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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公预测到,这个麻将可能是要害人误国的。他找到禹哥要求政府明令禁止打麻将,但禹哥不同意。禹哥给他看一份《洛阳城治安情况通报》,自从麻将普及以来,刑事案件、治安案件发案数都是零,就连民事纠纷也同期下降了八十个百分点,而且调处调成率达到百分之百。因为双方往往都等着赶场子,因此,双方都对调解员说,你怎么说就怎么好,那边三缺一,我们还要赶场子呢。鉴于麻将对社会治安的突出贡献,禹哥还要求忠武公指导洛阳城娱乐协会,就一百番的“七仙女”到一番的烂和,共计八十一种麻将的和法编写一本《麻将的和法及番数计算标准》,用于指导大家提高麻将技艺,避免因番数计算的分歧酿成争执和打斗,切实巩固社会治安工作成果。
忠武公没有答应禹哥的要求。为了尽快摆脱麻将的纠缠,他给吏部写了一份《关于请求尽快安排本人工作的报告》,详细说明了敦煌赴任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说到敦煌副太守中央已另委他人,西域太守及抚西大将军也非中央任命,还说到建功立业雄心不减,强烈地要求吏部尽快给他安排工作。
按照大汉吏制的规定,官员是一年一述职,三年一考察。这些程序没有走,档案里就没有记载,档案里没有记载,那么官员的黜陟就没有依据。吏部收到忠武公的报告不敢作主,只好转呈秀哥。秀哥便问忠武公,你想做点什么呢?忠武公吃足了外放的苦头,也为指导大家打麻将的事而悔恨交加,更担心禹哥要他去编写什么《麻将的和法及番数计算标准》。于是,他回答道,还是干点务实的事吧。秀哥便说,那你去工部吧,那里事情多。又经过一番述职、考察、调查、研究之后,忠武公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兼营缮司郎中。
工部是个大单位,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屯田司、节慎库、制造库等司局级单位很多,还有料估所、琉璃窑、皇木厂、管街厅等一大批二级单位。但营缮司是工部第一司,其主要职责就是城市建设和维护,说具体些就是搞京城洛阳的工程建设和维护。莽叔说了算的时候京城在长安,秀哥移都洛阳,加上在秀哥说了算的这十几年里,一直忙于征战,关东关中,南阳陇西南征北战,哪里顾得上洛阳城的建设。现在只剩下一个益州没有平定了,京城的建设便自然摆上了议事日程。
工部的最高首长是大司空,但他兼着军职,根本没有时间管工部的事,只是偶尔来开开会,批评批评人,所以日常工作都是由忠武公负责。他一到工部,秘书就送来一本《洛阳城总体规划》和一份《洛阳城建设方案》。他一看规划和方案就大了头,街道要拓宽,单车道要改二车道,土面街道要改石板街道,全城的主要街道都要实现“黑改白”;洛水要整治,一河两岸要绿化亮化;市容要整治,主街店铺至少要两层,立面必须是青砖,房顶不能盖茅草;还有公厕、候车亭、垃圾站等等。一调查统计,要想做好这些事,首先就要征收八千多亩土地,拆迁一万多户居民。
忠武公深谙秀哥的心思。秀哥年轻的时候也是在长安城里生活,那青石板的宽阔的街道,马蹄踏出清脆的声音。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整齐的店铺,特别是那些富丽堂皇的酒肆歌楼,燕语莺歌,丝竹悦耳,那是怎样的一幅升平景象啊。现在,天下归心,世界大同,洛阳怎么能比长安差呢?忠武公更不待说,他是生在长安长在长安,更是难忘长安城里的繁华景象。现在秀哥把洛阳定着都城,那自然是要把洛阳城建设得比长安城更大更美。他深刻地领会到这份工作的重要意义,他决心不负秀哥厚望,用他的智慧和勤劳建设一座新洛阳。
