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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威猛至极。
华云龙本极沉稳,此刻一见,心中不觉一凛。蔡昌义的武功与性格颇为相似,走的是刚猛威棱的路子,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自勇往直前,毫不胆顾。只见他掌式一沉,身子猛然一转,一个肘锤,撞向梅素若的命门,紧接着左手前探,攫向他的肩井,变招换式,俱是进逼的架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九阴教主脱口叫道:“好强横的手法,你是何人门下?”
蔡昌义冷然喝道:“自己的门下。”
话声中,身形电掣,拳掌翻飞,一口气攻出了三拳七掌。他的意思,是讲「家传的武功」,由于性子急燥,又在强攻之中,顺口应对,倒成了不耐答应的气派。
九阴教主冷声一哼,倏然扬声道:“申堂主,你来接下这位小哥。”
那边一位身材短小,蓄有山羊胡子的老者应声而出,高声喝道:“老夫申省三,你接老夫几招。”
身子一闪,切入了格斗之中,举掌下劈,击向蔡昌义的左胸。
梅素若飘然而退,沉声说道:“擒下他,我要活口。”
话落旋身,纤手朝华云龙戟指,冷然接道:“姓华的,教主有令,姑娘不杀你了,你进招。”
华云龙晒然道:“我讲过要打你的屁股……”
话犹未毕,玄衣少女扑了过来,道:“华公子,你走,他们人多,斗狠不利。”
梅素若勃然大怒,峻声喝道:“葛堂主,擒下这女子。”
峻喝声中,身形一幌,捷如狸猫一般,闪过了玄衣少女,直向华云龙扑去。
同一时间,一位身形高大,脑门微秃的老者飘然而至,挡住了玄衣少女的去路,薛娘一见,唯恐主人有失,急急跃了过来,嘶声叫道:“混蛋,咱们与姓华的没有瓜葛,快让路,咱们要走。”
这薛娘对主愚忠,她不愿与华云龙交往,更不愿她的主人与九阴教的人动手,但因性子悍然,话犹未落,右掌陡挥,已自朝葛堂主胸前推了过去。
姓葛的堂主名叫葛天都,乃是九阴教上代教主座前的旧属,眼下掌理司理堂,两代重臣,其武功造诣之深,自然不同凡响。只见他错步旋身,高大的身子滴溜溜一转,转到薛娘级背后,手起掌落,猛然击向她的「灵台」要穴,沉声喝道:“你找死。”
玄衣少女大吃一惊,身形猛扑,嘶声叫道:“薛娘当心。”
单掌一扬,竟朝葛天都的掌势迎去,企图接下这一掌。
「砰」的一声轻响,两掌相接,玄衣少女身子一挫,一连退出八步,始才拿桩站稳,葛天都身形急幌,掌风被她拉歪,薛娘闻声知警,仆地一窜,窜出寻丈,避过了一掌之危。这乃是瞬息间事,华云龙甫与梅素若交上手,玄衣少女已是显然不敌了。他心头大震,奋起神勇,一掌逼退梅素若,抖手掷出短剑,急声叫道:“姑娘接剑。”
只听嗤的一声锐啸,一溜银光电射而去,恰好葛天都身形幌动,二次扑向玄衣少女,那短剑的去路正对葛天都的背心,葛天都耳听锐啸,骇然仆下身去,短剑掠过他的头顶,再奔玄衣少女前胸。玄衣少女眼看短剑劲风震耳,其疾如电,来势未衰,不敢去接,只得横跨一步,避了开去,让那短剑落在地上。薛娘抓起短剑,急急扑来,峻声喝道:“姑娘快走,我挡老鬼一阵。”
霍然一剑,猛向葛天都刺了过去。
只听梅素若厉声吼道:“杀了她,杀了那女子。”
她好似恼怒巳极,目中冷焰大炽,玉堂翻飞,指风锐确,掌指并施。袭击华云龙周身请大要穴,逼得华云龙连展效种绝学,仍旧挡不住她的攻势,落在下风。
高手过招,讲究气定神稳,心志贯一,等华云龙瞥见玄衣少女遇险,不是那葛天都的敌手,因而掷还短剑,好让她用兵器之利与之抗衡,殊不知这一疏神,顿失先机,一时之间,竟无力扳回劣势了。那梅素若年纪虽然不大,一身武功,却有不凡的造诣。她此刻玉脸含霜,黛眉拢煞,好似已经忘了九阴教主要擒活口的叮咛,白衣展动,倏然在左,忽而在右,举手投足,都是要命的招式,看来令人惊心动魄。
华云龙虽居劣势,并不慌乱,此刻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时片刻,梅素若想要将他伤在掌下,却也不能。他二人你来我往,指掌纷飞,劲风呼啸,不觉斗了二十几合,虽有优劣之分,仍是一个无分胜负的局面。华云龙暗暗忖道:“什么道理啊,九阴教主明明要擒活口,她为何又起杀机了?既起杀机,何不干脆用剑?”
