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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咱这是在替爷你开心哪,呵呵呵……」摇著扇子,他笑得更明显了。
「替我开心?」他若还开心得起来,现在心情也就不会这么差了。愤瞪他一眼,龙萨齐将他一把推向兀述峰。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若没事,他不会故意来找骂挨的。
抹去一脸的愤意,他勉强克制住想揍扁范闻笑脸的冲动而转看窗外。
只是看著窗外,他又想起就在不远处的她。
唉,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事?会不会感到无趣?会不会像他一样……寂寞……
「冷姑娘有喜了。」范闻笑眯眼,说著昨儿夜里卜卦算出的喜事。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家主子对冷姑娘的感情,也都希望这两人可以尽快和好,不要再僵著了,免得害旁人和他们俩一样没好日子过。
可没个好理由、好藉口,谁也没法让一看就知做错事的主子,有脸回去找人家低头道歉。
不过现在理由来了、藉口也来了,他们龙府的人都有救了,呵呵呵……
这个孩子真是来得太好了,还没出生就这么帮忙,那等出生了,肯定是个既贴心又温柔的宝贝,呵呵呵……想到未来远景,范闻满意的呵呵笑著,只是——
「然後呢?」拄著下颚,望著窗外,龙萨齐心思飘得好远。
「……」范闻与兀述峰互看一眼。
「怎不说了?我问然後呢?」回过神,龙萨齐望向正交换眼神的两人。
「爷你……」述峰蹙了眉,转望一旁范闻,「喂,咱们是不是高估了冷姑娘在爷心中的地位了?」
「应该不会才是。」范闻脸上笑意褪去,拧了眉,他满脸的怀疑,「爷,你知道咱刚说了些什么吗?」
「不就是雪梅她有喜了吗?」连这种事也还要他再说一次?再望向窗外,龙萨齐闷闷的应著。
「那爷知道有喜的意思吗?」范闻再问。
龙萨齐一脸不耐地回头瞪他——
「废言!有喜不就是她怀孕了吗?而我很快就……」他话声乍止。
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久久之後,龙萨齐猛然站起。
「你们刚是说雪梅她怀了我的孩子!?」瞠瞪双眼,他惊看眼前两人。
听到他出口的问句,兀述蜂松了好大一口气。总算有反应了!
「呼,还好,爷儿只是反应慢了点而已,不碍事、不礙事的……呃……」话才说了一半的范闻,教一道突然闪过眼前的黑影吓得後退一步。
愣见疾冲出书房的背影,范闻凤眼顿扬,即兴匆匆地扯著兀述峰一块往外走
「走、走、走!咱们也快走咀。」
「走去哪儿?」
「当然是去瞧热闹罗。」
才疾步踏进梅林,龙萨齐就看见冷雪梅自後院进来。
「你、你——」
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一扫龙萨齐多日来脸上阴霾,整个人显得神情俊朗,意气风发。
然,见到他出现,冷雪梅眼色一暗,并将手中物挪往身後。
但,他早巳注意到了。见到她提在手里的药包,他关心之情溢於言表。
「哪不舒服,我让王总管请大夫来替你看看。」他快步上前。
「不,不必了。」垂下容颜,她抿唇摇著头。
「不成,一定要找大夫来看看才行。」回过头,他就要喊人找大夫去。
「真的不必。」急扬起头,她坚定拒绝。
「你……」注意到她脸色过於苍白,龙萨齐心疼地抬手抚上她的颊,「可你脸色这么差,自个儿抓药吃,不一定能……」
突然,他话声暂止,拧眉望进她闪烁不定的眸光。她有事不让他知道!
「你抓这药是吃什么用的?为什么是你自己去抓?春儿呢?为什么不是她去帮你跑腿抓药,还要你自己从後院溜进溜出的?」
太多的疑虑教他不得不问,只是,众多疑问却只换来她的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她的沉默教他心急。
「……」
「快说话呀你!」倏握双拳,他厉声狂吼。
「……」
「说!这药到底是吃什么用的!?」她的沉默教龙萨齐抓狂。
但不管他再怎么问,冷雪梅依然不回他一句。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有办法问出来!怒拐起冷雪梅的手,龙萨齐气得一把就想抢走她手中药包。可,冷雪梅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放手!」一咬牙,他愤地施劲要她放手。
「这是我的。」强忍痛意,她冷言道。
「该死的你!我要知道这药到底是吃什么用的!?」
「打胎用的。」她冷眼凝他,丢出一句冷言。
简短四字,教龙萨齐全身一震。
「打、打胎……」他惊眼望她,「你想打掉咱们的孩子?」
「药我已经买了,你说呢?」不似他的激动,冷雪梅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你……」他不信她可以这样无情,不信她想打掉他们无辜的孩儿时,还可以这样冷静,他绝对不信!
