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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公的到来,给了光哥一个巨大的惊喜。光哥每日里都牵着忠武公的手不肯松开,仿佛就怕这个最小的最弟丢失了一般,手足之情溢于言表。白日里,兄弟两个就在富春江边钓鱼玩,有时看见沟渠里有鱼的异动,兄弟两个就上下筑起泥坝来,做涸鱼的游戏。有了收获就在河边架起火来烤了吃,仿佛两个顽童一般。晚上就宿在岩下或是洞中,席草而卧,仰面去数天上的繁星。有一回夜里,兄弟两个又宿在一处檐岩下,忠武公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憋了几十年的话,子陵哥,你怎么就不肯帮帮秀哥呢?
光哥先用惊诧的眼光看着他,看到这个最小的最弟满眼的挚诚,光哥的目光才一寸一寸地柔和下来。最后,他仰望星空充满禅意地说了一句外婆话,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呐。愚兄命在觜宿,乃虎额一毛耳。
沉思良久,光哥又接着说道,秀哥上应天命,贵为人主,怀仁仗义,济世安民,任重而道远矣。只有禹弟上应角宿,为东方七宿之首,乃苍龙双角,对秀哥来说是万不可缺呀。想当年,我们兄弟六人在长安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同寝同食,情胜手足,今愚兄虽身在吴越,何尝又不是心系洛阳呢?然龙虎有斗,我心忧焚呐。
光哥的一席话终于解开了忠武公几十年的心结,原来秀哥和光哥是命宿相冲有意回避啊。光哥在忠武公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忠武公怯生生地问,子陵哥,谁当应秀哥二十八宿呢?
光哥再次仰望苍穹,轻声吟哦:
高密广平有东光,
建威建义始昆阳。
胶东雍奴俱安平,
琅邪豫章及栎阳。
卫尉捕虏在中山,
万修双鞭征颍阳。
城门校尉并杜茂,
骁骑将军平淮阳。
合肥阿陵双刀上,
邳彤画戟指舞阳。
骠骑将军是刘隆,
王梁单枪破夏阳。
忠武公这是自长安一别之后,第一次见到光哥,最初的想法是看了光哥之后,就邀光哥同返洛阳的,也免得兄弟远隔千里,遥相悬念。听了光哥这一席话,他知道光哥这一生注定要终老山水之间了。在和光哥相处的日子里,忠武公深为他为了友情而甘处江湖之远的高风亮节所折服。想起自己几十年来,没帮着秀哥什么大忙不说,还总是向秀哥要政治待遇,稍遇挫折就埋怨秀哥。而秀哥对他总是百般迁就,为他这个小老弟费尽了心思,真是愧疚得很。他决心再也不去烦秀哥了,就跟着光哥纵情山水吧。于是,他便对光哥说,子陵哥,我不回洛阳了,就让我给你穿穿鱼饵吧。
光哥闻言,微微一笑。不可呀,最弟。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凡事尽心尽力,克尽职守。在长安,弟情深义重,为革命倾尽家财。在西域,弟垂败不馁,兵不血刃,宣抚西域三十六国臣服大汉。在武陵,弟以德服人,以善治郡,精进务实,万民拥戴。只因世风不古,两封而不第。然,不管谁为人主,象弟这样的人都是多多益善呐。弟不为巨石,甘作泥土,乃国之基也。最弟,粪土当年万户侯,忠君爱民是为国也,何计一身之荣辱哉?秀哥远桀纣之暴,尚文武之德,修高祖之偏。不计杀兄之仇,不揭仕莽之短。仁人志士,尽在囊中,此大德也。如今,虽四海平定,然百废待兴。秀哥面软,慈悲为怀,不乏钻营小人,取宠弄权,祸害百姓。弟若避世,正留一隙耳。若天下仁人志士皆避世,不成群魔乱舞之势?弟忍睹我哭而豺狼笑耶?
