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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虎虽然表面是裕通当的老板,暗中却是潘昌远的门人,也是天惩的成员之一。他依照潘昌远的吩咐,暗中调查在北平城中离奇出现摄生术的幕后黑手,但却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佟虎皱了皱眉,然后将马长生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尽数告诉了潘昌远。潘昌远一面静静地听着,一面眉头紧锁,这马长生在北平城的势力极大,可以说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但是为何要找庚年将一个女子暗中送到上海呢?马长生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佟虎说完见潘昌远始终眉关紧锁,不禁站起身说道:“师父……”
潘昌远此时才缓过神来,抬起头望着佟虎,佟虎正等待着潘昌远的吩咐。潘昌远思忖片刻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马长生,那就按照事先说好的办吧!”潘昌远顿了顿说道,“你暗中调查一下这女子的身份,我想马长生这么怕走漏风声,这女子的身份必定极为特殊!”
“好!”佟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庚年他……”
“庚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潘昌远叹了口气,几日前管修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将庚年就义之事告诉了他,他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件事!”
佟虎疑惑地望着潘昌远,只见潘昌远浓眉紧锁,挥手示意让佟虎靠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管修被日本人抓了!”
“啊?”佟虎不禁诧异地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天前!”潘昌远阴沉着脸说道。
“那要想办法营救管修啊!”佟虎也皱起了眉头。
只见潘昌远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现在你的任务是监视一个人!”
“谁?”佟虎问道。
“武田正纯!”潘昌远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此时坐在警备司令部内的武田正纯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他披着一件军装,戴着一副圆框金丝眼镜,正皱着眉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个机密文件,旁边的窗子敞开着,大雨从窗外倾斜下来,让他感觉微微有些凉意。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轻轻关好。
然后他重又回到座位上来,扶了扶眼镜继续盯着那份机密文件。这份密报是武田正纯从松井尚元的保险柜里得到的,密报中记录着几个月前日本驻北平军火库爆炸案的全过程,以及当时在现场和周边发现的一些异常情况。军火库爆炸案让日本损失惨重,更导致藏在军火库中秘宝的遗失,所以当时日本政界对于此事十分重视,作为当时北平地区军事主官的松井尚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这件事一直未能查出究竟,日本政界因此对松井尚元十分恼火。这件事便成为了日本军界的一大悬案。
松井尚元死了之后,武田正纯立刻接替了松井尚元,他的做事方式非常直接,即刻派人将松井尚元的住所翻了一个底朝天,最后在书架后面发现了一个保险柜,这份密报便藏在那保险柜中。【wWw。WRsHu。cOm】
根据这份密报,日本驻北平军火库爆炸案发生的当天,日本宪兵深夜在路上发现了两伙形迹可疑的人,但是因为那些人身手了得,因此并未抓获。而爆炸案发生之后,日本军方立刻派出了大量的军警和宪兵,开始全城围剿实施爆炸案的人,当天晚上他们抓获了数十个可疑人员,其中就包括马长生。
而据当天晚上巡逻的宪兵称,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两伙可疑的人中,马长生就在其列。之后马长生便成了重点嫌疑对象,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松井尚元却将马长生释放了,此事也不了了之了,而这份密报本应该作为军方回执发回日本,松井尚元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其留在了密室之中。
武田正纯发现这份密报之后,便立刻找到了马长生,因此有了白天的一幕。他怀疑马长生极有可能参与了军火库爆炸案,而且很可能知道那块铁板藏在什么地方。合上密报,武田正纯点上一根烟,轻轻地揉着太阳穴,现在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的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将松井尚元送上了西天,而且抓到了管修。
当年在日本的时候,武田正纯便觉得管修和庚年两个人一旦回到中国必定会成为日本的障碍。而且在日本多年,他知道军方一直觊觎中国驱虫师家族的秘术,因此他私下里了解颇多。从松井尚元给日本军方的密报来看,管修和庚年都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人,他要从管修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包括一直藏在炮局监狱中的那位潘先生。
想到这里,武田正纯站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警备司令部的门口,武田正纯手中攥着松井尚元的那副狮子头,缓缓地走下楼,钻进了车子。
车子在大雨中疾驰着,向宪兵司令部而去。人在午夜的时候,心理防线最为薄弱,他要见一见管修。
宪兵司令部的门缓缓打开,武田正纯所乘坐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一个日本兵立刻撑着伞走了过来,将车门打开,为武田打伞。武田走出车子,径直向牢房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能听到一声声哀号从牢房中传出,武田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走进了牢房。
牢房的走廊有些昏暗,而且充斥着一种怪味,有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些屎尿的味道。他知道,这宪兵司令部的大牢就是一座人间炼狱,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他之前曾经来宪兵司令部的监狱看过管修,这一次更是驾轻就熟。
武田正纯走在前面,两个日本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管修所在牢房的外面,武田正纯停下了脚步,此时已经是午夜,牢房内黑洞洞的,仅有一丝微弱的光从牢房前面的一扇小窗子里射进来。
武田正纯站在牢房门口,轻声说道:“管修君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躺在床上的管修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微微地笑了笑说道:“难道这么快你就准备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武田一愣,想起几日前见到管修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地说倘若有一天日本战败的话,自己便会来这里与管修死在一起。
“呵呵,没想到管修君身在监牢,兴致还这么好!”武田打趣地说道,然后示意一旁的日本兵将牢房打开,那日本兵略微迟疑了一下,却不敢怠慢,连忙拿出钥匙打开牢房。武田正纯笑着走进牢房,那日本兵赶忙将这间牢房的灯打开。
此时管修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有一些轻微的伤,不过已经好了许多。他脚上戴着重重的脚镣,见到眼前的武田正纯不禁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怎么能有武田君这么好的雅兴,正是春风得意,整晚睡不着,跑到这牢房里与一个阶下囚谈天!”
武田正纯明知管修这话里颇有讥讽他的意思,却只是低头笑了笑,然后掏出一根烟,递给管修。管修亦不拒绝,接过烟,武田上前给管修点上烟,然后又自顾自地点上一根,说道:“管修君,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北平城第一次见面时我所说的话吗?”
管修瞥了武田正纯一眼。
武田说道:“我说过,即便有一天是我逼不得已,我也不希望我们两个成为敌人!”
“呵呵!”管修望着脚下的脚镣说道,“难道现在不是吗?”
武田有些歉疚地说道:“管修君,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和庚年君当初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两个人的话,真不知道我那时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管修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武田君,如果你今晚来是为了和我追忆往昔的话,恐怕你找错人了!”说着便向床边走去。
这时武田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管修停住脚步,然后扭过头望着武田。
武田微微笑了笑,说道:“难道这不是管修君想要的吗?”
“什么意思?”管修疑惑地望着武田说道。
“其实凭着管修君的聪明不难猜出我会在跟踪你的时候多放一个人。”武田正纯站在管修身后淡淡地说道,“但是管修君明知道有人跟着你,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道头村,我想管修君你除了想试探我之外,更希望能通过我找到那个叛变的驱虫师对吗?”
管修淡淡地笑了笑,武田正纯说得没错,当日他与师父潘昌远在城西关帝庙见面之时,就已经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只是当时管修和潘昌远并不能确定那个将驱虫师秘密告诉日本人的叛徒就是潘颖轩,所以二人定下一计,那就是管修故意暴露。如果管修被松井尚元擒获的话,松井尚元一定会带着管修去见潘颖轩,而那时候潘昌远便可以动手,寻找机会除掉潘颖轩。不过,出乎管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