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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和血腥,成群地在我们头顶盘旋。瞄也没瞄我朝前面打了一个短促的点射。起伏的高原由于炎热裂了缝。远处,伊尼亚格峰在热气中扭曲着,颤动着。我们已穿过了热带草原。已经进行了三周日常训练:在行进中从装甲车上跳下和排横队、在行进中跳上车并换弹夹继续“战斗”、无休止地奔跑、不停地向“敌人”射击。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反来复去,直至累得倒下。我几乎体无完肤,被撞得浑身是伤,衣服也全被划破,还要跑,还要在灌木丛和草丛中穿行。马列季不停地吼啊吼,并用猛烈的机枪点射驱赶着我们,所以什么都无需想,我也顾不上想。每当装甲车终于在相思树的浓荫中停下来时,我们便一头倒在皲裂的土地上,像死人一般躺在那儿。“敌人射穿了饮用水箱。”马列季嘶叫道,“必须坚持到晚上,你们得在基地喝水!”“敌人”日复一日射穿饮用水箱,我们被渴得发疯。我们都是新兵,都是深夜被运输机“抖落”在乌姆塔里机场的。“全体注意!返回基地!全体返回!”马列季喊道。雨停了,一团团灰尘遮住了地平线。我们走在像沙漠一样光秃秃的地带,它就像一道新鲜的伤疤,延伸在丘陵脚下,通向营地。高原被长期侵蚀,渐渐地变成沙漠。往东二百公里是莫桑比克的边界。那里也部署着我们部队,霍夫曼的精锐。五百名装备最现代化武器的男子整装待发。纪律十分严格,但报酬也是相对应的。我一次也没听到过哪个同伴报怨。我们进入营房大门已经是午后很晚了,集中的营房围出一个方形空地,又作操场,又作直升机坪,最远的一角是汽车库、小型工厂和存放战斗装备的敞棚以及停车场。整个营区被用带刺的铁丝网围了起来,并有几个了望塔守卫。我们浑身红色的尘土,爬出装甲车,拖着艰难的步子去沐浴。我们吃得很饱,当然实在是一点也不像身带招募身份证的十分自信的小伙子们。水流洗去了身上的疲倦。我听到巡逻直升机在操场上降落,听到其它的装甲车从训练中返回。一天平静地过去了,警报一次也没有发生。洗澡的时候水龙头下人挤得连身体都转不过来。我走出沐浴室。傍晚临近了,暑气渐渐减退。这里的夜是很凉爽的。载着机枪的霍夫曼野战吉普停在指挥楼前,他的司机满嘴脏话,一个劲的大声叫骂,上尉也是穿着像我们一样没有区别标志的浅绿色制服,但他与众不同的是有一副旧式的帝王式连鬓胡,就像来自上一个世纪。我心里将他称作法国佬约瑟夫皇帝。食堂里挤得水泄不通,这是唯一的一个娱乐和和睦相处的地方,在这里大家可以尽情地赌钱,憧憬未来,为死者举杯以及算自己的帐。但严禁带着武器到这里。司机站在打开的马达上叫骂,那忿忿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像一面破锣的声音。几个小伙子议论着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谈笑着走出食堂。
银色陷阱第五章(之三)
“瞪着眼干什么?”霍夫曼吼道,“帮他一把!这头蠢驴什么也不懂,只会转方向盘。”司机满头大汗地一遍又一遍地试着发动机马达。“笨蛋,真是一群笨蛋!”上司骂到,“我得到姆托科去!还要我等多久?”他在那儿有一个黑美人儿,每晚都要去拜访她。司机急躁地找着毛病。我发现,霍夫曼的军队中有一个弱点:这里没有专家和技术人员。“油箱堵上了。”司机终于说话了,“我干不了这个,那儿一大堆油渣,得好好清洗一下。”“已经坏了两辆吉普了!”大尉狂叫,“在下一次行动时要将它们用拖车弄走,扔到火堆。否则得不到新车。准备好装甲车!”他到姆托科去的决心毫不动摇。“愣着干什么?”他冲着我嚷,“你们统统都是一群蠢货!”“上司,”我答道,“汽油泵的膜片已经坏了。得更换汽油泵,可以从那些坏了的吉普中换一个。”他凝视了我片刻,终于发问:“这需要用多长时间?”“如果是同样型号的话,只要十分钟。”“动手吧!”他的话已不带“刺”了。一刻钟之后,上司便开着车去找他的黑美人儿去了。警报器尖厉地叫了起来。我猛地坐起来,是警报!是深夜还是凌晨?值班排从营房里跑出来直奔装甲车。直升机载着空降兵刚刚升空。“快!快!快点,伙计们!”