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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大师莞尔一笑,道:“自是真的。”
彭拜忍不住问道:“那位高人是谁?大师可否见告?”
元清大师含笑道:“岂有不可之理。”
蔡薇薇迫不及待,道:“谁?”
元清大师目光环扫众人一眼,缓缓说道:“那就是华大侠的华公子。”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一楞,虽知元清大师不会妄言,亦感难以置信。
华五忽道:“龙儿功力进展再快,也不至到如此地步吧?”
元清大师道:“个中另有原故……”
众人见他忽然住口,心知必有其故,不再追问。
只听白素仪关切地道:“龙儿胆大妄为,必给大师添了很多麻烦。”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彭夫人那里的话。”
单世民问道:“大师,华公子现在何处?”
阿不都勒道:“请问大师,龙儿几时可至,因何不与大师同来?”
元清大师道:“他正为一批中了魔教虺毒的高手忙碌,眼下三教高手齐集此间,正是搜查解救的大好时机。”
丁如山眉头一皱,道:“这事岂是一人忙得来的,理当敦请同道互助才是。”
侯稼轩道:“大师可否详示龙少爷去处,老朽赶去看看。”
华云龙正是天之骄子,侠义道的拱壁,他的安危下落,同道友好无不关心,这时纷纷抢问,元清大师应接不暇,口齿一启,未及说话。
忽见对方面棚中,倏地走出石万铨,直至坪中,朝群侠棚下高声道:“顾鸾音何在?”
慈云大师,阿不都勒一楞,二人先时见长恨道姑未与蔡薇薇同来,早想问个明白,却因华云龙的事,暂时放下,这刻九阴教已出面质问,不禁暗暗着急。阿不都勒双眉一皱,朝蔡薇薇道:“蔡姑娘,玉鼎夫人没来么?”
蔡薇薇方待答话,忽听谷口方向传来一个清脆的口音,冷冷说道:“长恨在此。”
蔡薇薇玉面一转,只见通道之中,缓缓走来长恨道姑,她身后随着一位云发雾鬓,长裙曳地的紫衣美妇。她芳心暗急,忖道:唉!顾姨干嘛要来?起身迎上。彭拜与慈云大师、阿不都勒,不约而同,走出棚外,她这边暗急,对面梅素若也怔了一怔,暗暗想道:那天沂水城外,我之所以要那和尚承诺,而不由你订下今日之约,原意在你根本不必赴会,难道以你聪明,还会不清楚?但见石万铨目光一转,看了长恨道姑一眼,冷笑道:“好,好,你总算来了。”
转身朝棚中的梅素若,遥遥一礼道:“请教主示下。”
梅素若黛眉微聚,扶杖缓缓站起。
温永超道:“何须教主出手,属下效劳。”
梅素若冷然道:“此时此地,本教主必须向各方英雄,做一交待。”
温永超怔了一怔,道:“属下无知,但请随行。”
梅素若微一颔首,二人朝石坪中心走去。
长恨道姑漠然扫视全场一眼,将手一揖,道:“紫玉,你过去了。”
方紫玉微微一怔,道:“紫玉自当随侍姑……道长。”
梅素若故示从容,短短距离,走了半晌,这时间,她心转了百十来个念头,却无一能解决眼前这个死结,暗暗一叹,信步站定,望了长恨道姑一眼,语含怨懑,道:“你……”
蓦地,一阵清亮的啸声,倏然响起,打断她将出之言。
这啸声悠悠绵绵,好似降自云层,却又似起于身旁,万山回应,莫索端倪,令人觉得,整个苍穹,似皆布满此声,如此啸声,本当宏厉震耳才是,奇怪的是,人人都觉得柔和悦耳,若凤鸣龙吟,毫无武林高手长啸,震人心脉之威。场中高手,无不耸然动容,知道来了世上罕见的绝顶高手。
那曹天化也是面色微变,突然高声道:“来者可是华天虹?”
那嘹亮清啸,划然而止,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此事何需家父劳神,在下华云龙。”
蔡薇薇惊道:“是龙哥。”
朱唇启,即待叫唤。
忽听蔡夫人沉声道:“薇儿,不许吵。”
申屠主最为震惊,猛然站起,自语道:“这小子居然活着,而且功力进展得这般奇突。”
谷世表诧异莫名,暗道:华家小儿几时有些武功?心念转动,低声说道:“那小子只一现身,师兄务必全力毙之。”
曹天化冷冷说道:“何消说得。”
目光一转,向东面峭壁之上,喝道:“华家小儿,何不下来?”