一只纤小莹洁的玉掌倏然探到胸前,逼得他急忙收起疑念,身形一矮,举手上撩,五指如钩。朝那玉掌的脉门扣去。梅素若碎步一错,避开了他的「金龙探爪」,掌式倏沉,砍向他的肩井,左手骈指如戟,猛然朝他的「腹结穴」戳了过去。「腹结穴」乃人身血气相交之处,若被点实,血气分崩离散,顿时就有性命之危,这一指来势如电,劲气急袭,华云龙心头猛震,急忙身子一转,避了开去。
忽听蔡昌义厉声叫道:“申老鬼,要杀要剐,蔡某人绝不皱眉,你这般消遣蔡某,蔡某可要骂你了。”
只听那引荐堂堂主申省三阴声笑道:“教主有命,令老夫接少友几招,老夫奉命行事,身不由主,你要骂就骂,老夫可是不敢杀你。”
原来蔡昌义性子急燥,接上手就是一轮强攻,他那刚猛凌厉的武功固然了得,但却耗力甚巨,他年事尚轻,内力极为有限,数十招过后,便自威力大减了。
申省三身为一堂之主,武功自然了得,他年老成精,阅历丰富,又是个阴险多诈的性子,接上手先是游斗,一味消耗蔡昌义的内力,如今他东摸一把,西捣一拳,看来极像作弄人,实际是俟机下手,那是因为蔡昌义悍不畏死,武功也有独到之处,得手非易之敌,但蔡昌义内力难继,心浮气燥,却自脸红耳赤,咆哮如雷,沉不住气了。
华云龙骇然注目,大声叫道:“沉着,昌义兄,慢慢的打。”
梅素若如影附形,扑了过来,冷声喝道:“你顾自己吧。”
霍然一掌,朝他顶门拍击下去。她下手狠毒,取泰山压顶之势。华云龙骇然旁顾之下,闻声警觉,已嫌梢迟,猛然回顾,那晶莹如玉的纤纤玉掌含劲未吐,已临顶门不足盈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九阴教主峻声喝道:“我要活口。”
喝声亦怒亦成,梅素若凛然一惊,掌式顿了一顿,华云龙藉此一顿之机,猛一蹬足,退开八尺,避过了一掌之危。
这华云龙的是与常人不同,常人处此危难的局面,刚刚是过了一掌之危,纵然不胆颤心惊,定必是怒发如狂,而他却能强自镇静,虎目电扫,先看清两处战场的景况,然后气凝丹田,沉声喝道:“住手。”
这声沉喝凝气而发,恍如间雷乍鸣,震得人血气翻腾。耳鼓刺痛,蔡昌义落在下风,不去说它,那边薛娘主仆双战葛天都。也是个有败无胜之局,但众人蓦闻喝声,同样的心神俱震,顿时如响斯应,歇下手来。九阴教主神色一变,暗暗忖道:“这小子修为之高,不下当年华天虹,我倒不能太大意了。”
她心中在想,口中问道:“怎么?你有话讲?”
华云龙未予置理,迳向脸目狰狞的薛娘挥一挥手,道:“请陪你家姑娘先走。”
薛娘微微一怔,顿了一下,突然亢声道:“你凭什么指使我?”
华云龙道:“此间事原与你们无关,你们无须介入其中。”
他的用意很明显,那是决心一战,欲将无关之人支走了。
讵料玄衣少女断然道:“不行,要走大家走。”
华云龙道:“姑娘放心,在下讲过就算,令尊的事,在下决不袖手,此间事了,我自会找寻姑娘共谋一叙。”
薛娘哑声道:“讲得好听,你若死了呢?”
玄衣少女脸色一寒,叱道:“胡说,什么事你都要插嘴,站在一边去。”
薛娘亢声道:“我讲真话啊,他若被九阴教主杀死,咱们岂不落空?”
这中间的关系微妙得很。玄衣少女无疑对华云龙深具好感,但也耽心乃父的命运,因之心系两端,讲起话来,模棱两可。薛娘对主愚忠,既念老主人的安危,又怕小主人坠入情网,因之处处撇清,时时作难刺损华云龙,立场极为坚定。
华云龙倒是心无杂念,淡然微笑,挥一挥手道:“走啦,走啦,在下自保有余,也误不了事。”
可是,有心人却又不同,只见梅素若抿了抿嘴,冷冷的哼了一声,久未开口的萧仇,此刻也自阴阴一笑,扬声道:“走么?怕不那么简单。”
华云龙移目而视,微笑道:“萧兄竟是九阴教的属下,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