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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紫无心将一床的毯子放到蓝冰痕身边,“冰痕你先休息会,我出去准备药品,房间门口有人,如果有事可以随时叫他們,当然,没有你的吩咐他們不会擅自进来。”
真是细心的人,蓝冰痕惨白的脸上很艰难地浮起些微笑意:“谢谢你。”
因为不能让娜兰皇后的眼线看出来,因此在凰薇宫做了一番掩饰,凌风扬等人才匆匆赶到紫苑,除了伊维莎,几人都是第一次来紫苑,皇子之尊就不用担心缺少服侍,曲潇然和展慕松也都是繁花阅尽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到青楼寻欢。
尽管一行人都很低调,但他們本身的容貌和气质,华冠贵服甚至佩剑的光泽,都还是让很多路人侧目。
在门口接应他們的是紫纤云,平素并不会亲自站在大厅迎客的紫纤云,此时站出自然也引起了下级歌姬的不少议论,紫纤云本就生的漂亮,又经过了特意,流芳过处,顾盼撩人,好在她没等多长时间,就看到了凌风扬他們的身影,急忙带他們上楼。
“委屈皇子殿下、伊嫔娘娘和两位公子在這里等候,请容纤云先通报蓝公子,之后再带各位前往。。”紫纤云微微欠身。
第一次见识青楼风情的凌风扬等人,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探寻些什么,紫纤云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本想自己去找,难为這紫苑太大,想要找都不知从何找起,而且探查消息救蓝冰痕出狱等,紫苑都全部做好了,现在冲动去找人就很不礼貌了。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的样子,紫纤云才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男人,明眸皓齿,笑意盈然,伊维莎告诉他們,這就是紫无心。
“抱歉,是我自作主张把你們叫过来,”紫无心歉意地笑了笑,“冰痕不愿意见你們。”
“什么?”這怎么可能。
“纤云刚才劝了他半天了,但是他执意不想见你們,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受了些伤,不想让你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吧。”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說不清楚,這样吧,他說不想见你們,但没有說不想听到你們的声音,你們在门口跟他說,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可以吗?”
“嗯,那就快点!”
蓝冰痕住在顶层阁楼伊维莎以前住过的那间房,隔着薄薄的纸门,他們竟然感到了一股熟悉又危险的气息,就是蓝冰痕之前让他們怎么也看不透的熟悉味道,现在如此地能够感受到一种剧毒般的杀意。
一时无语。
“冰痕,为什么不想见我們?”怕凌风扬把持不住情绪,他們决定还是由曲潇然說话。
“没什么,你們一定要抓住這个机会,以我失踪为由向皇后发难,我就在這里呆上几天好了。”里面传出的确实是蓝冰痕的声音。
“没有问你這些,”曲潇然当然不会跟蓝冰痕绕,“有什么理由不见我們呢?”
“对不起,我现在心情有点不好。”
再次相顾无言,蓝冰痕,那个深地像大海最深处的幽蓝一样,大家一直信任和依赖的男子,竟然也会說,他心情不好。
“冰痕,”展慕松忍不住了,“我們想见你,我們想看看你好不好,我們很担心……”
“慕松,我没事!”很简短的回答。
紫无心看他們這样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问伊维莎:“你們是不是很想见他。”
“当然了。”伊维莎回答。
想见又如何呢,众人都不解地看了紫无心一眼,他們蓝冰痕,他的决定谁能改得了?
紫无心微微扬起笑容,大口呼吸之后用足以让蓝冰痕听到的声音道:“伊嫔娘娘怎么能這样說呢?”
啊?伊维莎眨着眼睛,怎么突然跳到這一段?
“伊嫔娘娘,”紫无心自顾演戏道,“无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里面确实是完好无损的蓝冰痕,你們如果要怀疑无心,无心也无话可說。”
這下除了展慕松还在思量,其他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了紫无心的目的。這个温柔地对每一个人微笑的男人,真还不是一般的急智。
“大胆紫无心,”凌风扬佯装怒道,“你以为我們听听声音就相信是冰痕在里面了?你的紫苑花魁能人辈出,我怎么知道就不是人假装的呢?”
