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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表示同意的,但那是迫于皇上的威严。罢朝之后,文武百官颇有微词,你余最是个什么东西?幼不向学,早年只不过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名义上做了几年地下党,实际上是在长安城里吃软饭,做着莽贼长公主的“面首”。小学都没有毕业,却死皮赖脸地混了一个太学的毕业证,把大汉的教育秩序搞得乱七八糟。宣抚西域简直就是瞎狗碰到一摊热屎。外放武陵交结苗瑶,反而养蛮为患。没打过正经仗,也没杀过几个人,毫无军功建树,投机取巧搞什么土地革命,长穷人志气,灭富人威风。这样的人也能封“公”,皇上怕是老糊涂了。
这样以来,忠武公在朝中便十分孤立。开始还有秀哥、禹哥罩着,一些不服气的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没过几年,秀哥驾崩,禹哥弃世,一些人就认为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摩拳擦掌地要跟忠武公搞阶级斗争秋后算账。好在明章二帝并不昏庸,也没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遗憾的是章帝无寿,三十而崩。那些人便又玩起废长立幼的把戏来,把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牵出来当皇上,让一个九岁的孩子把他整得眼冒金星。
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自和帝往后,大汉王朝的皇上便个个短命,那些阴谋家们便扛着“合乎祖制”的招牌,专门到小学校和幼儿园里去选皇上。殇帝刘隆出生才一百天,便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抱出来坐龙椅。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到半年,便被大臣们的磕头声和争吵声吓死了。你想想,忠武公在探望了光哥之后,是始终坚持“母不垂帘,舅不摄政”的观点的。他看到前天窦氏,昨天邓氏,今天又冒出一个梁氏来,走马灯似的轮流坐庄,哪里还忍得住?便时时要摆光武帝义弟“忠武公”的谱,遇到不合法度的事,朝堂之上慷慨激昂,甚至还要用笏板打人。当权者和媚上者都十分讨厌这个老东西。
桓帝年间,国家的大事小情都是老梁说了算。桓帝也是个小学没毕业就中途辍学的皇上,老梁便处处以“辅政”的借口管事。但后来桓帝都二十八岁了,老梁的权瘾还没有过足,硬是厚着脸皮不肯还政。这就有些不地道了,也是不合“祖制”的行为,社会各界议论纷纷,舆论哗然。但老梁还是厚颜无耻,装聋作哑置若罔闻。就有太学里的气盛青年打着“还政还政,老梁快滚!”的横幅上街游行,强烈要求皇上亲政。老梁老羞成怒,派武警血腥镇压。那一回,洛阳城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洛水为之变色。当时,忠武公的官职是侍御史,弹邪劾恶正是他的职责,在屡奏不应的情况下,他第一次愤而披发触柱。看着满面鲜血的忠武公,老梁反而讥诮说,忠武公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可嘉。速送太医院。此后,他便被老梁以疗伤为名,软禁在太医院里。
在这样的时代,你说忠武公还有好日子过吗?在被软禁的日子里,每天都有大理寺的官员来给他洗脑,要他提高认识,从灵魂深处做自我反省。前后达一年之久,最后还是桓帝驾临太医院对他说,先认个错吧,恢复了工作之后,我们再做计较。忠武公一想也只能如此,便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才离开了太医院。但从此以后,除了“忠武公”的封号还保留着之外,他的品级是越来越低,官是越做越小。到了献帝一朝,他的实际官职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小黄门侍郎,负责给上朝的官员掀掀帘子,掸掸蒲团,说白了就是皇宫里的一个勤杂工。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魏王曹操病故。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二十五年的丞相之死,给大汉天朝带来了灭顶之灾。果然,次月就出现日食天象。日食在今天而言只是一个天文现象,但在那个时候,却无不认为是改朝换代的征兆。献帝慌了手脚,下诏改年号建安为延康,意思很明白,就是梦想着大汉王朝还能够延年益寿。这确实只是个梦想,当秋风掠过许都的时候,献帝被迫逊位。老曹的儿子小丕建立魏国,再改年号延康为黄初。所以,这一年即是建安二十五年,又是延康元年和黄初元年,其实都是乱扯,这一年是公元二百二十年。
这年深秋的一天,从九品小黄门忠武公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德阳殿打扫卫生。鼓击三通之后,他感到氛围与往常大不一样,挺枪执戟的保卫人员增加了几倍,上朝的武官们个个腰悬佩剑,满脸杀气。只有献帝瘟鸡一样坐在那把粘满痔血和大肠杆菌的破椅子上。少倾,只见老曹的一个堂弟手按佩剑厉声问道:符玺郎何在?