为了搞好征地拆迁,忠武公进行了周密的布置安排。他把整个工作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宣传动员。第二阶段是评估签约。第三阶段是征收拆除。同时,还专门编写了《征地拆迁政策问答》,采取一问一答的方式把征地拆迁的范围、补偿标准、政策依据等说得一清二楚。在宣传发动阶段,洛阳城里到处都挂满了“依法征地拆迁,建设美好洛阳”的横幅。忠武公还专门组织征地拆迁户中的公职人员开会,大家都表示责无旁贷坚决支持。忠武公十分高兴。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都是虚情假意。进入评估阶段后,问题开始暴露,在丈量土地房屋面积的过程中,那些有公职的拆迁对象今天这里开会明天那里出差,根本就不照面。只有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没有理由搪塞。在评估的时候,有权有势的人为了土地类别和房屋结构等级费尽心思,硬要把荒地说成是耕地。把土木结构说成是砖木结构,把砖木结构说成是砖混结构,把砖混结构说成是框架结构。有些人还大打出手,把料估所的工作人员打得鼻青脸肿。有一个马贩子,他的妹妹是一个将军的侍妾,非要料估所的人把他放马的荒地算作耕地,没有得到许可,干脆就叫来几十个当兵的把料估所的人绑走。一些皇亲国戚更是不得了,把大门一锁,跑到自己的封地去享福。是啊,平时他们一向无视法纪,为了贪图洛阳的奢靡生活,关注政局的风云变幻,总是赖在洛阳不肯到封地去。这个时候却人人成了遵纪守法的模范。
为了有效解决这些问题,工部又专门下发《关于要求公职人员应积极协助配合征地拆迁工作的通知》和《征地拆迁奖励办法》两个文件,也没有什么效果。这件事情说明,凡事都不能跟权势挂钩,挂了钩就难办。如果权势又跟女人挂钩,那就是根三截棍,耍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反正是权力要是跟金钱结合在一起,生出来的就是个大头鬼,要是权钱色混交,就要生出一个怪来。于是,忠武公再次请来征地拆迁对象中的公职人员,在“天上人间”摆了几十桌酒席,吃酒泡脚按摩唱歌,搞了个一条龙服务。大家玩得十分开心,但到了开会表态的时候,还是个个装聋作哑,气歪了忠武公的鼻子。没办法,忠武公只好跟大司空汇报。大司空说,等我来。
之后,大司空便调来许多兵,两个兵跟一个对象,饭熟了他们自己拿碗盛着吃。睡着了他们就敲门。还找来一些死猫死狗死猪,半夜三更从墙头上扔进去,甚至还扔死人的骷髅壳。尽管忠武公认为这个办法不文明,但这个办法很凑效,所有征地拆迁对象在一个月内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进入拆除阶段更难,有权有势的紧闭大门。放泼的妇女搂着门柱不松手。七老八十的赖在炕上不起来,说你们把房子推倒把我埋了算了。青年男女远远地向拆迁队投掷鸡蛋大的鹅卵石,还有投掷石灰包和狗屎猪屎牛屎的,弄得拆迁队员每天回来头上象长了犄角,浑身臭气熏天。几天下来,拆迁队员个个头上缠满纱布,只留着眼睛乌溜溜地转动和口鼻艰难地喘气。气得大司空又调来许多兵才保证了拆迁的进度。
但是,大司空虽然是武人出身,却也是粗中有细,深谙官道。还剩下七八户的时候,大司空收了兵。他对忠武公说,老余啊,伐蜀不利,队伍要上前线了,剩下的不多,扫尾工作就交给你了。忠武公一看挂在墙上的进度表,只剩下七八户,高兴得不行,连连说道,领导就是有办法,谢谢领导支持,扫尾工作坚决完成。第二天,忠武公带着拆迁队到现场一看,顿时傻了眼。剩下的几户全都是连大司空都不敢得罪的“钉子户”。尽管他们继续发扬“五加二”、“白加黑”的精神,但是再也没有一点进展。这件事更加深刻地说明了一个问题,凡是重要工作不能顺利推进,基本上都是问题出在前三排,根子都在主席台。
忠武公走投无路,只好去找秀哥,要求秀哥对这些人作停职处理,再不行就撤职,再不行就流放,再不行就判刑,再不行就斩首。秀哥沉思良久,最后却讪讪地说,这些人都是革命的功臣啊,还是多花点钱吧。忠武公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带着支票一户一户地上门征求意见,按他们报出的数字来开支票,这样才总算是完成了征地拆迁工作任务。但这种不公平的做法很快就家喻户晓,先是有群众代表到工部来找忠武公质询,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人就越聚越多,把工部围得水泄不通。忠武公叫人关上大门不予理睬,忿怒的人们翻窗入室,把工部的办公桌砸得稀巴烂,直到洛阳警察局派来大批警察抓走几个首要分子才得以平息。
说起征地拆迁工作,所有的基层干部都认为是最令人头痛的事情。这也是有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