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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经历了。
直到小姐站在狼藉之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她惊慌回眸,便看到小姐披着一件几乎长及脚踝的风衣,面色虽然苍白,眸光却亮的逼人。
她聪明的不多问,辞别樊未英,小姐便带着她离开了。
小姐是遇到了什么人呢?
那一定是一个对小姐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云涯刚回到家,常叔后脚就回来了,他晚上有急事,也是听了宴会发生意外,赶忙放下手边所有事赶回来。
两人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常叔匆匆离开了。
阿芸寻思着,端着一杯牛奶,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便看到坐在书桌前的纤瘦身影,昏黄的灯光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光,也映的那身影越发苍白羸弱。
“小姐,喝杯牛奶就休息吧。”
女孩靠在椅背里,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
阿芸站在她身后,手指落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揉捏起来。
云涯眉梢微扬:“你会按摩?”
阿芸腼腆的笑了笑:“我妈有肩周炎,我就专门去学了,一有时间就给我妈按摩,让小姐见笑了。”
“你按摩的很好。”手法很专业。
阿芸心底喜悦,按摩的也更加卖力。
不得不说这妮子按摩的还真不错,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再泡个热水澡,那些挤压在心头的阴霾仿佛也烟消云散了,趴在浴缸边沿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里雾气蒙蒙,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一双如子夜般深沉的眸子温柔的望着她,她“咯咯”笑了起来。
“晏哥哥……。”
“噗通”整个人滑到浴缸里,呛了口水。
阿芸赶忙跑进来,“小姐……。”
云涯从浴缸里爬起来,脑袋清醒了许多,阿芸拿着浴巾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身子裹起来,搀扶着云涯从浴缸里走出来。
“小姐怎么泡了这么久。”
云涯忽然就揭了浴巾,年轻饱满的身体毫无遗漏的呈现在阿芸面前,阿芸震惊的瞪大眸子,又飞快的闭上,“小姐,你快裹上,会感冒的。”
云涯固执的撅着嘴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身材好吗?”
阿芸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少女站在灯光下,身材高挑纤柔,肌肤白皙如瓷……
“咕咚”咽了口口水。
小腹平坦光滑,再往下……不行啊,会长针眼的……
“小姐身材很好很好。”阿芸实话实说,不是很好,是非常好,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恨不得化身为狼扑上去。
“真的吗?”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天真的笑意,虽是赤身裸体,可在阿芸眼中,这一刻的小姐,却如天使般纯洁。
她看的愣住了。
但是很快她又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迸溅,看起来是那么忧伤,她抓住浴巾狠狠的踩在地上,胸腔里的愤怒惶恐不甘像一把大火一样把她整个人都烧着了:“可是这些有什么用,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阿芸吓了一跳,扑上来就去抱她:“小姐,你怎么了?”
云涯趴在她肩头,大哭起来,那些压抑了数年的不安,在重新见到他的这一天,如同泄了堤的洪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沉在水底,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她快淹死了。
“为什么还没有来?晏哥哥,我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的……。”女孩的哭声,是那么脆弱,那么伤心。
阿芸抱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在外人眼中,她美丽高贵,善良优雅,是国民女神,是全民偶像,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堆积在她的身上而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在此之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一定住在一个象牙塔里,过着公主般的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民间疾苦,无忧无虑。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错的离谱。
短短几日相处下来,她看到她美丽的外表下孤独仓惶的灵魂,看到她善良的人格中布满了灰色的阴霾,看到她、优雅的举止中,无人能看懂的落寞和忧伤。
她心底,一定潜藏着一个很深很深的秘密,压抑着很多很多的悲伤,背负着很大很大的痛苦,那么深、那么多、那么大、她羸弱的身体快要背负不下了,她马上就要倒下了。
阿芸只觉得一颗心揪扯着疼,她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只想陪着她一起哭,她很明白这种感觉,压抑的越深,就越痛苦,宣泄出来,哭一场,就好多了。
她最害怕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十八岁了,她的胸发育了,她的个子长高了,五官长开了,越来越漂亮了。
拥有最完美的身材又怎样,她的身体永远不是完整的,这辈子,她也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老天终究是公平的。
哭累了,阿芸捡起浴巾裹住她,将她带出浴室。
躺在大床上,盖上被子,她看着天花板,“我厌倦了。”
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一如深秋寂寥的风,吹着枯败的落叶,一起步入腐朽的深渊。
阿芸心猛然跳了一下,看着躺在那里苍白的人儿,忍不住劝道:“小姐,不管有什么坎儿,都会迈过去的,你一定要坚强。”
这种状态,太危险了,阿芸觉得小姐精神有些问题,像是得了抑郁症,这种人如果想不开的话,会非常危险的。
云涯闭了闭眼,用被子蒙住脑袋。
阿芸松了口气,站起来:“小姐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我的衣服呢?”云涯忽然直起身来。
阿芸愣了愣,这才想到云涯指的是她带回来的那件风衣,“在沙发上呢,小姐您自己放的。”阿芸随手指着沙发,只见沙发椅背上随意的搭着那件风衣,话落就要走过去把风衣给小姐拿过去。
“你别动。”云涯声音有些尖利的叫道。
阿芸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她看到云涯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走过去把风衣抱到怀里,小心翼翼的,像拥着一件绝世的瑰宝。
不知怎的,阿芸有些鼻酸。
这件衣服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她看到云涯抱着衣服躺了下来,脸上犹有泪痕,嘴角却勾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虽然世事多荆棘,可有你在身边,也是好梦。
阿芸悄悄关上房门,没有走,就在房间门口蹲了下来。
小姐今晚状态不好,她怕再出事,就干脆守在门口好了。
——
宴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两人的订婚宴也自然到此为止。
所幸的是,没有死人,倒是伤了不少人,还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家,这就麻烦了。
孙家家在京都,此次是为了和樊未英订婚,专门从京都赶来,到时候樊未英还要跟着孙家一起去京都再办订婚宴,等到了年底就结婚,可以说孙家在江州是没有权势的,也自然的,这一切都要靠樊家出面。
樊父樊母一方面要妥善处理受害人,一方面还要跟警方交涉,严查这次的事故,绝对是有人故意捣乱,樊父樊母甚至还想着她们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吗?对方要这样报复她们。
樊父樊母当时在边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倒是孙父为了护着孙母,胳膊上受伤了,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养养就没事了。
“这件事也太蹊跷了,虽然警方说是意外,可这意外的也太巧了吧,我看就是故意寻仇的,这件婚事,我看不如再等等?”孙母有自己的忧虑,她觉得订婚宴上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是不吉利,儿子都差点没命了,这樊未英她本来也不太中意,经此一役,心思也就歇了许多。
孙父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今天的事情甭管是意外还是寻仇,夕儿和未英的婚事都不能罢了,除非你想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孙母抿了抿唇,“我也就是说说嘛,再说了,夕儿又那么喜欢她,我才不干那种棒打鸳鸯的事儿呢。”
“记得你自己说的话。”
另一间病房里,男人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樊未英坐在床边,单手支着下颌看着他的睡容,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像是画上的人一般,如果不是残疾的话,这样绝色的男子,也大概是轮不到她的吧。
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笑,算是安慰自己的一个理由吧。
男人缓缓睁开眸子,一刹那间,整个病房都仿佛明亮了起来。
看到坐在床边的女人,男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喜色,勾唇笑了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