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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掏出随(身呻)携带的云南白药气雾剂,给伤口处喷上消毒,查看了下,是静脉出血,就绕着伤口下方开始包扎起来。
顾北川瞧着牟燕然一本正经的样子,露出笑意,牙齿很白,晃得她心神不定。
“随便包一下就行了。干咱们这行,磕磕碰碰难免,流血是经常的事。用不着这么费力气。”
牟燕然又绕了一圈:“那怎么行,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更何况还被雨水泡过!”
分神说话间,牟燕然手臂不小心蹭了顾北川一下。
真结实,肘部一屈,臂弯处的肌(肉肉)块便隆了起来,棱角分明,触碰起来有种沙石磨砺的感觉。
想起刚才被他用这粗壮有力的臂弯横抱起来,牟燕然不觉有些脸(热rè)心跳。
顾北川神色不动,只是在牟燕然有意无意的蹭碰之下,(身呻)体有些绷紧。
他静待牟燕然结完最后一个结,轻轻说了声“谢谢”,便领着侯希林向岸头的救生艇走去。
到了驾驶台,顾北川抹了一把脸,点着火,将档位拉到最高。
船如离弦的利箭,向前窜去,很快犁出一道水沟,在(身呻)后激起翻腾的浪。
候希林站立不稳,差点向后摔倒,急忙扶着旁边栏杆,大喊道:“你疯了,开这么快!”
顾北川没有回头:“救人如救火!”
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早已烈火烹油。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燕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当年和燕子分开,她才九岁,转眼十八年时光匆匆而过。
再见面时,没想到还能记起他。
只是,在两人之间,却有如此之深的鸿沟。
一个是挂在天上的女神,而另一个,却不过是从炼狱出来的穷小子。
候希林很少见过顾北川这样,想了想,故意问道:“川哥,你是不是被那漂亮的女医生给迷住了?”
顾北川呛道:“好好想着等下如何救人,别尽琢磨些有的没的。”
候希林:“可是,川哥,我看那女医生对你(挺挺)有意思……”
顾北川不耐烦打断:“我跟她不可能!”
停了一会,又补了句:“再乱嚼舌头,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此时的牟燕然,早已回到帐篷之内。
站在门口,她望着远去的救生艇出神。
萍水相逢,那个粗犷的防汛队队长,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他要是阿川,就好了。
临近黄昏,雨渐渐的小了下去。
搭建帐篷的人们,加快了动作。
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再多搭出几顶帐篷,否则不少人只能露宿野外了。
由于出来匆忙,很多人都只带上随(身呻)钱包。
零食干粮什么的,早就分光吃光,众人只能饿着肚子,静等救援队下步动作。
等夜幕完全降临,总算又有两顶帐篷成型。
高地上的人,勉强能全部挤进帐篷。
只是这样一来,晚上睡觉就成了问题。
大家基本是两两一组,背靠背坐下。
稍微(身呻)形弱小的,或是小孩,就选择蜷缩起来,躺在别人怀里。
帐篷里有吸烟的,有低声交谈的,还有啜泣声从角落里传来。
牟燕然坐在垫子上,背靠着帐篷一角,静静的听着旁边人的谈话。
“太倒霉了!本准备到这边进点山货,没想到遇上这么大的洪水,被困住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个明显是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在抱怨。
“大哥,你这算什么,我刚建好的新房子,准备讨媳妇用的,这下可好,被洪水冲得一干二净。我都怀疑还能不能成亲了,唉!”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瘦脸男人,唉声叹气。
两人的对话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一位胡须皆白,脸上沟壑丛生的老人说道:“也不知是谁得罪天老爷,降下这滔天横祸。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进去了,还好跑得快!”
