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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也是无功而返9。可以说,今天的所有严肃的科学家都应该是相信并能够理解进化论的,尽管他们同样可能有严肃的宗教信仰。
我们知道,我们每个人内心都充满了恐惧,所有的恐惧其实都源自于我们害怕未知。于是,恐惧是永恒的,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托马斯索维尔的类比特别精巧。他说,在茫茫而又无限的未知空间里,我们的“知识”只不过像其中的星球一样,而星球与星球之间的空隙要不知道比那些星球本身大出多少倍。所以,我们需要“信仰”、“希望”、“爱”、“奇迹”,甚至子不语之“怪力乱神”10等等被学者们称为“必要之幻觉”(necessary fiction)之类的东西去填补这些空隙才感觉心安理得。
所以说,去讨论很多人热衷于讨论的关于“爱因斯坦的宗教信仰究竟是怎样的”,或者“爱因斯坦究竟有没有宗教信仰”是没多大意义的事情。因为,即便是爱因斯坦也会心存恐惧或者说敬畏。因为他跟所有的人一样,也要面对未知……即便他知道得比所有其他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多得多,然而,他所知道的一切,与对他来讲未知的一切来比,只不过是汪洋中的一个水分子而已。所以,即便他有信仰也并不令人惊讶;就算他有信仰,信奉的也肯定不是那些拒绝科学的人所信奉的神。
人类要是不会阅读,不会记录,不会表达,不会思考,会是什么样子呢?下面这个故事流传颇广11 :
把五只猴子关在一个笼子里,上头挂着一串香蕉。实验人员准备了开水,一旦有猴子碰香蕉,马上就会有滚烫的开水浇向那只猴子。首先有只猴子想去拿香蕉,被开水烫,之后每只猴子在几次同样的尝试后,发现莫不如此。于是猴子们不再试图去拿香蕉。
然后实验人员把其中的一只猴子换走,换进去一只新猴子。这只新猴子看到香蕉,当然马上想要去拿。结果,还没等科学家浇水,其他四只猴子就对那新来的猴子一顿暴打。新猴子挨了几次打之后,也不再试图去拿香蕉了……怕再挨打。
此后,实验人员再把另一只猴子换走,换进去另外一只新猴子。这只新猴子看到香蕉,也是迫不及待要去拿,当然,一切如前,等待它的是其他四只猴子的一顿暴打。于是,这只新来的猴子也不敢碰香蕉了。
最好玩的是,上次挨打的猴子,这次出手最重。(其他的猴子也许出于爱护,这只猴子肯定是出于报复……因为)尽管它并没有被开水浇过。
最终,笼子里最初的五只猴子都被换走了。现在的这五只猴子并不知道开水的存在,它们只知道一件事情……谁要敢碰那串香蕉,上去就是一顿暴打。(它们的行为与爱护无关,全都是出于报复!)
这个故事据说可以说明传统是如何形成的。事实上,这个实验只能部分说明某些荒谬的传统是如何形成的。很多今天看起来没什么道理的传统,当初可确实曾经正确或者曾经最接近正确。这个故事真正可以让我们看到的是,对于知识的正确传播来讲,语言和文字以及逻辑思维有多么的重要。暂时不讨论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让我们继续联想:如果,猴子们可以讲话,那么就不用动手打了。如果,猴子们会写字,无论换多少次,换多少只,新来的猴子都不用挨打……更不会无辜地被打。如果,猴子们竟然能完整地使用逻辑,或许它们最终会想出办法躲开开水吃掉香蕉,并且甚至可能会因此对那些做实验的人心存鄙视。
讲到文字的重要,忍不住多花些篇幅,冒着被认为是过于啰唆的危险,再插入一个例子。以下是电影《基督山伯爵》的一个片段,这一小段,看过无数遍,每次都让我满身鸡皮疙瘩。
身陷大牢里的爱德蒙唐太斯终于见到挖了六年却不幸挖到另外一个牢房的法利亚神甫。
后来,法利亚神甫要求爱德蒙帮他挖地道:In return for you help, I offer something priceless…
… My freedom? 爱德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Freedom can be taken away。 法利亚神甫颇有些不屑,接着说道:As you well know, I offer knowledge, everything I have learned, I will teach you economics, mathematics, philosophy, science…
爱德蒙忽然又发现了值得自己兴奋的东西:… to read and write?
