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听你这样说,家父的病是母亲大人与祖母大人造成的对吧?”
“不过,事情尚未结束。”
看准时间,静兰抓起骰子往钵中一抛,一——四。
他执起酒杯,在喝下之前瞥了朔洵一眼。
“接下来……尤其在这一年来,依然陆续订购同样种类的薰香。”
“又是母亲大人跟祖母大人?”
“没错。”
“她们是想趁一片混乱之际,将碍眼的人物收拾干净。呵呵,真像她们的作风,完全没有发觉若连祖父大人也丧命的话,自己也会跟着落魄潦倒。满脑子只知道维护她们‘尊贵的血统’。”
“你有察觉到什么吗?”
浓烈的酒烧灼着静兰的喉咙。忽地忆起,自从在晚宴上与已故的蔷君夫人对酌以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人对饮烈酒了,想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位夫人的酒量真是惊人。
“有,一些场所会散发出异常甘甜的香气,是这个吗?”
“没错,据说是一种‘馥郁甘甜的香气,而薰香气味比其它种类来得跟持久。”
“可是,祖父大人仍然老当益壮不是吗?”
“这一点也很令人不解,不过吸了一年的时候,身体应该会嘎吱作响,动作也会变得异常迟钝。”
“祖父大人总是坐着不动。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只知道妄想根本得不到的事物,不过母亲大人与祖母大人的如意算盘出现很严重的失误,因为他一直好端端的活到今天。”
微笑之中透出的奇妙语气,令静兰拧起眉,但他并未多加追问。
饮尽杯中的酒后,静兰将空杯轻声摆回原来的位置。
“此外顺带一问……以一个人使用的分量而言,订购的数量太多了。”
“哦?嗯,也许会私下偷偷用在别人身上,我并不觉得奇怪。”
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这是佯装的吗?还是认真的?连静兰也无法分辨。他想起自己遥远的过往。他是天生个性如此,自己会刻意地将一切情绪隐藏在温和的笑容之下。无论虚伪或真实均如同罩上一层薄纱般暧昧不明。
“好了,该轮到我问你个问题。”
黑与白的骰子被修剪整齐的指甲弹出,在半空弹出,在半空飞舞,画出弧线滑进钵中。
映入静兰眼帘的数字是,四——四。
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没有出现重复的数字。接下来应该也不会出现吧,因为自己与对方都是经过精密计算之后才掷出骰子。
“能不能告诉我,你……应该说是世人为什么都这么厉害?”
“什么?”
“我一向是独来独往,原本觉得这样也很好,可是其他人……例如你不一样对不对?除了心爱的小姐之外,另外还有很重要的朋友对不对?”
静兰不否认。过去只有一人——最小的胞弟,但现在不同。
“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拥有许多重要的亲朋好友,让旁人看来爱情被分成好几等份是个人的自由,我不会认为非要专注一个人不可。可是,我只有她一个人,只能把我的一切献给她一个人,所以我不希望被心中还有其他寄托的你妨碍。”
“胡说八道。”
静兰发出返白的气。
“我跟你在数量上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就算分成好几份也远远在你之上。”
“是吗?至少我储存了二十九年,分量应该还不少。”
“感情是不能储存的,不然时间久了会不知不觉凝固,这种做法可不像遇到下雨天,拿出木桶囤积许多饮水那样让人心存感激。”
“原来如此,这个说法也有道理。”
四——四的酒杯空了,这次轮到静兰掷出,一——三。
“告诉你,茶朔洵,我这个人是很任性的。”
“我明白,从以前头一次见面就这么觉得,只是你隐藏得很好。”
“所以,我想要的,一个也不会让给你。”
自从被红家收容之后累积的许多重要事物。一开始战战兢兢——后来明白再如何紧紧握住也不会损坏之后,根本完全不想放手。
每一个都是他的最爱。从来不曾想过只专注一个,这一切都是造就了现在的“静兰”,无可取代的事物。
“我跟你不同,我不做任何选择,我会把一切占为己有。”
“太贪心的话,是没办法获得真正想要的东西的哦。”
“茶朔洵,我已经说过,‘我跟你不同’。”
静兰把饮干的酒杯摆回原位。
“你绝对不会了解,我是怎样深爱着他们——那是如何的幸福。”
“的确不了解,反正我也不想了解。”
朔洵掷出骰子,二——六。边执起酒杯,他念头一转笑道:“喂,如果我说希望秀丽泡甘露茶给我喝,你怎么反应?”
