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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其武器和资材,猛烈地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
八月十日,日本政府要求投降,就在这一天,朱总司令命令各战区的人民解放军迅速前进,收缴敌伪武装。
淮南解放区军民以英勇的战斗回答了党的号召。战士们向敌伪盘踞的城镇进军,我们工厂日日夜夜赶造炮弹。工厂的院子里,搭起了两丈多高的支架,上面架上滑车,拴上一个一百多斤重的生铁疙瘩,算是“大汽锤”,再把烧红的一节节钢轨放进炮弹钢模内。“大汽锤”从两丈高的上方—起一落锤打,就制成了钢弹壳。经过长期的反复实验,大炮的射程也已经提高到八华里。在前线上,我们的大炮,抬起了头,张大了口,要消灭那些敢于拒绝投降的敌人,解放祖国神圣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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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负伤
抗日战争胜利了。人民渴望着和平生活。军工部根据群众需要,准备把一部分兵工厂改为农具工厂。但是,躲在峨嵋山的蒋介石,却妄想抢掠人民的胜利果实。一九四六年夏天,在美国帝国主义支持下,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解放区。淮南又成为炮烟弥漫的战场了。敌人拿刀,我们也拿刀。要打就打到底!在一个黑夜里,我们接到命令,所有兵工厂连夜向北转移,继续生产,供应战斗需要。
各工厂编成了战斗大队,同志们扛着步枪,挂好手榴弹,拆下机器,把材料装了箱。好几百农民携带杠子绳索来帮助搬运。
敌机结队低空盘旋,下雨一般地投掷炸弹,并追着我们的队伍扫射,照明弹布满天空,照耀得如白昼。敌人的大炮炮弹带着刺耳的声音,不断在周围爆炸。同志们就在烟火中前进。
黎明前,工厂撤到南山河南岸一个村庄,离战线四十多里。我因为照料军工部撤退,最后赶到,只见树林里堆积着机器、工具和材料箱。同志们抱着枪,倒在树脚下,草堆旁,呼呼地睡着了。身上被水浸得湿漉漉的。朝霞的光辉透进了树林,清冷的晨风把树叶上的露珠扫落下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我累得眼睛也睁不开了,可是不能睡,我轻轻推醒一个同志:
“起来吧!天亮了!”
同志们站起来,把步枪和手榴弹挂在树枝上,动手整理机器,利用战斗的间隙,制造炮弹。一部分工人担任警戒,爬上树梢监视敌机。大家把天轴抬进村子,在一所较大的茅屋梁柱上架起来,各小组长带领组员们忙着安置机器工具。车工们在天轴下面排列旋床,钳工组在工作台上装置老虎钳,锻工组砌砖合泥,筑起锻铁炉,司机架上轻便的柴油机。不到吃中饭时间。工厂的机器全旋转了。
敌人疯狂地进攻,我们准备利用晚间继续撤退。
宽阔的南山河横在我们背后,由洪泽湖奔来的急流,涌进四里多宽的河道,流入高邮湖,向东南奔进长江。敌机封锁了河面,轮番扫射,打得河水直冒花。为了赢得撤退的时间,我告诉厂长,集中暂时不用的机器、工具和材料,连同工人家属、小孩和病号,先渡过大河。随后又骑上马,跑去通知军工部材料科,带上所有的材料、工具,准备渡河。
我们派了十多个同志沿河找船。
炮声越来越近,敌人推进很快,离我们只有二十多里了。出去找船的同志们,动员了上百的农民,在河里打捞起十多只被敌机击沉的小木船,工厂的木工在树荫下加紧抢修。只等天黑,开始渡河。
傍晚,阴霸逐渐把晚霞的余辉吞没了,顿时天昏地暗,降下倾盆大雨。大雨过后,又是狂风,岸边的芦苇,被吹得茎断叶残,河水暴跳不停。大家把修好的小船放下水,装上机器、材料,渔民撑开竹篙,同志们帮着摇桨。小船没有帆,同志们用背包绳把军毯结在两根竹竿上,两个人抱一根竹竿。军毯鼓满了风,带动小船迅速地绕过沙洲,直达北岸。河那边,早就动员好老乡们等着接运了。
