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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伟满脸无奈地想了半天,道:“我们联手!我预制品厂全部卖了都不够铜厂塞牙缝。你看,这回爆炸,一半设备烧了,这一半又得多少钱啊。还有那么多的利息。”
忠富叹气:“我也是给逼上梁山。只指望书记以后能理解我们。”
红伟道:“要不,我们跟宋厂长说说,让他跟书记说?别让书记搞个批斗会把我们扔台上逼我们交钱。”
“怕没用。宋厂长这人,轻易不肯开口。而且,时至今日,宋厂长的话还能在书记面前占多少分量?你没见现在宋厂长越来越淡岀我们小雷家了吗?铜厂项目,他其中有说话吗?我们找上门去,他会不会为难?”
红伟想了会儿,道:“忠富,我不如你细心,还真是这样。我们的事,还是我们内部解决吧。可看着书记为钱发愁,我还真抹不下面子。”
忠富道:“我的理解是,我扎扎实实做好属于我的这一块,不让书记担心,这才是最体恤书记的辛苦。我如果钱多,当然会支援,可这一年来,我的养殖场已经快给榨干了。我以前已经提醒过书记跟村长,我明人不做暗事。”
红伟道:“我今年夏天才活转,我也有心无力。来,握手,就这么定。”
两人在已经暗下来的葡萄架下握手,而士根声音沙哑地依然在跟大家解释。忠富远远看着感慨道:“如果换作是书记,他们谁敢这么围着。书记是我们小雷家的镇妖石,没他,谁都敢兴风作浪。”
红伟一愣,看向忠富,“你小子平时不哼不哈,原来都看在眼里啊。”
忠富一笑,“我本来就是被书记降服的,哪像你一直就是嫡系。走,给村长解围去。”
红伟想想,果然是,还为忠富开过批斗会,不由大笑。东宝书记还真什么都做得出来。两人过去帮着士根说话,说一家铜厂炸了算什么,小雷家还有那么多挣钱企业,转一天就是钱,怕个什么。两个管挣钱的这么一说,大家于是转了口气问书记怎么不出来说话,士根解释说书记去上海请能人来,刚才都已经说上一万遍了。大家这才恍然如才听见一般,纷纷议论说书记看来也不要正明了。正明的亲朋好友旁边听着都是满心不是滋味。
受小雷家炸炉影响,宋运辉立即下手布置东海项目安装中的安全工作反思。让各车间自查,互查,厂安全办复查,层层落实安全检查,并记录在案。回头,宋运辉找杨巡这个白手起家的人才,询问小雷家遇到这等大事,该如何走出困境。
杨巡怎么都不会想到小雷家会岀这种事,但当着宋运辉的面,一时还真想不出好办法,反而说出一句更添宋运辉忧虑的话,“小雷家都是问银行借的钱,靠的好像是县里支持。他们那么一炸,县里还敢支持他们吗?当官的都是最胆小怕担责任的。他们还问村里人集资,这么一炸,只怕现在村里人先得起来造反了。”
宋运辉看着杨巡,问:“有救,还是没救?换你怎么做?”
杨巡不便胡说,认真想了会儿,才道:“都到这地步了,只有豁出去上。没有退路。”
宋运辉见杨巡不肯说出有救还是没救,心想杨巡这么个泥鳅般的人估计面对小雷家的现状,心中也是没底,杨巡一样很了解小雷家,如果有显而易见的可行之策,不会看不到。杨巡说得没错,退无可退,只有豁出去上,或许还能寻觅一丝生机。而豁出去上这等混劲,宋运辉料想不用他说,雷东宝只有贯彻得最彻底。
杨巡却在一边儿轻声嘀咕,“这个时候豁出去,还有人心甘情愿跟他吗?”杨巡总觉得雷东宝现在有些脱离群众,不依靠群众,比如如此地忽视了他。宋运辉没有听见,另外有事找寻建祥去了。寻建祥的女友全家上下都支持她进东海项目这个铁饭碗,寻建祥的婚事就算这么定了,宋运辉要跟寻建祥谈谈把他女友放到哪个部门才好。
雷东宝再找铜厂高工,开门见山就把反射炉爆炸的事说了,又说他终于通过这次教训看到他们这些农村人不重视技术因此不重视技术人才,以前可能很慢待技术人才的坏毛病。他请高工原谅他以前的错误,务必请高工一定要去小雷家帮忙。但是高工不愿去,依然用目前政策比较紧来搪塞。
雷东宝心想,刘备请诸葛亮用三顾茅庐,他也来那么一套。他就每天等着高工下班,到人家家里坐着。今天拎一尼龙袋新上市水果,明天买一只奶油蛋糕上门,烟酒自是不必说。好在正好士根派人送钱来,他手头不愁。高工终于被他烦死,说了实话:“你们那个负责的雷正明厂长,刚愎自用。技术不精,还偏坚持土法上马。”
雷东宝不知道“刚愎自用”什么意思,但后面的还是很能听懂,忙道:“对,这回吃苦头了。他现在半身烧伤,家也不敢回,应该已经知道后悔。高工你去,如果你愿意要他,我用他,不要他,我就不让他插手铜厂一根指头。”
高工看看雷东宝,道:“都凭雷书记一句话?”
