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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宇翔微微一笑,说:“我们不是说好的么,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就结婚。好好睡吧,明天一早,我过去看你。”
温淼轻轻在话筒边做出一个轻吻的声音,道:“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温淼放下电话,正要转身,冷不防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又把她吓了一惊。温淼双手按住胸口,想假装生气,但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温淼面对着眼前的人一脸可爱的愤怒,说:“爸爸,你又偷听人家打电话,吓我了一跳。以后不许你这样啦!”
穿着睡衣的温佟和慈祥的笑了,他六十多岁了,须发都已花白,是一个微胖的老者,数十年行医的经历,让他浑然的带着一种鹤发童颜的气度。此刻,好像在他眼里再也没有比他女儿更乖巧可爱的人了,他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小麦的电话呀?白天不刚刚见过面么,哎呀,女大不中留啊,我看早点把你嫁出去算了。”温佟和自觉幽默,呵呵的又笑起来。
第4章 无心睡眠
温淼被说的脸上一阵绯红,说道:“哎呀,爸爸,你不好好睡觉,大半夜起来干嘛,都那么老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温佟和慢慢坐在了身旁的沙发上,说:“你呀,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刚刚听见你在卧室又吵又叫的,不放心才起来看看的。又做噩梦了?爸爸也是医生嘛,怎么不跟我说说呢?”
温淼被说得更加羞赧了,走到温佟和跟前,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嗔怪道:“哎呀,好啦,我没事啦,老中医,您快去睡觉吧!我也去睡觉啦。”
温淼把温佟和推进他的卧室,关上门,然后笑着走回自己的房间。脱了外衣,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温淼的男友麦宇翔却无心睡眠。麦宇翔上个月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是一个据传智商180的高材生,主修的是精神病理学,年纪轻轻的他现在已经是医院精神科的副主任医师,他和温淼交往并确定关系也快一年的时间了,女友接连不断的怪梦让他忧心不已。只是因为温淼的心脏不好,他不敢和她直说,只能暗暗地从病理学、心理学角度寻找出现这种症状的原因。现在,他正坐在床边,借着台灯的光线在一本日志上记录着温淼今天梦见的内容,并不时往回翻看之前的记录,从厚厚的纸页可以看出,温淼做这类恶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
麦宇翔是个信奉科学的人,他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多年的心理学研究,加之在欧洲游学的经历,使他也深深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并不都像表面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目前的科学也有诸多的盲区有待解答和澄清。在温淼梦中,那个白裙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呢?她频繁的出现在温淼的梦中又预示着什么呢?每每想到这里,麦宇翔总是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性格一向成熟稳健的他,从来都可以轻松地解决在别人看来十分棘手的问题,在他研究的精神学领域他更是有着深深地自信。所以,每当他遇到反复想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内心总会不自觉地感到一种焦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再如此受苦。可怜的温淼,从小就有心脏病,终于等到匹配的器官捐献,并进行了成功手术之后却又如此不得安生,对于一个如此温柔善良的女生,上天不应该对她这样不公。
黑暗的房间内,顾振生和衣躺在沙发上,微微起着鼾声。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的电话骤然铃响。顾振生睡眼松动,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拿起话筒:“……喂?……是我……啊?……我就来。”听得出,他十分疲惫,应该是刚刚胡乱睡了一会儿。作为医院外科的主任医师,这样半夜被叫醒的事也是时常发生,加之最近接连几个大手术,病人都点名要他主刀,已经让顾振生有些不堪重负。
