强，这样的游戏才有意义！他离开何花儿的宾馆后一溜烟到银行查卡上的钱，看见三十万的数额大呼万岁。
从取款机上抽出信用卡放好，陶琪走到储蓄台问银行的小姐：“曾亮上班没有？”
那位胖得与季丽有一拼的小姐诧异的看着陶琪，警惕的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陶琪一面回答一面感觉到不妙。
果然，小姐压低声音说道：“你直接联系他吧，如果他的电话还通着。”
陶琪二话没说点头走出银行，拨打曾亮的手机倒是开着机，过了一会儿听到曾亮沙哑的声音：“我是曾亮，请问你是谁？”
“陶琪。”陶琪答道，反问他：“我的号码你没存储？”
曾亮也不隐瞒：“手机和卡全是新配置的，老弟，我被下岗了。”
陶琪大喜，笑呵呵的说道：“太好了。”
曾亮也不生气，苦笑道：“是啊，我也很感动。”
陶琪不再逗弄这个老实头儿，约他到酒吧喝酒聊天，顺便听他讲述下岗的过程。
四十分钟后陶琪到了牛马市的“铁壳酒吧”，这所以标新立异著名的酒吧也就是白天人少有座位。陶琪在酒吧门口看到一条白底黑字的喷漆标语：“有种你来黑我的屏，凭啥让比尔盖茨用我的钱做慈善挣名声？”
进了酒吧到处是鬼画桃符的喷漆字：
打到美国正版，人人有责！
Iam法国人，支持china抗击美国鬼子。
下自己的av，把黑屏当成马赛克吧。
盗版还能被微软逼死？
一觉醒来，连电脑都黑了。
要我验证正版？盖子需要验证他老爸不是处男吗？
陶琪看得津津有味，曾亮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等会喷上我的名言：昨天瞧你还上班呢，今天果然下岗了。”
陶琪哈哈大笑，和曾亮找了桌子坐下，慢吞吞走来的男服务生说道：“喝什么饮料？还是白开水？”
呃，陶琪摸摸头，和同事来过几次的曾亮帮忙解释：“铁壳白天不卖酒。”
“为什么？”陶琪奇怪了。
服务生一本正经回答道：“假酒白天不容易卖出去，假一赔十划不来。你没留意招牌吗？‘酒’字盖了西字边，咱们是铁壳水吧。”
陶琪服气了，诚恳的说道：“那不是‘西’，少一横呢，念酉，y‘o‘u！”
男服务生咂咂嘴：“大哥真有学问，我要是妞早爱上你了。但你来这里就是和我讨论汽油煤油柴油？您要一瓶油喝不？”
陶琪傻眼了，用手捂脸：“真是人不狠站不稳，人不损不标准，人不坏死的快。来杯胡萝卜汁，要新鲜的。”
曾亮笑得直抽抽，好歹等到劲儿过来服务员上了他们的饮料，那厮对陶琪说道：“胡萝卜汁，新鲜的，我尝过了。”
呃~~~~~
第四十五章 大势所趋
搞笑的服务生扭着屁股得意的离开，陶琪看着笑瘫的曾亮没好气的说道：“快从实招来，怎么突然下岗了？”
曾亮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表情逐渐索然，他说道：“银行同事去收卫琴家的到期贷款，她父母说没钱归还。”
陶琪不解：“你担保的那笔？”
曾亮苦笑着点头：“我上次说过我担保我会还，只要他们表示没钱就行，可他们后来对银行说是我强压他们贷款，以女儿男友的名义骗得他们签字，还说那笔钱其实是到了我的腰包。”
“骗贷？挪用公款？诈骗？”陶琪睁大眼睛，这顶帽子扣下来不得了，难怪曾亮要被没收手机。
曾亮揉揉眼睛：“领导相信我的解释，但我没法去打官司，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再说，帮她担保贷款本身就违反了规定，昨天下午我还了贷款，行里批准我主动离职。”
陶琪唏嘘不已，是不是龙生龙凤生凤呢？
陶琪想喝胡萝卜汁，但还是放在一边，问曾亮：“以后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曾亮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不适合做生意，还是找公司做会计财务吧。”
陶琪笑道：“得，别找了，我给你定了一家。”
曾亮张大眼睛：“你？”
陶琪说道：“快开张的公司，你去当财务总监。”
曾亮当成笑话，大笑道：“是你开的公司吧？”
陶琪讶然道：“聪明。”
曾亮愣住了，听到公司的名字更愣住了，
“苏蕾公司？”……
专程从京城飞到江城的“华蓥公司”总经理助理在会议室等候“芳草公司”背后的黑手，十点钟，韩奸人谭大状和一位粗壮彪悍的男人走了进来。
助理站起来打量三人，眼光更多停留在谭大状身上，他连连点头笑道：“闻名不如见面，谭律师。”
谭大状笑了笑，把一大叠文件放在会议桌上，马上有华蓥的律师接过去审查。助理又对粗壮彪悍的男人说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大汉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抬到桌上，一面抠鼻孔一面说道：“江湖上人送外号——裤裆，你叫我裤裆哥就是。”
韩奸人偷偷擦汗，几天来他认为自己见世面了，可到现在他才知道他仍然像个乡巴佬。谭大状忍住笑正色道：“裤裆先生，您应该更有礼貌！”
裤裆闻言急忙收腿站起来，把抠鼻孔的手伸出去：“对对，我们是在谈生意。”
助理已经出离愤怒而没有愤怒的欲望，装着看不到那只肮脏的手扭头问几位愕然的律师：“怎么样？”
裤裆收回手，把手指的鼻屎弹了出去，嘟囔道：“真没礼貌。”谭大状忍住反胃的恶心，面朝雪白的墙壁。
华蓥的律师们顾不得裤裆，首席律师结结巴巴说道：“太，太苛刻！他们限我们三天内腾出整座大楼，迟一天口二十万；还有，办公设备一概留下，并且支付六十万清洁费和一百二十万装修费。”
没见过合同的韩奸人心跳快停止，他朝窗口看去，宁愿跳楼自杀也不想被人用乱刀砍死。
裤裆粗声粗气嚷道：“麻痹的苛刻，时间就是金钱知道不？大爷我每秒钟几十万上下，没功夫和你们缠。当然，腾空的期限短了点，所以为你们考虑不用搬运设备，nnd，好心当驴肝肺！这楼以后就是我的，你们走后我要清洁装修去霉气，你们不应该留下点小钱？靠！”
韩奸人低着头不敢看华蓥公司众人的脸色，心想完蛋了，估计跳楼自杀都不得安生，非得让人鞭尸。
助理看着手中的合同，很想一把撕得粉碎，可他不敢。他不知道江城卧了多大的龙，明知道华蓥背后是“首丘”还敢无视，不，是羞辱他们。
他抬头看着谭大状，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诸位。”
谭大状爱莫能助的叹道：“我说过我们都是棋子，至多是小卒子和车马炮的区别而已。”
助理不死心，问道：“我想知道……”
“有完没完？”裤裆啪的猛拍桌子：“给脸不要是不？不签老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