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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易明晞,你不是想要知道理由吗?”焦扬微微一笑,“这便是理由。我没有苦衷,没有一切像言情小说讲的那样不为人知的难处,我变了心,崇洋媚外,这便是理由。”
易明晞不语,漂亮的黑眸眯成了一道缝隙,却如同细细的针,将她的心扎的细细密密的疼。
焦扬凝睇着他微笑,犹如与他第一次与他见面那样,笑的毫无心事与粲然。她微微侧身,似要离开,“易总裁慢走,我先上去了。”
不等他回答,焦扬头也不回的便走,身子僵硬,脖颈挺得直直的,仿佛唯恐在易明晞面前没了底气。直到身后传来狠狠的摔门声音,她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即将踏进黑黑楼道里的身子也颓然绵软起来。
这样的戏,演的如此辛苦,可偏偏没有不继续演下去的理由。
飞一般的疾驶回家,却见蓝若琳正在他的别墅面前站着,瘦削的身影在光芒的壁光下,苍白的楚楚动人,看着他来美丽的眼睛呈惊喜的半圆状,“明晞。”
“什么时候来的?”易明晞上前掏出钥匙,脸色如常,声音平静的近乎冷漠,“怎么不给我电话?”
“打了,可是你没接。”蓝若琳有些委屈的小声,“也没太长时间,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易明晞“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果真有四个未接电话,手机呈静音状态,怪不得没听见。
“爸爸说你去找他了。”蓝若琳坐在沙发上,看着易明晞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衣架上,“说你不到11点就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到?都一点多了呢。”
“有些事情。”易明晞转身踏向楼梯。
“什么事情?”
“若琳,我说过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我的生活。”易明晞脚步一滞,听了两秒之后继续上楼。走到楼上卧室门前却停了下来,像是解释却又是敷衍,“去见了朋友。”
他们的关系不是开始了一天两天,蓝若琳最是知道与他对话的时机,往往这样说了,就是不希望再追问下去。蓝若琳看着他出了卧室,然后走到洗手间,头也不抬,语气却是疏漠,仿佛什么都不尽于心,“若琳你先睡吧,我还要工作一会儿。”
“嗯。”蓝若琳看了易明晞一眼,没再说话,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这便是她与易明晞的交往方式,看似郎才女貌亲密无间,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彼此之间的疏离淡漠。犹如在这所易明晞大宅的相处,他们同进一门,同坐一车,看起来关系不言自明。可是谁又会知道,她与他从来没有在一间卧室里休息,进了门,通常就是各人拿着各人的钥匙分头钻进卧室,除了几句聊天,根本没有别的交集。
这样的关系让蓝若琳觉得生活充满了近乎绝情的希望。她是校长之女,有个做宣传部长的母亲,也算是在这个社会里有着社会地位。不是没想过分手,在经历这样人前光彩人后淡漠的煎熬之后,有一次她终于劝说自己接受了追求自己很长时间的大学校友,想谈一次正常的恋爱。却不料在一次聚会的时候与易明晞相遇,当时他端着酒杯,远远的向她看过来一眼,目光沉静冷睿,却有一种别人无法形容的不迫与从容。她拉着新男友过去相识,想要在他眼睛里捉摸到一丝的不悦与难过。可是没有,他依然目光如水,姿态绅士大度,谦虚却自信的向新男友表达着自己生活与事业的价值取向。就是在那一次谈话中,她的心再一次沉沦,从此无法自拔。
以后的生活,他对她依然是淡淡的。人前光鲜,她依然是他公众面前唯一承认的女友,在媒体面前作出各种情深暧昧的动作,大方却又从容。人后独处,他们两个的温度却冷下来很多,她对他一往情深,而她只看到他对自己漫不经心,很多时候,甚至有些敷衍。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蓝若琳在梳妆台面前卸妆,自己还求得什么呢?他对自己不冷不热,却也不代表对别人热情似火。两年多,她是能进他这所别墅的唯一一人,而且前一段时间,他还去自己家里见了自己的父母,并与爸爸谈起了想要与学校联合创立企业的意向。这样的局面,应该是很好了吧,就像是,要尘埃落定。
蓝若琳唇角勾出一抹淡笑,在柔和壁灯的照射下,温和的似是透明。忽然间,楼上似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起来。
延续●禁锢(8)