下官在此。掌管节印的符玺郎祖弼朗声答道。
皇上尚唐尧之德,已禅位于魏王,速将玉玺交出。
祖弼应道:玉玺乃天子至宝,岂可擅索?
刘协逊位,魏王贵为天子。快快交出!
祖弼怒曰:贼子妄言。天子不是堂堂正正地坐在龙椅之上吗?我为大汉天朝掌节印,誓与玉玺俱存亡!
将符玺郎推出斩首!
就有一帮为虎作伥的无耻小人一轰而上,围着祖弼抢夺玉玺。祖弼死死将黄绸包裹的玉玺搂在怀里不肯放手,嘴里骂不绝口,明火执仗,这是何禅让?与强盗何异哉?
这时,就有一个鲁莽的武将,冲上前来喝退众人,挥剑砍向祖弼的双手。可怜符玺郎祖弼的双手连同黄绸包裹的玉玺一齐跌落在朝堂之上。忠武公怒不可遏,就在那个武夫伸手去提地上的玉玺之时,一个鱼跃,扑在祖弼的鲜血染红的玉玺之上。那个武夫杀红了眼,又要刺向忠武公。献帝箭步而上,护住忠武公厉声喝道:放肆!他乃先祖光武帝义弟,敕封忠武公。
献帝无奈,扶起忠武公,双手从地上捧起玉玺,面对满朝文武含泪说道:魏王有尧舜之德,文武之才,天命不可违,黎民不可弃,我愿禅让。
这样的一次血腥屠戮,却以“汉帝以众望在魏,乃召群公卿士,告祠高庙。使兼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玺绶禅位”的弥天谎言载入史册,蒙骗后人。你说史书上还有哪一页是真实的记录?
一千九百九十三年,我自江洲师专毕业,被分配到码头中学教书。在一个盛夏的夜晚,我和忠武公一起在操场上散步,他给我讲了祖弼的故事。祖弼在《三国演义》里只有了了几笔,但他不仅仅只是一个文学形象,在那次护玺斗争中,他也不仅仅只是被砍断双手,而是刀枪剑戟齐上,几乎把他剁成了肉酱。献帝扑在祖弼的尸体上,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好在他并不仅仅只是一位逊帝,而且还是魏王的姐夫,那帮奸宄之人也奈他不何,抢了玉玺便扬长而去。
但是,依照正史在此要做郑重说明的是,这些大逆不道的行为,“德比周公”的魏王也是“深恶痛绝”的。知道这些事后,“德比周公”的魏王做了三件事:一是立即将玉玺奉还献帝;二是追认祖弼为革命烈士;三是将杀害祖弼的凶手绑赴刑场,斩首示众。但是,这次血腥争夺之后,献帝也深为魏王的“德行”所折服。心悦诚服地三上禅让表,直接称魏王为皇帝,先是由衷地说“窃闻尧禅重华,举其克谐之德;舜授文命,采其齐圣之美”。最后,几乎是痛哭流涕地恳求魏王允许他“略陈私愿,得全微节,永守本志”。而魏王到底“德比周公”,同样是三下“让禅令”。先是“吾殊不敢当之”。最后几乎是大发雷霆,“冀三让而不见听,何汲汲如斯乎?”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在“三表”“三让”期间,魏王为昭告世人不思庙堂之高、不为权谋之重的决心,竟然躲到西山上去赋诗饮酒,过起冶游的生活来。
朝游高台观,
夕宴华池阴。
大酋奉甘醪
狩人献嘉禽。
齐倡发东舞,
秦筝奏西音。
有客从南来,
为我弹清琴。
你看看,魏王是何等的高风亮节?可是,在这样一个“风清气正”的时代,大家都是谦谦君子,一个要让,一个不受,这国事不就被耽搁了?误国误民可不是德高之人的作派呀。更何况,魏王每天坐在树荫下吃酒,面前总是黑压压地跪着一片痛哭流涕的大臣。到后来,首都各界的群众代表也加入了跪请的行列。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请求魏王不可从一身计而弃万民。唉,真是被大家吵得烦死了,这酒哪还吃得下去呀?魏王回身俯瞰城郭,南郊的禅让台都已高高的筑成,怎么办呢,再难只能难自己呀,再苦不能苦百姓呀。于是,只得勉为其难,着有司发布“天命不可以辞拒,神器不可以久旷,黎民不可以长弃,群臣不可以失主,万机不可以无统,丕抵承皇象,敢不钦承?”的告天文,便堂而皇之地做起大魏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