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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钱滚定了,“袁妈妈”才开口说:“这是我们公主赏你的润笔之资,从今天起,你每月为公主抄一部《摩诃般若经》、一部《维摩经》,一部《黄庭经》。”
我惊呆了,我抄得了那么多吗?我每天统共只有晚上那点时间在家,还要带妹妹、做家务。一部就够呛了,还三部?
我只得请求公主给我减轻工作量,公主手一摆说:“你自己抄不完再找人帮忙,反正这事就交给你了,润笔也一起给你了。”
我看着一桌子钱,一咬牙说:“那就多谢公主赏赐,桃叶会每月如期把抄好的经卷呈上公主的。”
“嗯,到时候我叫彩珠去你家拿。”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说:“桃叶家住得挺远的,不敢劳动彩珠姐姐。到每个月这一天,彩珠姐姐去乌衣巷口等着我就行了。”我可不敢把我住的地方告诉公主,万一哪天不小心又惹恼她了,打我事小,吓到桃根就糟了
公主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问道:“请问公主要这么多佛经做什么?”
她一翻白眼:“你以为我要啊,我才不看佛经呢,是皇后啦。发心要每年抄三百六十五部佛经,每天一部,可是她自己能抄多少?都是别人帮她抄。我母妃为巴结她,整天逼着我抄,我烦都烦死了。上个月我自己抄了一部,找人抄了三部,结果靡妃生的四姐抄了五部。我母妃就限令我这个月至少要抄六部好压过四姐。总之你帮我抄就是了,如果你找得到人,抄得越多越好,我会重重赏赐你的。”
原来如此。那我可以再找找皮皮的哥哥,她好像有一个哥哥的字也还写得可以。给公主抄经赏赐丰厚,这样也可以帮帮她家。皮皮都出来站柜台了,她家现在的家境可想而知了。
于是我躬身道:“桃叶知道了,多谢公主。公主要是没有什么吩咐了的话,桃叶就告退了。”
“还有一个吩咐。”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冷漠威严起来。
我赶紧说:“桃叶洗耳恭听。”
“不准你勾引王献之,离他远点。要是让本公主发现你有任何阳奉阴违的行为,本公主这些手下的手段你是领教过的,上次只是薄惩。要是你敢觊觎本公主的人,不光是你,就你连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也跑不掉,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青衣巷四十九号。今天再找不到你,明天晚上我就到你家拿人了,我才不在乎什么舆论不舆论呢。”
头轰的一响,我冷汗潸潸地跪倒在公主脚下:“您要怎么对付奴婢都可以,求公主千万不要迁怒奴婢的妹妹。她才两个月大,是亡母拿命换来的孩子,求公主大发慈悲。”我恐惧不已,头磕在地上都感觉不到痛。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却越发冷厉了:“大发慈悲这种话跟皇后去讲可能有用,跟本公主讲没用,本公主不信轮回,不信因果。不过呢,你也不用这么怕,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为本公主做事,我不但不罚你,还会赏你。你不是连房子都没有,租别人的房子住吗?你为本公主效力,说不定本公主哪天一高兴,连房子都赏你一栋也说不定。”
狠狠地吓唬我了一通,成功地让我面无人色后,她才对彩珠说:“彩珠,你送桃叶出去。桃叶,下次再见到本公主的时候,只准自称奴婢,听到没有?”
“是,奴婢遵旨。”
彩珠把我送到楼下,在楼门口吩咐道:“以后每个月上交经文的时候,同时上交一份王献之少爷的当月情况汇报,包括他几点来几点走,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要详细记载,以日志的形式呈交上来。”
这太夸张了吧,而且也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我试着跟她摆理由:“王少爷平时的活动安排,还有他每天见过什么人,桃叶哪里知道呢?又不能跟踪他。桃叶知道的,只是他在书塾里的一些情况,无非就是上课,下课,同窗之间打打闹闹,每天都差不多的。这样的日志,写出来也是流水帐,公主看了有什么用。”
彩珠眼一瞪:“叫你写你就写,不准找借口推脱。怎么会每天一样?难道你每天说一样的话吗?他在书塾外干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回书塾后多多少少总会提及的,你耳朵放灵点,眼睛放尖点,脑子放贼点,举一反三,不就什么都清楚啦?做事要学会动脑筋,不要那么笨,知道吗?“
“知道了,彩珠姐姐。”,原来我很笨。
只是这样一来,“那我不成了公主安插在书塾里的细作了?”
