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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邀武林同道出席三日后的惊惶会,并会在会上以武论英雄,只要谁能胜过所有群雄,谁便有资格借取百晓狂生的武林历史,找出十二惊惶。”
“然而这个百晓庄的新庄主,同时亦列出一个条件;便是群雄若有心赴会,每一派皆必须带一口棺材给其作礼!无贴又无棺,无路赴惊惶!”
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这个世上,竟有人要求以棺材作礼?这个百晓庄的新庄主,敢情是疯了!
想不到就在聂风及第二梦前赴百晓庄途中,满以为无风无浪,竟又会节外生枝,此行已不单是他和第二梦的事,更是数十门派掌门的事!
一想到这里,第二梦的心更是直向下沉,缘于她一直以为除了她和聂风,便没有其他人要找十二惊惶,但如今多了这数十派的掌门争夺那卷武林历史,她的机会,已愈来愈微了……
然而她此行却非要找到十二惊惶不可,否则必死无疑!
那韦千峰一口气说罢事情始末,随即挥手笑道:“呵呵,年轻人,老子也不与你俩再说下去!还有三日便是惊惶会,我必须尽快赶到江南,否则若赶不上与其他人以武论英雄,又如何能求十二惊惶成全我的毕生心愿,让我雄霸武林呀?哈哈哈……”
朗笑声中,韦千峰已策马急驰而去。
第二梦看着韦千峰的身影去远,一双柳眉几已皱为一线,她沉吟道:“原来……,要赴百晓庄的惊惶会,必需那道惊惶贴?可是,我们那有什么惊惶贴?那即使我们到了江南,岂非仍不得其门而入?”
聂风忽然对第二梦神秘一笑,道:“本来是的。我们本来没有惊惶贴,但,如今有了!”
说着,竟从怀内取出一道血红色的贴,只见贴上真的写着三个小字——
惊惶贴!
第二梦喜出望外,愣愣问:“这……真的是惊惶贴?你……是如何得来的?”
聂风露出一个顽皮笑容,道:“是刚才从那韦千峰身上借来的!”
第二梦至此方才明白,原来聂风适才乘韦千峰高谈阔论时,巧施空空妙手,想不到他双目受伤,身手仍不逊平时,她不由道:“聂兄,我们虽已有了惊惶贴,但那韦千峰岂非没有贴了?这样做似乎有点……”
第二梦话犹未完,聂风又一笑道:“梦姑娘大可放心!你也听见那韦千峰适才的雄图大愿了?这个武林,已经太多人想雄霸武林了!少了他,武林也许又少了许多纷争!我们就当是为武林干点好事吧!”
不错!聂风此言说得对极了!
这个武林,已经有太多像其师雄霸那样野心勃勃的人物!他也只不过是为未来的武林,先除一害罢了!
可是,纵然已有惊惶贴在手,聂风却遽地记起一件事,道:“梦姑娘,三日后我们一到江南,记着先到市集一逛!”
“哦?为何如此?”
聂风又是一笑,道:“我俩可别忘了,除了惊惶贴,我们还要先买一口棺材!”
是的!适才韦千峰说过:无贴又无棺,无路赴惊惶!为免不得其门而入,二人真的必须先买一口棺材!
乍闻此语,第二梦差点便“会心”笑了起来!
可惜她不敢。
※※※
三日之后。
第二梦与聂风终于来至江南。
好一个江南!与聂风长居的天山,及第二梦隐身的冰天雪地,直如两个世界,两个模样!
江南仿佛没有冬天,适逢严冬刚过,春分刚至,非但百花齐放,在江边争妍斗丽;每当夕阳西下,映照江水之上,那荡漾在江水上的金光,甚至比百花更为灿烂,更为醉人!
可惜如此良辰美景,暂时失明的聂风也无缘欣赏。
只是人的眼睛,有时候总为看得见的东西而目迷五色,反而忽略了一些人眼看不见的事情。
譬如……
人的心。
在过去十日十夜的结伴同行,可能因为聂风暂时无法视物,因此,他更能看清第二梦这女孩的心。
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该怎么说呢?譬如说,每一回聂风与第二梦在客栈用膳之时,第二梦虽仍与聂风保持距离,但总会耐心地为眼睛不灵光的聂风,一根一根的挑去细如绵针的鱼骨,以免他会骨鲠在喉。
又譬如,每经过一个小镇,第二梦无论如何心急赶往江南,也必会稍为驻足,向镇民打听当地有否名医,可以令聂风的双目尽快复元。
可惜,如此善良体贴的一个女孩,聂风竟一直无缘看清她的庐山真貌,也看不见她脸上的温柔,而就在今夜,他更可能要与这个女孩分别……
全因今夜,他与第二梦极可能会找出谁是十二惊惶,以后再不用一起结伴上路!
