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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了,你我已经从二十来岁的青年变成糟老头子了!”爷爷说完风趣地笑了笑。
“潘爷,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之后我们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寻找你的下落。新中国成立后我们也从未停下过!”管修娓娓道,“这些年你究竟在哪里呀?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宁宁那丫头恐怕我一辈子也看不见你了!”
“于冠宁?”我颇为诧异地小声说道。
管修听到我的声音,不禁微微扭过头看着我问道:“潘爷,这孩子是您的……”
“是过继给我的,叫潘沐洋!”爷爷幽幽地说道,而管修像是早已猜到了一般点了点头,道:“她说的没错,至今为止她说的所有事情都应验了!”
“她……”爷爷吞吞吐吐地说道,“她还好吗?”
“唉,当初我们都认为你死了,唯独她一个人不相信。看来她真的猜对了。”管修说到这里从床上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两个军官识趣地退了出去。我也会意地转身向外走,谁知却被管修拦住:“沐洋,我听宁宁说你正在写一本驱虫师的书,这些你听听没有坏处!”说完又扭过头望着爷爷,爷爷点了点头。
“潘爷,我真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忽然离开?”管修见我坐在沙发上又走到爷爷床头说道,“难道真的是因为燕云?”说着管修扭过头看了看我的手臂。
“那是我欠她的!”爷爷说完痴痴地望着窗外。
“这就是你选择沐洋的原因?”管修中气十足地说道。其实就像我在之前那几部书中所说的那样,关于为什么爷爷要收我这个外姓人跟随他的姓氏,甚至给我取潘沐洋这么一个名字,即便是我的长辈们也未必知道。听到这里我自然是来了精神,好奇地盯着爷爷,心想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原因。
只见爷爷微微颔首,看来爷爷选择我的原因真的如管修所说是因为欧阳燕云,想到这里我心头一激灵,难道说之前那个屋子里的女人就是……欧阳燕云。可是究竟为什么选择我呢?
听到这里管修沉默不语地坐在床前,下意识地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自顾自地点上说道:“潘爷,她等了你五十年,你不想见见她吗?”
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将脸别向一旁,望着夕阳不再说话。而管修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你们在新疆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本想打破屋内尴尬的气氛,谁知我的话一出口,两个老者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我真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谁知过了片刻,两个老者相互对视了一下,爷爷向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也该告诉你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在那个傍晚,伴随着血色夕阳,坐在屋子中的三个人完全沉浸在那段五十年前的历史之中了。
一 秘钥现,奇阵惊现世
窗外北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此刻依旧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冯万春披着一件翻毛貂皮大衣,敞着怀,神色凝重地用铁筷子在火盆中夹起一块红彤彤的炭火停在半空,双目如炬盯着眼前的炭火,然后长出一口气将叼在口中的烟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鼻孔喷出。放下手中的铁筷子,冯万春在大衣内侧翻了翻,掏出一张字条。双肘按在双膝上,靠近火盆轻轻地展开字条,上升的烟雾钻进眼睛,冯万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却始终盯着字条,几个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天命秘钥。四个大字下面写着一行细密的地址。
冯万春盯着字条愣了一会儿,将字条丢进了火盆中。字条落在炭火上,慢慢卷曲,鲜红的四个大字也随着字条一点点地蜷缩消失在浓烟中,忽然字条从中间和四周燃烧了起来,几个字完全淹没在了火中,却牢牢地印在了冯万春的心头。
驱虫师家族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系,每一系驱虫师都有本系的独门秘术。土系驱虫师也不例外,除了分水断金,深谙阴阳之术外,更有可以在地下开掘地道的神兵利器——神农,但这些秘术本系入门七八年的弟子都可以学到,唯独这天命秘钥,却是只在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之间代代秘传的。虽然冯万春刚刚二十岁便已经当上了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但让他最感到遗憾的便是自己不曾学过这天命秘钥的秘术。冯万春的父亲在他出生不久便失踪了,这近三十年来冯万春一直不断地打听父亲的下落,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父亲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因此当下午冯万春收到徒弟送来的这张字条时,他震惊了,虽然父亲在他的记忆里极其模糊,然而父亲的字体他是认识的,字条上的几个大字正是父亲所写。一瞬间那种积压在胸口多年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若不是字条上详细写明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的话,恐怕冯万春早已经飞一般地直奔那地点而去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前面的西洋钟,此刻已经接近午夜。冯万春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站起身来熄灭了屋子里的灯,系上扣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雪依旧扑簌簌地不停落着,整整三天,早已经过了脚踝。冯万春不想惊动其他人,绕到后门离开了冯家大院,三转两转便走到了大路上。街上鲜有人走动,冯万春的脑海里始终记得那张纸条上的地址,脚下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着。
在转过几个巷口之后,冯万春忽然放慢了脚步,他嘴角微微一撇,然后绕过眼前的大路向一旁的巷口快步走了过去,脚步飘忽不定,时快时慢。就在他走进小巷片刻后,忽然停住了脚步。
“朋友,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冯万春说着已经将手缓缓地伸向腰间,摸到别在腰间的佩枪。
“呵呵,土系君子的八观果然不同凡响啊!”身后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中气十足。冯万春不禁愣了一下,他诧异地转过头,见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袭黑装,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冯万春听到他竟然熟知土系驱虫师的秘术,不禁警觉地问道。
“呵呵!冯师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并未直接回答冯万春的话反问道。
冯万春恍然大悟般地道:“难道那张字条是你……”
“嗯!”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吧!”说罢那人转身向一旁的巷子走去,冯万春快步跟在那个人身后,一连串的疑问在冯万春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那张字条既然出自父亲的手,那么眼前这个人必定与父亲有联系。
那人带着冯万春从城中转了一圈,最后钻进了一个四合院。中年男人推开门招手让冯万春进来,然后自己伸长脖子向外左右望了望,见左右无人这才关上门。然后引着冯万春走进前面一间屋子中,刚一进屋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冯万春微微掩住鼻子,心中的疑惑更胜。
中年男人带着冯万春走进一旁的一间屋子,点燃中间的蜡台,才将一直戴在头上的翻毛皮帽子摘掉,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道:“冯师傅,请坐!”
借着烛火冯万春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的面貌,此人相貌堂堂,目光炯炯有神,却平静如水,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您是……”冯万春迟疑了一会儿,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木系潘家的人?”
中年男人微微笑了笑,坐在桌子旁说道:“冯师傅果然好眼力!”接着他拱手道:“木系君子潘颖轩!”
“啊!”冯万春连忙站起身弓身道,“原来是世叔!”
“冯师傅不必多礼!”潘颖轩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冯万春的肩膀说道,“虽然木系和土系多年鲜有来往,不过今天我从北京来到长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冯万春的心头始终挂念着天命秘钥,口中机械地重复着潘颖轩的话。
“对!”潘颖轩早已看破了冯万春的心思,于是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个秘密原本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就是我和你父亲!这件事关系到所有人的命运,至少是所有驱虫师的命运。本来我想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可惜我命不久矣,所以我现在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冯万春不解地盯着潘颖轩,微微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冯万春的嘴一直大张着,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原来……原来是这样!”冯万春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轻轻地捻了几下,直到烟丝从烟卷中散落下来也毫无意识。他沉思片刻接着说:“此前确实听闻在这五系驱虫师之外,传说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