当夜,敌人占领了南山河下游的黎城镇,离我们工厂仅有五里地,听得见密集的枪声。工厂立即停止生产,准备撤退。【wWw。WRsHu。cOm】
一连几日几夜不能休息,我的左眼又红肿起来,不住地淌眼泪。在这次转移中,军工部长劳累过度,旧病复发,连日吐血。指挥工厂转移的担子全放在我肩上了,我找医务员给我洗了眼睛,扎上绷带,坚持工作。
又是一整夜的抢渡,天亮,我们跟后卫部队一起,安全地渡过了南山河。
接着,敌人侵占了整个淮南。
兵工厂继续向北转移,敌机也紧跟着骚扰。一个月后,我们撤到了淮阴新四军司令部所在地,跟华中的军工部门合并,我被调到华中军械处担任副处长,兼任华中炮弹厂厂长。
敌人疯狂的向北侵犯,战争的中心移到了两淮(淮阴、淮安)。我们接到命令,带领兵工厂转移到山东的沂蒙山区。
工厂又忙着拆机器、装材料。从车间里铺设了一条临时铁道,通到射阳湖的岸边,大家推着铁车,把笨重的机器运到湖岸,再用粗大的树干搭起架子,当作起重机,把机器、材料吊起来送到大帆船上。一溜数十条大船张开了白帆,像—支出海舰队,浩浩荡荡,越过了射阳湖,驶进中山河的支流。
前面有一座小山堵住去路,船停住不动了。跑上小山一看,前面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中间躺着黄水滚滚的黄河故道。这小山就是旧黄河的堤岸。旧黄河河床本来没有水,有的地方早已种上庄稼,国民党反动派为了配合它的军事进攻,竟不顾人民死活,在上游扒开缺口,把洪水重又导向黄河故道,在我们来到以前,无数田园和村庄已经被淹没了。我们离开了中山河上的船只,准备跨过旧黄河,继续北进。
在又高又陡的旧黄河的堤岸上,我们拣好一棵粗壮的大树,架上起重滑车。滑车的巨钩套住捆在机器上的绳索,把又圆又粗的木棍垫在机器下面当车轮,上面的同志拉滑车的铁链,下面的同志拿铁杆撬着机器,上下一阵吆喝,那笨重的机器,像蜗牛一样缓缓爬上一百多公尺高的斜坡。接着,又把滑车移到前面的大树上或是木桩上,一步一步把机器拉到两里地外的渡口上。同志们跳下水,来回推着仅有的一只渡船,把机器、材料运过了宽阔的旧黄河。最后在新沂河换了船,经过小河道,斜穿陇海路,进入了山东境内。
船只向西北行进,河水越来越浅了。早潮起来时,海水向西灌进小河,河水涨满堤岸,河上有桥挡住,我们就把船硬向下压。拖了过去。天过正午,河水随海潮又回头向东,直往下降,变成了浅水沟渠,船只搁在河底上,静静等着晚潮上涨。再往北行,地势更高,想寻找河水最深处挤过去,但是机器太沉重了,压得船底紧贴着河底淤泥。同志们卷起裤腿,爬上两岸,曳起李绳,拖着躺在光滑淤泥上的木船,步步前进。
秋末的骄阳像一团烈火,河底的淤泥都被烤干了。北去的航路最后断绝,我们只得转入陆地行军。老乡们有的套上双轮牛车,有的推着独轮车≮更多好书请访问:。。≯,赶来搬运机器。一千多头黄牛,二百来架手推车,车挨车,人挤人,排满了十里路长的堤岸。
再向北去,路很狭窄,双轮大车搁不下,只好让一个车轮在小路上滚动,另一个车轮由同志们抬着向前走。一到天黑,树林就是住地,人们烧起成堆的篝火,啃着冰冷的干粮,夜间就钻在大车底下,呼呼睡去。我不敢停脚,骑着马东奔西跑。寻找区村干部,安排明天的行程和粮草。刚一合眼,队伍又要出发了。
离开淮南,正是炎夏季节,到达沂蒙山区,已满天飞雪了。我们在河滩上一个背靠悬崖的村庄里,安下了家。同志们扫去堆积在机器上的厚雪,在茅草屋里架上天轴,继续制造弹药。
战火燃烧到山东解放区。敌机四处扰乱,邻近十多里的村镇都被炸平了。但是我们的工厂始终平安无恙,因为那险峻的崖顶向前突出一大块,正好掩护,敌机怕撞上高峰,不放低飞,炸弹丢不准,不是落在河心里,就是落在山头上。只要山不塌,机器声就不停止。
可是,经过长途强行军,我的健康受到严重的损伤。时常头晕,炸瞎的那只左眼,老是红肿不退,直流粘水。不想吃饭,夜夜失眠。有时工作着就晕倒了。
党决定送我到东北,把身体治好。
一九四七年初春,我和陆平穿过胶济铁路,到达烟台附近的一个渔村里,这就是渡海兵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