今夜,正是百晓庄“惊惶会”之夜……
※※※
天色渐暗,夜虽犹未降临,黄昏却已将尽。
在江南一条大街尽头,有一座宏伟雄奇的庄园,单是外墙已长逾百丈。这座宏伟庄园已屹立在此地二百多年,冷眼看尽江南几许变迁风雨,多少春秋岁月;这座大宅,正是江湖中无人不识的——
百晓庄!
然而,这座自百晓狂生死后,寂寞了几近数十年的山庄,于这个黄昏,门前却是张灯结彩,群雄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究竟,本来一派庄严的百晓庄,何以竟会在今日刻意广邀群豪,再涉武林,更要每派带一口棺材作礼?其第十三代庄主的脑海之内,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会否,今夜的惊惶会,是一个令人震悚的阴谋?
当黄昏将尽未尽之时,聂风已掮着一口棺材,与第二梦混进群雄当中,成功凭贴进入了这个闻名已久的百晓庄。
未入百晓庄,第二梦已觉此庄异常宏伟;一入百晓庄,更觉此庄名不虚传!
缘于在此庄的每一角落,皆有数不清的竹架依墙林立;竹架之上,更整齐放着无数卷席,少说也有数万卷之多,直如一个茫茫书海!
难怪当年百晓狂生能以“百晓”驰名于世,一个人若能阅遍这数万卷书,那又何止百晓?甚至天地玄奇也难他不倒!
而此刻在百晓庄庭园之内,已放置着数十口棺材,敢情是各派入庄后留在园内,情景之诡异阴林,一时蔚为奇观。
聂风也不细想,先放下肩上的棺材,接着便与第二梦踏进厅堂。
只见巨大的厅堂之上,早已筵开半百,坐满数十派从各地赶至的掌门精英,聂风与第二梦,亦被百晓庄的家丁安排坐于其中一桌之中。
只是二人甫一坐下,同桌的竟有一个高瘦汉子霍地一站而起,指着聂风与第二梦破口大骂道:“妈的!怎么如今武林如此人材不继,良莠不齐?连瞎的和没脸见人的,都可出席惊惶会?更安排与我们穹苍派同坐一桌?”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堂堂一代大帮的神风堂主聂风,竟被人误会是个籍籍无名的瞎子!而第二梦由于脸上的丑陋红斑,在入庄后将帽子垂得更低,致令无人能看清她的面目!
这个蓦然破口大骂的汉子,正是穹苍派的掌门吕先开。坐于其畔的,则是其师弟柳清弓。柳清弓亦附和道:“师兄说的对!我们穹苍派,少说也是江湖二十大门派之一,与这些瞎子和没脸见人者同坐一桌,简直有失身份!”
吕先开见其师弟附和,愈说愈意气风发:
“不错!以我们穹苍派在江湖历史之悠久,也只得少林与武当配与我们同席!”
说时又瞪了聂风及第二梦一眼,无限骄横地道:“喂!你俩听见没有?还不快滚到别桌去!别再在此丢我们的脸!”
天底下竟有如此横蛮恶人,聂风听罢也不禁失笑。他与第二梦只是持着韦千峰的惊惶贴而来,为免被人识破,本不欲多生事端,但那吕先开实在盛气凌人,聂风只得道:“这位穹苍派的掌门,我俩实无意冒犯,只是你要我二人坐到别桌去,但环顾此厅堂,已是座无虚设,在下实不知该坐到何处。”
“既然你们穹苍派羞与我俩为伍,不若,你们就坐到别处去吧!”
聂风此言一出,本已骄横无比的吕先开,即时火上加油,怒不可遏,吆喝:
“妈的!你这瞎小子不要命了?快给我滚开!”
暴喝声中,已一掌朝聂风面门疾掴过去!
唯就在他蒲扇般的大掌快要掴中聂风之际,蓦地“噗”的一声……
聂风脸上竟安然无恙,但吕先开的左脸之上,赫然多了一个殷红脚印,就如同一个以腿留下的耳光,异常瞩目!
而这记耳光,更扫得吕先开金星直冒,门牙也掉了下来,人更被硬生震后数步!
好快如无影的出手!不!是腿!
场中数十派掌门,居然无一人能看个清楚,到底吕先开的脸是如何中腿的!众人面面相觑,心想极可能是聂风所出的腿,却又见他仍安然坐在原位,纹风不动,似根本从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