听完光哥这番话,忠武公想真正的盖世奇才还是光哥啊,跟光哥比自己微如尘埃,真是愧疚得不行。他决心按光哥的指点竭尽绵薄之力,尽心辅佐秀哥。但是,该从何处着手呢?于是,他说道,子陵哥,愿听教诲,克尽绵薄,只是不知从何处着手啊。
光哥说道,数十年来,征伐不息,赤地千里,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政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溶戈矛而为锄犁,与民休息。要开展土地革命,使耕者有其田。此前,秀哥“度田”一策有头无尾,必留后患呐。在此二策基础之上,若能做到兵精而政简,居功而不傲,母不垂帘,舅不干政,才有太平盛世啊。
最弟谨记在心,一定转呈秀哥。
第二天,忠武公便辞别光哥,重返洛阳。分手之时,光哥亲自为他打点包袱。忠武公对着光哥行过跪拜大礼,挎起包袱(里面是光哥带给秀哥的干鱼)朝着洛阳而去。
在忠武公的身后,传来了光哥高亢的歌声。那歌声声震林樾,响遏行云:
卯生金头带直刀
削平天下水洋草
一土临朝事不祥
改年换元散平床
泉中涌出光华主
复值江山又久长
四百年来事又败……
忠武公回头一望;只闻歌声;却不见其人。两行热泪沿着他的双颊扑簌簌滚落下来。
章节二十三
忠武公回到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秀哥一起面对面地坐在德阳殿里吃着光哥带来的干鱼。秀哥边吃边问光哥的情况,还连声说着好吃好吃。最后分手的时候,秀哥问忠武公,最弟,你有什么打算呢?
忠武公答道,光哥说了,叫我什么事都别干。
秀哥沉思良久,若有所悟。哦,我知道了,那就封你个常侍吧。
所谓常侍,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高级秘书吧。不过今天的秘书还要负责给首长提公文包端茶杯,甚至还要负责接听电话,站岗放哨。那时的常侍工作责任很单一,就是随时应答皇上的询问。皇上身边远不止一个常侍,忠武公主要是负责国策咨询,实际上就是皇上的智囊。忠武公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八年。在这八年中,他三次往返洛阳与扬州之间,在光哥的指导下,主要协助秀哥做了两件事,而且都让秀哥很满意。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武将们断了杀人的念头。让武将们不想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难听点,那就是让豺狼改了吃肉的本性。当时的武将象禹哥那样文武双全的人不多,大多数武将都是靠杀人起家的。现在没人杀了,他们手都痒得不行,一天不打马跑个百八十里就跟落了魂一样。他们的生活就是那么单调,白天骑在马背上,晚上骑在女人的肚皮上。因为没仗打,脾气出奇的坏,在家打老婆儿子,在军营里就拿手下撒气。到其他衙门办事,一不顺心就撕开前襟亮胸口的伤疤。凡是在朝堂之上议事,也常常是吹胡子瞪眼。秀哥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历史的教训也很深刻,时间长了十有八九要出事。作为常侍的忠武公跟禹哥一合计,就想出一个点子,在太学里办一个将军进修班。这个建议报到秀哥那里深得好评。将军班很快就搞了个开学典礼,秀哥亲自出席,禹哥亲自任将军班班主任兼科任老师。
大家都知道,禹哥是很有威信的。将军们便都读起书来,只是有些恶习还改不了,上学放学总是打着马在太学里狂奔。上课的时候,马匹就拴在教室外,拉屎拉尿搞得太学里肮脏不堪,后勤处敢怒不敢言。有一回,一个少将的公马和一个中将的母马干了起来,引得将军们扔下课本来围观,还一个劲地喊加油。那个中将脸上挂不住,把那个少将打得鼻青脸肿。少将因为衔低却不敢还手。围观的儒生们个个摇头,一介武夫!一介武夫!这件事情发生后,秀哥又特别批准把将军班从太学里迁出来另办。为了解决将军们爱马的问题,还专门建了一个跑马场,收了他们的刀枪,一人发一根棍子,让他们课余时间就打马球,这就是最原始的高尔夫。
这一举措效果出奇的好,将军们的野性有了发泄的地方。但遗憾的是无论一个怎么好的东西,到了中国人的手里,总要把它玩成一堆狗屎。这个马球打得就跟麻将一样,无休无止,花样不断翻新。到了大唐一朝,十九位皇帝中就有十一位皇帝酷爱马球。由于皇帝大力倡导,打马球成了上自天子下至黎庶的共同时尚,全国上下球场林立,工农商学兵,大家齐上阵。衙门里早早下班,街市上早早关门。在大唐朝,一个有抱负的青年,参加科举考试后,还要加试马球,如果你不会打,文化课考得再好也不能录取。就这样,最后把个大唐帝国打得稀巴烂。五代时期,各国皇帝并不吸取唐亡教训,继续把马球运动发扬光大。皇帝们觉得光是男人打没有味道,就有前蜀皇帝王建要美女老婆花蕊夫人也带着嫔妃一齐上阵。“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就差没让嫔妃们脱光衣服打裸体马球了。这样一来,各国自然是纷纷效仿,到了北宋徽宗时期可谓登峰造极,不但要最受宠爱的贵妃担任马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