蓝若琳到了阁楼的时候,易明曦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面,阁楼的灯罩是暗红的颜色,因此整个阁楼都弥散着一种红色的萎靡。他颀长的背影笼罩在那篇红色里,竟让她有一种惊悸的感觉,仿佛只一眨眼睛,他便会消失。
这是她第一次进阁楼,明曦给了她所有房间的钥匙,唯独没有给她阁楼的。上次她在他家招了小时工打扫卫生,想让他将阁楼门打开也清理一下阁楼,可被易明曦淡淡拒绝。
蓝若琳环顾了一下四周,粉红色的书架,蓝色的公主床,淡紫的写字台,双开门的书架,竟像是一个女孩儿的闺房,随处随地都有着可爱的脂粉气息。许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打扫的缘故,虽然布局齐整,但家具书柜上面竟布满了厚厚的灰。
“明曦。”她不由的唤他的名字,好像怕吓着易明曦一样,声音又轻又低。
没料到易明曦竟然倏的回头,先是怔愣一秒,继而剑眉紧紧拧起,密无情绪的眼瞳直直盯着她,看似面无表情,可她却觉得他似乎是想将他吞掉。
“若琳,不累么?”他的表情依然俊厉,可话语却缓和了些,“忙了一天,去休息吧。”
话虽然说的客气,言辞也尽显关心,可是那里面的温度,却是冰点。
蓝若琳应了一声,唇角却挤出一笑,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璀璨,却渗透了一种类似绝望的固执,“这是谁的房间?”
“谁的也不是。”他突然转身,薄唇勾起浅弧,摆明了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可是她却突然兴起了一种近乎反叛的固执,一反往日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柔顺本性,走到他的身边。
易明曦一愣,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卷轴折叠起来,可是为时已晚,蓝若琳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作品下方的标签——
作品名称:独爱骄阳
作者:焦扬
在那幅画上,一轮太阳傲地大地,那种赤裸裸的光芒,像是要穿透底下女子的衣衫一般,涤荡着女子特有的可爱与纯净。热烈的太阳与女子的一身素衫对比,灵跃雀动,有一种无法比拟的视觉张力。女子仰头看着太阳,眼睛里仿佛有着无限的希冀与渴望,唇角微勾,貌似相识。
蓝若琳微微笑了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好作品,这是焦扬做的?”
原以为易明曦会不答,依照平日里与他相处积累下的经验,若是不从他的意,轻的时候他会训斥,若是重了,反而会不理。今天这情况,她显然是触犯了他的隐私,她没料到他会回答,因此浅浅的笑了起来。
“是,是她做的。”易明曦不仅回答,反而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定,片刻间灰尘轻轻扬扬的弥散在空气中,呛得她几乎想要窒息。
他自她手里拿过卷轴,唇角微弯成一个浅浅的弧,像是忆起了往日的温暖,在红色灯光下犹显得柔和,“这是她大三的习作,她原本就喜欢画画写写,也没指望能出个什么成绩。可那年有个广告大赛,便去投了投试试。没想到大获成功。”
“独爱骄阳……”蓝若琳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是我起的。”易明曦轻轻叹息,如墨的瞳眸微眯,手却在那一张画上摩挲起来。
那年他们刚入大三,焦扬突然对画画产生了兴趣,报班无数,甚至比学习建筑还要用心于美术学习。焦扬成天说自己是坚决贯彻“五分钟热度”的人,而他也想磨练一下她做事没常性的毛病,因此便全力支持。
这幅画便是她的无心之作,焦扬其实对这幅画并不是很喜欢,她觉得这画用色单调,仅有一个美女和一轮太阳构成画的主体,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而他却觉得不然,他喜欢她作画时嚣张得意的笑容,“易明曦!我把你的微笑放到这个美女上怎么样?”
“你敢!”他作势要掐她的手背,“我长的这么英俊潇洒,血气方刚,你把我安一个美女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儿?何况,”他撇撇嘴,“就你那画工,这也是个丑女。”
“你不这样说我也许不做了。”她狠狠的拿起笔,在白纸上划了个圈儿,转头诡笑着打量着他的脸,“来来来,易明曦,咱们试试。”
于是,隔了两个小时,他引以为豪的浅笑便在这个美女的脸上体现出来。而她画完之后却觉得不满,觉得画的很牵强,便想随便将这幅画丢在一边。可他却觉得欢喜不已,恰巧看到旁边摆了个杂志,上面写着广告大赛的征稿,便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