曲潇然也煞有介事地掺入:“冰痕今天的反应有些不一样,请原谅我們怀疑无心公子。”
“是啊,”伊维莎将凌风扬的佩剑制造出响声,“无心你說实话,冰痕到底救出来没有。”
紫无心没有說话,众人的目光也都期待地投向房内,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终于里面传来蓝冰痕无奈的声音:“唉,你們别为难他了,要进来就进来吧。”
‘70 忧心‘
這不是蓝冰痕。
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想法。
那双漂亮平静,透着深邃光泽的眼睛哪里去了,那股沉稳的,不为任何事情所动的气质哪里去了,现在的蓝冰痕,只有身体形状还能够称作是蓝冰痕,他們所习惯信赖的、依靠的蓝冰痕,绝对不是這个样子。
看得见的伤痕,都明明白白放在那里,蓝冰痕所受的伤害让他們心疼地想哭,一向冷静的曲潇然都禁不住抖动着佩剑,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手的动作,只有硬咬着牙强迫自己将心平静下来。
凌风扬紧紧地握着伊维莎的手,虽然面对蓝冰痕的笑容并没有变化,他心下的愤然却萦绕在空气中,造成了巍然的压抑。
但是,他們心里都很清楚,事情和他們现在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有些伤痕看得见,有些却看不见,只是這些看得见的伤痕,绝对不足以让蓝冰痕变成现在的样子,更不会让蓝冰痕连见都不愿见他們。
“发生了什么事?”曲潇然冷漠的声音却是指向了紫无心。
听到曲潇然的问话,紫无心有些惊讶,而随着曲潇然的目光,伊维莎等人都将求寻的期盼向紫无心投来。
紫无心很无语地跟蓝冰痕对望了一眼,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說出来,蓝冰痕以后可能就更不愿见到他們了,虽然這对紫无心来說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温柔如他不可能這样做。
所以紫无心避开曲潇然他們的目光,說:“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展慕松上前抓住紫无心的领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們,为什么?”
“展公子,对不起。”紫无心一点都没有介意展慕松的失礼,淡淡的微笑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曲潇然拉开了展慕松,蓝冰痕见他們這样吵闹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回答他們的任何问题,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只是静静等他們离开。
展慕松一向直来直去,凌风扬和曲潇然此时恐怕也已经大脑一片迷茫了,只有伊维莎还能冷冷注视着蓝冰痕,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眼底去。
蓝冰痕身上的危险气息更加浓烈了,眼中的迷雾也越来越深。
“我們走吧。”伊维莎看蓝冰痕目光一直游移着不知所归,咬着嘴唇說道,“我們还有我們的事情要做。”
凌风扬和曲潇然都惊醒般地看着伊维莎。伊维莎嘴角勾起苦笑,自己和蓝冰痕的关系,毕竟只是游学中认识的好友,对蓝冰痕的感情,也绝对不会有凌风扬和曲潇然那么深。
因此,伊维莎在心痛之余,尚能保持基本的判断力。
“无心,”伊维莎转向紫无心,“我們要以冰痕失踪为名,向皇后娘娘发难,因此這段时间,冰痕就拜托你了。”
“這样好吗?”展慕松始终觉得不妥。
“就這样吧。”蓝冰痕代紫无心回答,“這段时间就麻烦无心公子了。”
紫无心微笑地点头,算是答复。
蓝冰痕不愿让他們知道的事情,紫无心怎么也不說的事情,他們当然也很想知道,但不是现在,伊维莎的提醒,让他們知道自己应该优先处理的是什么。
娜兰皇后无论对他們的好友造成了什么伤害,他們都要加倍讨回来。
“我們需要见彤淑妃!”从紫苑出来,伊维莎一字一顿地說着,心里对蓝冰痕的强烈记挂,却使得她一阵眩晕,立身不稳险些倒地。
凌风扬立刻扶住她。
伊维莎的神色,凌风扬看在眼里,在磨灭了的气势渐渐又回来了,因为对好友的关心,伊维莎恢复了她在草原上与自己对峙的斗志。
凌风扬要的不是后宫里对他距若千里的伊嫔,他要的就是這样一个真实的伊维莎,能够与蓝冰痕一样,能成为决定中心的骄傲公主。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展慕松骑马往反方向走去。
皇宫,不是一个宫殿的称呼,而是千百年来的一个概念,這里集中了众多的神圣与荣耀,也隐藏了不计其数的血腥与斗争。
娜兰皇后此刻身在皇宫深处,为缴落皇权而努力,自己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皇后娘娘,蓝冰痕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你怎么能說不记得?”娜兰虎澈——天朝统领将军心急的问着。
娜兰皇后摇头,脑中一片迷茫。
那一天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