利亚神甫愣了一下,发现这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家伙,颇有些无奈:… of course。
爱德蒙根本无法拒绝了:When do we start?
因为没有足够精巧的语言,也没有可以使用的文字,所以那些猴子不可能进行有效的交流和讨论。于是,猴子不大可能有机会发展出完整的逻辑思维能力,更不用说“科学地思考”。所以,猴子们最终都不可能搞清楚香蕉和开水是什么关系,只是得到了一个结论……香蕉是不能碰的……至于为什么不能碰,却被完全地曲解了。只看结果,不究原因,或者是乱解原因,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想法和做法啊?正所谓“经验主义害死人”。
谈到这里,我们已经涉及到所有学习过程中,或者说知识传递过程中,最大的障碍……“经验主义”的局限。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经验主义者,因为,前面已经提到过……所有的人获取知识的最为基础的手段就是通过“体验”。经验主义在一定的层面上是适用的,不能彻底否定它的重要价值。但与此同时,必须认清“ 经验主义”的根本局限。
首先,个体的经验有限。一个特别说明问题的例子是所谓的“强光喷嚏反射”(Photic sneeze reflex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一种通过基因遗传的特征,大约有17% 到35% 的人拥有这种“症状”。目前可信度较高的说法是,眼睛和鼻子的知觉受到同一条三叉神经的支配,所以,对于强烈刺激的防御反应混淆在一起引起了喷嚏的出现。具体说来,从眼睛进入的强烈阳光,鼻腔误以为对自己的刺激,故以喷嚏的形式欲将其异物驱逐出去。亚里士多德在他的《问题》第三十三卷就曾提到过这个现象,可是亚里士多德当时尽管自己有过体验也无法正确解释,更为困难的是,读到亚里士多德的文字的人,至少有65%的可能性能无法用自己的经验理解那段文字所记录的现象。
1798年,英国化学家约翰戴尔顿(John Dalton)发表了他那篇著名的《关于色彩视觉的离奇事实》(“Extraordinary facts relating to the vision of colours”)。科学家们从那时候开始才开始对“色盲”现象展开研究,对其做出更为全面更为科学的解释。从统计数据来看,至少有3%以上的人在色彩辨认上存在障碍。然而很容易想想,在此之前,色盲的人无法获得来自他人的任何理解,能够获得的最多可能只是嘲弄。
另外一些时候,无法突破个人自我有限的经验去理解周遭事物和他人,总是会带来惊人的灾难。2004年12月1日,中国官方首次公开发布“同性恋白皮书”,称中国目前处于性活跃期的男同性恋者超过1000万人。在一些开放的西方国家大约有5至7的男性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或者有同性恋倾向。女性稍低于这个数字。而按照世界公认的数据,即同性恋人口占人口总数的2%到 5%的比例,中国大陆的同性恋总人数超过4000万人。并且这个比例相对恒定,同性恋人口不因社会的压制或宽松而减少或增多,只有隐蔽与显露的区别。
同性恋现象不只是在今天存在,也不是历史上从来不曾发生过。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同性恋人口的比例在增加。然而,仅仅是因为大部分人无法突破自我经验的局限,而导致的惨剧是难以想象的。在伊朗、毛利塔尼亚、沙特阿拉伯、苏丹和阿曼,抓到同性性行为判死刑;巴基斯坦判二年至终身监禁,并且加上鞭刑;马来西亚最多可判二十年;阿联酋十四年;孟加拉国国判七年;利比亚判三至五年;阿尔加利亚判二个月至二年徒刑;但是在埃及、印度尼西亚和伊拉克三国没有相关的刑罚。有些国家还订下诸如“二位同性别的人裸身躺在一起,鞭打99下”、“男男亲嘴,鞭打60下”等详细的法条。
在沙特、埃及、叙利亚、黎巴嫩、突尼斯、也门等国同性恋被视为犯罪。不久前,开罗一名少年因登录同性恋者网站,公布自己的个人信息,而被判处17年监禁,其中包括2年强制性劳动。伊朗曾公开处决了两名青少年,罪名是发生同性性行为。伊朗自从1979年柯梅尼执政以来,已有四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