这时,所有的人,也听出声发东面峭壁之上,都凝目望去,九阴教与顾鸾音的事,双方都暂时搁下。
只听华云龙朗朗一笑,道:“你就是曹天化?”
曹天化双眉一剔,厉声道:“小儿无礼。”
华云龙朗声说道:“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你年纪已逾两个古稀,华云龙禀承家教,理当尊你以前辈之礼,只是你既助纣为虐,遗祸江湖,那又应当别论了。”
曹天化怒哼一声,道:“小儿乳臭未干,胆敢妄加讥议,你下来,老夫好好教训你一顿。”
华云龙哈哈笑道:“你上来,我懒得下去。”
曹天化心头震怒,一顾谷世表,道:“师弟,愚兄上去收拾这小子。”
谷世表双眉一挑,道:“谅那华家小儿,何必师兄纡尊降贵,小弟遣人上去便是。”
曹天化摇头道:“小儿武功不弱,他人怕是难以奈何他。”
谷世表道:“那小子武功再高,不信难盖过岭南一奇,派他上去,当绰绰有余了。”
曹天化沉吟一瞬,道:“也好。”
谷世表转面向岭南一奇,道:“烦劳冠老人家上去制住那小子。”
那岭南一奇,真实姓名是朱一冠,天下罕有知者,他武功之高,在玄冥教中,也是前三人内,谷世表派他上去,也是够抬举华云龙了。岭南一奇微一躬身,并不打话,人影一闪,已消失场中,西棚群侠见状,虽听元清大师之言,仍不由暗为华云龙担心。
不及盏茶时光,忽见那岭南一奇现身东面绝崖之上,纵声叫道:“启禀神君,搜索不见那华云龙。”
谷世表暗道:华小子当不会逃遁,仰面叫道:“华云龙,华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既发狂言,何以不战而逃?”
话声甫落,蓦闻哈哈大笑,由西方绝崖传下,众人一惊之下,转面望去,但见崖上,卓立着一位俊美无俦,豪气迫人的少年,轻袍缓带,佩剑持扇,一付贵胄公子的模样,除了云中山华家二爷,再无他人。他哈哈大笑,高声叫道:“谷世表,你有目如盲,遣人去对崖找我恁地?曹天化,你枉自称为陆地神仙,也未看出华某在此。”
此语一出,不但曹天化与谷世表,羞怒交集,下面其他绝顶高手,也都暗叫一声「惭愧」。
蔡昌义忽然问道:“公公,云龙弟不是在对面崖上,几时移了位置?”
元清大师虽在近处,他嗓门素来洪亮,压低不住,一句话说得棚中人皆闻,十九以上的人,不明其故,只是碍难出口,听了都暗暗留心。只听元清大师含笑道:“龙儿的确自始及终,藏身这面峭壁,但他以一口精纯至极的丹田真气,可将语声逼成一线,射至对面壁上,令人闻之,捉摸不定他在身方位,不过我先前亦未听出来。”
但听曹天化冷笑一声,道:“区区聚气传声,雕虫小技,尚不如分声化音,小儿得意什么?”
华云龙朗声笑道:“在下何曾得意,觉贵教之行可笑而已。”
谷世表强捺怒火,阴沉沉一笑,道:“华云龙,华天虹怕死,不敢前来,却派你来送死,既然如此,何不下来?”
华云龙笑道:“神君杀机已动,欲取在下性命,华某怕死的紧,那肯下去送死。”
谷世表怔了一怔,冷笑道:“华家出了你这种子弟,嘿嘿,也是奇事。”
华云龙敞声大笑,道:“神君说得不错,在下正是华家最不肖的子弟。”
谷世表恨不得将华云龙碎尸万段,激他不成,想再令人上去,又觉这般显得行事仓皇,有失身份。华云龙见他不语,眼珠一转,笑声道:“谷世表,华某有一件令你大大震惊的事,你可想听?”
谷世表冷然道:“天下无有能让本神君震惊之事。”
华云龙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想听了?”
谷世表冷冷一笑,暗暗忖道:小儿如此作为,究因何故?忽见正面凉棚,踱出一人,朝华云龙道:“华小子,你有什么惊人的话,谷世表不听,老夫倒愿一闻。”
众人转目望去,只见此人目带紫棱,双颧高耸,颊肉下陷,头挽道髻,却是俗家装束,形貌古怪,无人认识,但知开坛大典,群雄毕集,若无出众能为者,强自出头,无异自取其侮,此人必有绝顶武功。
华云龙目光一转,见是龚浩,不禁朗笑道:“原来是你,魏奕丰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