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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而忘了休息。两人谈着一些别后趣事,山坡田地上不时笑声起伏。
天上“苍狗”正不知不觉挪动“腿子”,很快与另外一只撞在一起。这时雨点滴在两人手背上,很快便溜下来了。
文兰帮母亲拿着摘到的白菜,快步往山坡下跑。母亲一旁边跟着。走到半路却赶不及了,雨势排山而来。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的,而且“来势匆匆,去也茫茫”;仿佛人的泪水,一旦从眼眶溢出,便会滚滚而来,滔滔而下,高屋建瓴,其势一发不可收拾,继而潺潺渐悄,潸然尽意时,风卷残云,勒马悬崖,色虽变而威不去。当真是:颜色楚楚嫌不足,面容动人秀有余。浩浩荡荡风浪急,平波去浪日徐徐。
再说两人躲到山腰一间小茅屋下避雨,又见对方此时的狼狈样,不免觉得好笑。文兰把白菜放在屋檐下,看见自己前面的衣裤零星的沾上了点雨水,又见母亲两肩湿了大片,回想刚才的情形,内心一阵感动;不由靠近母亲,挽着她的手,把头挨着她的肩膀,让她抚着自己的头发。母亲摸着女儿的秀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着说:“我忘了我的手正脏着哩,回去妈给你好好洗干净。”文兰笑着答应。
正在这时,只见远方山脚处,一个人撑着雨伞向茅屋这边走来。雨帘遮掩着视角,不能分辨来者何人。待到那人走进,一看,两人同时“噫”了声,诧异地看着来人。来者这时咧开嘴笑道:“伯母,老班,俺为你们送伞来着。”说着拿雨伞迎上来。
文兰母亲客气一番,接过伞,又递给女儿一把。文兰谢过那人后,揪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话一出口,便觉得有语病,脸霎时红起来,幸亏母亲没留意到。来人笑道:“你刚上山时,我在家楼上无意看到你了,算到你来找伯母。又见下雨了,也算到你没有带雨伞,这才把伞给你送来。”
文兰眼看着前方,微皱着眉头,心里暗道:“看来这‘神算子’比真骗子还要狡猾多端!”她母亲见女儿似有愠色,因说道:“荣哥儿有心了。”来人就是村口一直缠着文兰的那个“小荣”,名字叫荣晓,读书时同学嫌他的名字顺着不好叫,还不如倒着叫“小荣”要来得顺口多了。
三人撑伞小心地走回去。一路上文兰只顾着与母亲说话,却不搭理荣晓。只见荣晓在文兰身旁平肩跟着,一声不吭,脸上尽挂着笑容。文兰母亲怕冷落了他,找话儿跟他闲谈着。
忽然听文兰口中惊异地叫了声,又见她侧着头向远处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远方菜地处一个男子摔了个四脚朝天,然后又很快站起来往那边走远了。荣晓见此情形,不禁失声大笑,说道:“竟然有这样的傻小子。这时候还在山上乱跑干嘛?又偏给我们看到了他这鳖样。”说完又大笑一阵。
文兰瞪了他一眼,拉着母亲一言不发就走。回到家中,只见家里来了客人,正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赵大伯这时问怎不见武清一起回来,却见女儿一面茫然,这才把武清的事简单地交代一遍。文兰二话没说,拿起雨伞便向后山赶去。荣晓和阿智也撑伞从后赶来。
至山脚时,只见:青山绿树,分外清明;山花妖艳,沃野辽远;清风拂来,寰宇爽朗;坡田玉露,沁人心脾。
三人赶到半山腰,却不见孙武清身影,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也不闻其回应。文兰以为武清可能出了事,心急火燎,分散人去寻找。蓦然瞥见前方远处的梯田上,有一人正撑伞走来,文兰招呼荣晓两人过来,自己率先向那人走去。及至与那人打个照面,一时又愣住了。
那人正是孙武清。只见他右手打伞,左手紧夹两把雨伞;一头黑发“油光可鉴”,鼻尖一滴水珠颤颤欲坠;上身衣衫湿了大半,衣角沿边几点污泥点缀着,裤子几乎全湿透,泥巴痕迹东一块西一块,也就不成裤样。
文兰见了问道:“孙武清?”几乎同时,好比约定,武清也问道:“老班?”
两人又不约而同直点头,眼光不期而遇。武清觉得心里怪怪的,既不敢注视着她又舍不得转眼别视;只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朦朦胧胧,总之是难以言喻,不可捉摸。
文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飞红了脸,低头瞥着他的肮脏衣裤,实在不忍,这才细如蚊声地说:“你这‘坏蛋’!也不知道别人担心,衣裤湿透了还漫山遍野跑!”