马列季中士在机枪边喊叫。我们冲上装甲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这些新兵为积累经验,不得不参加所有的夜间行动。值班排长别涅文托中尉从直升机的电台上发号着命令。在往北大约四公里的马佐埃河流域,一队破坏子在后半夜袭击了一个白人农场主的庄园。空降人员在十五分左右钟就可到达指定地点。而装甲车至少需要一小时。马达声唤醒了热带草原。我们可以观察动物奔跑的身影,也可以眺望清朗的天空上那陌生的星星或者干脆闭上眼睛打盹。谁也不说话。夜色澄明,月光皎洁。我们关掉车灯向前运动。装甲车摇晃颠跛,将身后的野草压出一条宽宽的带子。无线电台传来信号声。中士戴上耳机含糊地答着话。“对,对。明白。是!”装甲车一辆接一辆。五个不祥的黑影。每个上面坐着十七名乘员。走在前面的两辆车改变了方向。“准备!”马列季命令,“战斗还在继续。我们一直向农场运动,两辆车封锁河左岸。”我背上透过一股冷气。事情发生了严重变化,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了。火光将我们照直引向目标,迷路是不可能的。不久就传来了机枪扫射的声音。“准备射击!”马列季打开探照灯,命令道。黑暗中农场里出现了一条宽阔而平坦的道路。几道浓烟紧贴地表打着旋,形成几条白色的带子。多杰中士的装甲车前突然泥土四溅,接着又是一次。手榴弹!“快!快!”马列季喊着。我们向路边打着短点射。中士用机枪“清扫”了装甲车前。一些房子起了火。这是黑人工人用竹子和粘土建造的尖顶农舍。只有一幢石头房子还保持完好。司机拉响了冲锋警报,机枪子弹在我们的钢板装甲上叮当乱撞,车身颤动起来。我们顺着光亮在燃烧的房屋中间穿行。警报声激起恐怖。机枪沉默了。别涅文托的空降兵从农场主的屋里鱼贯而出。轮着他们了。河对岸也亮起了探照灯。值班炮兵营的余部也恰好到达地点。曳光弹钻入水面。破坏分子们跑到了河对岸,但我们却看不到他们。“快,伙计们!快!”马列季扣着机枪的扳机喊叫。但一束火花向上飞入黑暗中。我们从射击孔向外看去,只见马列季痉挛着跪在钢板上,他的手指抽搐地紧扣着板机。坚谢尔第一个反应过来,将马列季的手指从机枪上拿开,他的身体倒在我们脚下。然后坚谢尔扣响了板机,子弹射到了河岸上的芦苇丛中,那里空无一人,我们像发了疯一样一个劲地射呀射。
银色陷阱第五章(之四)
“返回农场!”坚谢尔下令。司机掉转车头。对岸的枪声停息了。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民房那炽热的火光将周围照得通亮。我们将中士拖下车,放到别涅文托中尉的脚下,中尉是一个矮壮的、肌肉发达的、带有罗马人特征的意大利人,似乎只要动一动,他身上的衣服就会崩破。他只是指了指屋墙。“将白人放在右边,黑人放在左边。多杰在哪儿?”“他正在自己的车里向路上射击,有人向他扔了几颗手榴弹。”坚谢尔抽着烟回答,“或许,还活着。”“各处看看,但别跑出光亮带!”中尉命令。天亮前我们将尸体收留到一起,都是些农场主的黑皮肤工人,一些住在小镇的男人和妇女。白人一家,一个中年英国人及其九十岁的老娘和一个成年女儿,躲在屋子里幸免于难。黎明,从对岸返回的车运回了多杰那辆装甲车上的乘员,并将他们放到屋墙右边。如果考虑到事实上就没有进行战斗,损失是极其大的。早晨,霍夫曼与几名非洲大会和非洲协商委员会的白人地区委员及黑人代表一道飞回来。在他们到达时,谢西尔·哈默和母亲一起辨认了尸体,其中没有发现任何别的人,全都是些农场的工人,没有一个破坏分子。瘦骨伶仃,满脸皱折的哈默老太太放声大哭。“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怎么办?”她对着一大堆在夜光下发着古怪青光的尸体一边号哭,一边数落。“怎么办呢?”她那长得也很难看的成年女儿气汹汹地责问。“马上乘飞机回欧洲去吧!我受够了!早就该这么做了,否则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莫非你们还指望 政 府的诺言吗?你已完全老糊涂了,你还认为你活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