顾振生匆匆起身,打开台灯。茶几上酒瓶、方便面、花生果等杂物一片狼藉,地上也摊着不少来不及收拾书报杂志。显然这个家庭缺少一个贤惠女人的照料。顾振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鬓已然生出不少白发。他神情憔悴,下巴和唇间有一层胡须来不及刮。
第5章 魂给勾走了
顾振生用脚踢开地上的杂物,从衣架上取下西装一边穿一边向门口走,路过穿衣镜稍加整理,又进洗手间用水抹了把脸。
顾振生从洗手间出来,径直来到客厅的一张供桌前,供桌上几色水果和糕点摆放的整整齐齐,看得出,在这个四面杂乱的家里,这张供桌应该是最为整洁的所在。供桌的上方是顾振生的亡妻夏雪的遗像,照片中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正温婉的微笑着,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长长的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显得端庄而美丽。顾振生划着火柴,点燃三支香,上下拜了三次,将那香插在小香炉内。顾振生站在遗像前,那神情就像是正面对着自己的爱妻,他默默的叨念了一句:“雪,我去医院一趟,你一个人在家,不用太担心,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顾振生登上皮鞋,甩上家门,步履杂沓的离开。
就在一年前,他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而这一切都因为爱妻的去世戛然而止。作为业内的“一把好刀”,被温佟和花重金从省医院挖来做外科的主任医师,已经将近五年的时间,顾振生俨然成为了这医院的一面旗帜。其冷静坚毅的少壮派医学专家的形象曾被刊登在诸多的报纸、杂志,乃至学术期刊。而他娴熟精准的手术技艺更是在业内口耳相传,大批身患重疾的病人慕名而来络绎不绝,那时候的他真可谓风头一时无二。而在医专任职的夏雪又堪当贤内助的美名,不仅在事业上独当一面,而且把小家操持的井井有条。那时候的顾振生意气风发,然而妻子的突然患病让这一切徒生阴影,他没有想到从来很少生病一向坚强的妻子的身体竟就这样一路垮了下去,最终不治,更从来没有设想过妻子不在人世的情形,对他来说竟是如此凄凉,最初那段日子,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夜的细雨已经停了,东边的天光已经发白,春日的清晨带着湿润的寒意,并不十分平整的路面错落着积了不少雨水闪着粼粼的水光。顾振生脚步匆匆,来到医院主楼,现在的医院一片寂静,就像晨梦未醒。
顾振生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的攀升,他最后用双手揉了揉脸,使自己尽可能的进入状态。
而此时,在413病房门口,护士徐晨晨和吴欣瑶正站在那里,她们神情紧张,焦急的等待着主心骨的出现。在徐晨晨的手臂上搭着一件白大褂,显然是为将来之人所准备的。
顾振生从电梯出来,朝病房大步流星的走来。
徐晨晨和吴欣瑶同时叫道:“主任!”
她们的主任已经来到近前,徐晨晨把白大褂递给顾振生,并帮助他快速穿上。顾振生一面穿一面问:“站在外面干什么?”
徐晨晨和吴欣瑶又是异口同声:“死了!”
顾振生皱了皱眉,率先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内测的病床上,李桂芬老太太僵直的躺着,她的嘴巴和双眼都因惊恐而夸张的张开着,显然已经死了。
顾振生戴上手套,站在李老太的病床前,先试探死者的颈动脉,接着用手电照眼底。吴欣瑶和徐晨晨站在顾振生身旁,等候指示。
顾振生冷冷转过头,说:“病人已经死亡五、六个小时了,你们怎么才发现。”
吴欣瑶连忙说:“晚上不是我们值班,是晓雨值班。”
顾振生没再说话,他轻轻解开死者的衣服,发现内衣心脏部位有一块不大的血渍,继而扒开内衣,他看到皮肤上出现一个很不明显的针孔,这针孔非常细小,如果不是专业的医生或是验尸的法医恐怕很难注意到。顾振生小心的合上死者的衣服,陷入沉思之中。
吴欣瑶伸手去把李桂芬老太太还圆睁的双眼合上,没想到刚松开手,老太太的眼睛又突然张开了,吓得吴欣瑶叫出了声。
顾振生上前,熟练地按揉了几下李老太太的眼皮,然后将她的双眼紧闭。他又注视了一会儿,看到尸体再没什么异样,才又转过头,问身旁两位惊魂未定的护士,道:“夏晓雨现在在哪?”
徐晨晨匆忙把视线从李老太转向顾振生,回答道:“她说半夜在这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鬼,现在吓得躲在值班室里不敢出来呢。”
顾振生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马上镇静下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欣瑶感到情况不妙,不想多说,于是借故离开,说:“啊,我去给太平间老洪打电话,让他过来把病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