武清一时听不清楚,问她说了什么。文兰一时情不自已,话一出口却生悔意,这时连忙改口问他要起雨伞来。
阿智荣晓赶来,此时雨早停了,却见武清仍撑着伞,不免觉得好笑。阿智连忙提醒他快快收回雨伞,赶紧回去赵伯伯家把衣服换了,免得多生事端,误了行程。
武清答应着,经过文兰身边时,仍红着脸,却不敢看她了。他与阿智在前面走着。荣晓与文兰低头在后跟着,所不同的是各自心思,一个是心里快然脸皮笑,另一个却是思绪紊乱眉梢喜。
见三人终于回来了,又见武清如此模样,赵大伯赶紧带他去洗澡房。不久,武清换上洁净衣服出来,只见赵伯母与众人正谈着话儿,荣晓也在其中。
这时大家见他焕然一新走来,荣晓首先发笑道:“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武清现在简直一个‘天鹅’样,不再是刚才那‘落水鸭子’了!”众人听了莞尔而笑,武清想起刚才那狼狈不堪之样,不由摸着后脑勺痴痴地笑着。
阿年也笑道:“我千万想不着这小子还真拼命的,真的什么都不顾了也得帮人帮到底,以前我是‘古董当破烂卖——不识货’,今天我算服你了!”武清一听脸更热了。阿智这时说:“好样的!正该这样!”
在一旁静静坐着的文兰见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自己不说倒显得特别,连忙说道:“他确实是帮人帮到底的,雨伞终于亲自送到我手中了!”大家又笑了一回。
只听荣晓又调侃道:“我送伞给老班回来时候,远看到有个人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当时如早知道是你,大家雨下重逢相认,便可免了你这番不必要的操劳了。”
只见赵伯母这时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大家就坐,也请了荣晓留下一起用饭。
晚上,赵伯父在二楼给武清三人找了处干净地方,又掇了几张长凳,放了木板在凳上面,请他们将就睡了。
次日晨,武清偕同阿智阿年来到后山一块荒地上,把泥土锄松,以开发一块田地好让赵伯父可以多种上其他青菜。阿智两人干了一会劳活,便扔下锄头,到四姑娘山附近探路去了。
二人来到昨日歇息的那棵大树下,却见一位中年汉子竖抓着长棍在一旁乘凉,于是便上前请教。那中年汉子望着阿智反问道:“你就是昨天曾在这里放倒三个汉子的那人吗?”
阿年闻言,觉得奇怪,抢着答道:“大叔?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功夫确实是顶呱呱的!”谁知中年汉子“嘿嘿”一声,说道:“功夫究竟怎样,要试过才知道!老汉我倒想领教一下,不知道年轻人可否赐教?”
阿智一听,知道对方有心找自己麻烦,心中虽愤然,但他不想多生事端,于是说:“大叔与我有仇?”“无仇。”“既然无仇,我何必要跟大叔动手,伤了大家和气呢?”
“嘿!你曾经在这里打败过我的徒弟,还骂我的功夫狗屁不值,你说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阿智眉头一皱,也不想跟他解释,心下早有打算:“原来你是为徒弟出气来。哼!打就打,难道我还会怕你这将近半百的人。我的掌法路数还不成熟,正好想找个有真材实料的人来助我完善一下。”他自从跟那瘦青年交过手,便对自己的功夫更有信心了。这时他浅笑道:“这样我便向前辈讨教几招,希望前辈手下容情。”
那大叔说:“好说!我们先空手过几招吧!”阿智拱拱手,说句“有僭”,便踏前一步,扬手一拳攻过去。那大叔侧身躲过,右拳还以颜色。阿智眼疾手快,将左手猛然按下,伸腿使个“脚踢恶狗”。那大叔喝声“好”,立即把身一转,左肘使个“横扫千军如卷席”。阿智右手用力一挡,却见对方铁拳便要撞击自己太阳穴处,顿时一惊,倏然低头向对方后背撞去。那大叔冷笑一声,扭转身子,侧腿往阿智腹部踢去。
阿智闷哼一声,硬接对方一脚,猝然飞身上前,如雄鹰滑地,挥掌便向对方胸间拍去。那大叔不由一愣,双手回挡,却被对方的掌劲撞到急退几步。正自惊骇时,却不防阿智的掌神出鬼没地朝自己面上拍来,正正打在鼻梁上,只觉鼻子又酸又痛,一霎那间眼泪鼻血齐流。
那大叔忍痛抹掉鲜血,稍稍歇息,随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