因为她性子虽冷、虽淡、虽傲,但,她绝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就算是亲耳听见,就算是她亲口所说,他也绝对不信。
他是愤怒,是冲动得想就此一剑杀了她,但他相信这事定另有内情——
「告诉我,为什么?」稳下太过激动的情绪,他紧抿薄唇,看进她的眼。
冷雪梅一愣。为什么?这还需要问吗?
「我在问你为什么?」他再问一次。
「这还需要问吗?」她乍然笑了起来,「那一夜,你不是说我是个妓女?」
顿地,身後传来两道抽气声。
「你!?」他身子紧绷,俊颜涨红,「那只是一句气话……」
冷雪梅摇头截断他的话。「虽然一直以来我只让你一人睡过,但不管是跟一个男人,还是跟成千上百个男人睡过,妓女就是妓女,而妓女是不能留下恩客的孩子的。」
「你——」她的话教他难堪。
「所以,我若留下了这不该有的孩子,那总有一天会给将军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将军,你说是吗?」
完了,连称谓都改了,这下爷是玩完了。在後头的范闻与兀述峰两人掹摇头。
「你!?那夜我都已经道过歉了,现在你还是执意要跟我呕气!?」
「不,我不敢,因为妓女是没权利跟恩客呕气的,妓女只能逆来顺受。」她漆亮瞳眸里,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丝丝的凄与怨。
其实认清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好,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对他有所期待……
抿了抿唇,她眸光暗下。
「你给我住口!你要是敢再开口说一声自己是妓女,我就……我就……」迟迟说不出个够力的威胁,龙萨齐又怒又气又急。
她不怕死,所以用死威胁她没有用,她也不怕他赶她走,因为她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再留在他身边,看起来就是一副迫不及待想离开他的模样!
那该怎么做?他该怎么做才能让雪梅不再气他,才能像之前一样,经常见到她对他扬起的温柔笑意?
再一次的道歉,可以吗?
「那晚的事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气得失去理智,不该口不择言伤害你。」如果再一次的低头可以让她不再生他的气,他愿意。
「你……」听见他再一次低头认错,她的眼眶红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表现得这样在乎她?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让她再误以为他是爱她的吗?
「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深呼吸一口气,龙萨齐甘愿再为她放下身段。
「我没有生你的气,相反的我还很感激你,感激你让我清醒了过来。」眨去眼底湿意,雪梅仰起容颜,看进他黑沉的眼,也望进了他似心疼著她的心。
「雪梅——」
「对不起。」不想再作梦,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她转身离开。
清冷的凉风呼呼吹过,绫绸白裳轻忽飘扬。
迎著凉风,冷雪梅微抿红唇,微敛眼睫,在漫天梅办里轻移步子往前行。
望著她一步步离去的纤细倩影,龙萨齐的心一次一次的往下沉落。他感觉,她好像又离自己更远了……
「爷!?」见他还僵在原地,站在身後观望两人的范闻急得直跳脚。
「你快帮爷儿想想法子呀!」范闻急得猛敲身边无辜的兀述峰。
「爷自己部搞不定了,我哪有法子可想!」莫名被袭击,兀述峰气得直吼人。
「哎呦!这种时候,你怎可以说没法子!?」他再敲。
「不然你想!」述峰气得猛挥开一再朝他敲来的羽扇,狠瞪他。
「咱要是想得到,还轮得到你这武夫吗?」范闻气急道,「这爷领兵作战是那么神勇,那么厉害,可怎一遇到她就……」节节败退,还一败涂地了呢?
再也看不下去的范闻,气得脱口道——
「爷,你干嘛不把这事当仗打,要不,你也乾脆直接送上降书算了,战败国不都是这样的吗?」
范闻急得乱出主意,却意外拉住冷雪梅离去的步子。
「我都已经认输了,你们还嫌我不够惨?」
误会了范闻话里含义,冷雪梅扬唇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