“反正你又在玩无聊的把戏了对吧?”
静兰不为所动。先前受到这个天真的男人干扰,糊里糊涂地紧张起来,现在忆起了自己爱人的方式,再也不会因此产生动摇。
“小姐的甘露茶很好喝对吧?”一个呼吸之间的沉默,朔洵似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满足的笑了。
“……是啊,很好喝。”
见朔洵喝完手上的酒杯,静兰再次掷出骰子。三——四。
“话先说在前头,小姐说我是她全天下第二喜欢的人。”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最喜欢的人是全天下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所以排在第二顺位就够了。你该不会不明白这句话的含意吧?”
“……你的个性还是那么讨人厌。”
“别人也就算了,只有你没资格说我。”
“……没关系,”听见这句低哝,静兰顿时不明白他说什么。
“……什么?”
“我说没关系,我会要她说我是她全天下第三喜欢的人。”
静兰愣怔地望着掷出骰子的朔洵。
……这个人之所以这么说……
接着静兰发觉到了……他的脸色怎么比刚开始苍白那么多?
他的肤色白皙,所以一时没有发觉——在喝下这么多浓烈的酒之后,脸色完全没有泛红,幸好还可以由这一点察觉不对劲。仔细一瞧,脸色苍白得跟半死不活的人一样。假如触摸他的身体,一定跟冰块一样冷。
静兰忍不住想出声——随即打住。
这个人不可能听从他的劝告。静兰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剩余的时间,做他该做的事情,如此而已。
“……问你一件事。”
“你的问题还真多,该不会是想跟我做朋友吧?早说不就得了,那我就会好好疼爱你一番。”
静兰的太阳穴爆出青筋。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开玩笑,他实在搞不懂这个人的想法。
“……你已经把‘御赐之花’还给小姐了吧?”
朔洵优雅地笑了,并说道:“还了。”
正房的喧嚣声愈来愈大。
只要听见这个声音就够了,静兰握住“干将”。
“这场赌注,是我赢了。”
“……开什么玩笑。”
朔洵轻盈地往后一跳,躲开刀尖。
“你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啊。”
回头随即顺势抽出挂在壁面的长剑。
“还比不上你,嘴上说只有五杯,其实全部下了毒。”
朔洵轻轻挡下并架开静兰的剑,浅笑道:“真敏锐。”
“我准备的毒是无色无味的,不过你也一样,说要玩游戏,却又动了非赢不可的手脚,这样能够有点卑鄙。”
“跟你这种人哪能赌上性命?毒性是立即发作,但你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代表你也有吃中和药对吧!说我卑鄙,你搞错对象了。”
两剑以惊人的速度交锋,精湛的剑术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好似一场剑舞一般。
“我没有吃,只是从以前闲暇之余就开始尝试各种毒性,练就了对于毒性的适应力。”
可恶的怪物!静兰大吼,此时膝部重心不稳。对方趁隙一剑刺来,勉强挡下之后,双脚却不停颤抖,站也站不住。
(怎么回事……?)
“你的酒量可真强。”
朔洵呵呵笑道:“事实上,这酒稍微经过改良,由于口感不错所以很难察觉,其实以它的浓度,无论如何的海量,只要一杯就足以醉得不省人事。你面不改色地喝了好几杯,剧烈运动之后才终于让酒力运行全身,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构造啊?”
“……可恶……!”
“好了,虽然依依不舍,但我现在要出门,先失陪了,你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朔洵灿然一笑,接着抛下长剑。取而代之拿起立在长椅上的二胡,悠然自得地旋过身。
“……如果有人在赌注中赢我,那人不会是你。”
静兰最后所看到的朔洵的脸,苍白到让人觉得他现在还能站着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还有最后一件工作等着完成——秀丽说完便离开大厅。
影月跟燕青面露略显担忧的表情,但那是秀丽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