“对,都凭我一句话。”
高工却站起来拱手:“雷书记,我以前不满雷正明厂长这个人,现在既不愿跟雷正明合作,也不能抢一个受伤人的饭碗,说到底我不愿离开上海。雷书记请原谅,断了让我去你那儿的念头吧。”
雷东宝再劝,摆出所有条件,高工不再响应。第二天又去高工家,却见高工家一夜没人,第三天又是。雷东宝心里再急切,也知道人家不肯答应了,不便勉强,只好怏怏而回。
回家,更多头大的事等着他。先去县里开会解释事故,又去银行开会解释事故。但谁都知道开会解释都是过场文章,要紧的还是如何消除县里和银行对小雷家还款能力的怀疑。
雷东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等他终于有时间坐下,也不回家吃晚饭,就召集士根、红伟、忠富开会。士根心里真冤,雷东宝不在这几天,村里人一直缠着他不放,没想到雷东宝一来,那帮人都不见踪影了,都是远远看着有雷东宝的村办不敢上来。
雷东宝这几天明显瘦了,红伟看着东奔西跑累得不行的雷东宝,有些内疚地道:“书记,喝口水再说。”
雷东宝没喝,道:“正明老婆中午偷偷到县里找我,给正明求情。我要正明立刻回来电线厂坐着,电线厂利润是你们两个加起来的一倍还多,正明拼死也得给我把铜厂的损失挣回来。正明老婆不敢,怕人揍死正明,我说正明今天不回,以后死也别想回小雷家。我看他今天回不回。”
“他还没出院。”
“死不了,又不是伤筋动骨,养这么几天够了,男人破点相算什么鸟事。今天银行问我怎么还贷款,我这几天睁开眼睛也只想这个问题,我怎么先还了村里的集资,再还贷款,钱从哪里来。而且我还得把铜厂开起来,不能这么不死不活吊着等机器生锈变一文不值。你们说,钱从哪里来?”
忠富看到雷东宝的环眼在他们三人脸上扫荡,便冷静地道:“书记,别说我总是跟你唱对台戏,你心急,你也不能杀鸡取卵。正明有错,你得让他养好了才来上班,他带领电线厂还是不错的,带伤上班未必有太好效果。你也不能再刮光养殖场和预制品厂所有利润,你得让我们发展,不然我们会慢慢被别人赶超,以后没发展了。”
士根道:“都是一个村,要互帮互助。”
红伟道:“捆一起最后都是淹死,不如放我们好好活,归还村里的集资才不会没着落。银行贷款……国家的钱,拖一天是一天啦。”
雷东宝不语,看着其他三个人眼珠子骨碌碌转,还是士根又道:“你们两个别这样,关键时刻,别说甩手就甩手。”
红伟道:“士根哥,我们不是甩手,我们是保存实力,不能捆一起淹死。靠我们,就是把养殖场和预制品厂全卖了……那当然够了。”红伟说到这儿,不由红了红脸。
忠富依然冷静地道:“红伟说得好,目前村里最大难题是归还集资款,这部分钱不解决,村里别想太平。我和红伟的利润可以专款专用,解决这个部分。其他的,我准备上一个冷库,可以缓解一部分猪肉的供求矛盾。”
这时村办的门忽然被打开,四人看去,墨黑的门外一个白乎乎的人。士根惊呼:“正明,你还真回来了?”
正明掩门进来,看看黑着张脸的雷东宝,又不敢深入,就站在门边:“我负荆请罪。大家说怎么发落我吧。”
大伙儿看着脸上手上依然缠着纱布的正明,虽然都恼他以前轻狂,可这会儿也有些说不出来。雷东宝靠着椅背,看看忠富红伟,再看看正明。他早在上海找高工那阵子已经料到忠富和红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