又是一瞪眼:“那是你的光荣!”
“是是,多谢公主让桃叶成为光荣的细作。”我擦去头上的冷汗。
终于回到了书塾。看着卫夫人家的大门,就连门墙上那个大大的卫字,都让我觉得好亲切。
敲门,吱呀,一张大脸探了出来。然后居然是:“阿弥陀佛,你终于回来了。几位少爷都快急死了,课都没人上了。”说完大声朝里面喊:“几位少爷,桃叶回来了。”
慌乱的脚步声,惊喜莫名的询问声:“桃叶,你回来了,这回没挨打吧?”
“你长了眼睛不会看啊,挨打了还是这样子?”
“恩恩,我急糊涂了,桃叶你干什么去了?害我们几个以为你又被公主捉去了。”
“我是被她捉去了啊。”我朝他们一笑。今天他们的表现让我好感动。我一直以为,他们为我出头,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现在看来,倒是我偏激了,他们其实是真关心我的。
“啊,那你还好好地回来了?”他们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回她没打我,她今天心情好。”
他们立即表示理解:“也是,那疯女人,好的时候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好的时候能当场一掌打死你。她又练了武的,可惹不起。可怜的子敬,被这样恐怖的女人缠上了。”
看来他们都对这位新安公主很了解,难怪我不见了他们会这么着急的。
这时郗超说:“那我们把人都叫回来吧。也派人去把子敬找回来,就说桃叶回来了。”
我大惊:“你们说什么?你们派了人在到处找我?王少爷还亲自去了?”我就说呢,怎么好像差了一个人似的。
“是啊,你那时候还不肯做他的小妾,他可疼你呢。”谢玄趁机打趣我。
我立刻顿首,作揖,连声恳求道:“拜托你们,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再讲了,万一传到公主的耳朵里,我还有活路吗?”
又过了好一会,王献之才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回来了。把我上下打量了几眼后,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他这样,反倒让我为难了,这叫我以后怎么当细作嘛。
可要是得罪了公主,我的小命,我妹妹的小命……
我猛打了一个寒颤,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我妹妹。最多,以后写的时候有所保留,凡可以列入个人隐私级别的,通通不写,只给她呈上最寡淡无味的流水帐。这样过不了多久,我写了她也没兴趣看了。
第27章 我们俩怎么啦?
这天下午,我们趁机给自己放了假。
先生是老早就走了的,没学生听课,他还讲什么?几位少爷先是到处找人,找回我了,又围在一起热烈地讨论起了新安公主的“事迹”。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这位公主劣迹斑斑,是当今皇上二十四位公主中名声最坏的一个。要不是她的母妃还算得宠,只怕早就有人出来教训她了。因为她招惹的人中,不乏豪门贵胄子弟。
这时我问了一个问题,立即叫王大少爷当场黑了脸。我问的问题是:“既然新安公主这么喜欢七少爷,她又是公主,叫她父皇下旨赐婚就好了嘛,还用得着这么死缠乱打吗?”
谢玄告诉我说:“你以为她不想啊,问题是子敬不愿意啊,早就在皇后那里备了案的。皇后不松口,皇上也不好强行指婚。哦,忘了告诉你,皇后是子敬的姨母。”
我看向王献之,这小子要说长相呢那确实没话说,家世也了得,在宫里还有皇后姨母撑腰。难怪新安公主明明对他垂涎三尺,却只敢骚扰我这个打杂的小丫鬟,不敢动正主子。
唉,这关我什么事啊,平白地把我卷进来,还要我每天白纸黑字打小报告。现在我不过提提指婚的事,王少爷就脸黑成那样,要是哪天他知道了我做奸细的事?天那,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提起包裹,我匆匆向他们道别回家。
走出卫府大门,才发现外面已经变天了。好好的太阳不见了,现在乌云笼罩,就像王献之的脸儿一样黑。
一阵大风刮来,灰尘漫天,我心里直叫“糟糕”:这么大的风,怎么走船啊?万一船停了,我岂不是不能回家了?
急急忙忙来到渡口,还好,船老板正在站在船头吆喝着呢:“要过河的快点上哦,这趟过去了,今天我可就不过来了。风这么大,不敢开了。”
我正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