“老大爷,这是老天存心不让我们好过呀。本指着今年能拿个好收成,唉,这下全完了,十几亩水田,被冲得是七零八落啊。”
“大兄弟,要我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我都亲眼看见,有一家子人全部被洪水卷走,连头都没冒一下。唉,那可真惨!”一中年妇女接话道。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帐篷内喧闹嘈杂。
独有两人例外。
一个是白天调戏牟燕然的高爷,他正躺在同伙旁边,时不时哼出声来。
还有一个就是牟燕然,她抿着嘴,静静沉默着,只是听着众人的交谈。
附近有位大婶悄悄和旁边的人咬耳朵:“瞧帐篷边上那个姑娘,看那模样和打扮,就是外地的,怎么脸上一点神色都没有?”
“嗯,看她那样,好像是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要我说,城里人就是心硬!”
这几句议论飘飘忽忽的到了牟燕然耳中,顿时让她皱起了眉。
牟燕然想站起来,又觉得和这帮人计较没什么意思,干脆背过(身呻)去,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过不多久,一道骇人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伴随着雷声滚滚,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打在帐篷上啪啪作响。
闪电和雷声起时,帐篷中睡着的人都被惊醒。
有小儿吓得哇哇直哭,几位母亲连声安慰。
牟燕然感觉(身呻)上有些凉意,拿手一摸,原来是有雨水漫了进来。
她急忙起(身呻),喊道:“有水进帐篷了!”
帐篷边缘的人纷纷察觉,一时咒骂声埋怨声四起。
牟燕然喊:“得挖排水沟,要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睡!”
帐篷中人迟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人站出来动一下。
外面雨太大,谁也不想就这样冒雨出去。
牟燕然冷眼扫了一圈,接着说道:“都这么坐等,到时水漫进来,谁也幸免不了!大家谁也不想躺在积水里,渡过这一夜吧?”
咬了咬牙:“是爷们的就跟我去挖排水沟!”
说完,披上雨衣,抄起一把锹,就往帐篷外冲。
几个年轻男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跟在牟燕然后面。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挖排水沟的队伍。
牟燕然直起腰来,开始指挥众人顺着山势挖,确保安全无恙。
不多久排水沟终于挖好,水和着泥沙与树枝,顺着帐篷周边,汇聚成一条小河,由高地向下流去。
帐篷内终于不进水了。
牟燕然来不及高兴,看着眼前的大雨,蹙着眉头:这雨估计要下一夜,再发洪水,也不知高地能否经受得住冲击?
仿佛要印证牟燕然的猜测,雨越下越大,如密集的鼓点打在帐篷上,打在她的心上,听在耳中分外清晰。
☆、6。性命之忧
帐篷内的人们不由得提高了音调,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忧心和不安。
“唉,瞧这雨势,一时半会都停不了,也不知咱们要在这呆多久!”
“我就想我孩子和孩子她妈,洪水来时,跟她们分散了,也不知去哪个安置点安置了?”
躺着的高爷不知是不是被同伙碰着了痛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啊,瘦猴,你tm滚我远点!”
接着又开始哼唧起来。
牟燕然抱着膝头,朝高爷那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讥诮,低声说了句“脓包!”
此时的顾北川,正紧张的带着防汛队员,坐着冲锋舟,搜寻着被困在水中的群众。
入夜一片漆黑,顾北川打着强光手电,四下照(射射),一边呼喊:“还有人吗?”
没隔多久就有了回应:“这有人,快来救我们!”
循着声音过去,顾北川看见有棵被洪水淹没大半的槐树上面,有一对男女,正抱着两个孩子,紧紧搂着树枝。
冲锋舟靠了过去,顾北川带上绳索,冲上前,三两下爬上了树。
“把小孩给我,先送小孩下去!”顾北川抱着小孩,将绳索绑在(身呻)上,就势下到冲锋舟。
没有歇气,又将另一个小孩救了下来。
等这对男女落到冲锋舟时,防汛队员们方才松了口气。
冲锋舟继续向前探去。
侯希林凑上前来,劝顾北川:“老大,夜深了,要不等下你回救生艇那歇会。这都出来几趟了!我和老林他们继续搜。”
顾北川拿手电四下里照了几圈:“不行,这雨势太凶了。这一夜下来,还不知有多少村子遭灾,多少人卷入洪水丢了命。我不放心!”
侯希林不再相劝,跟着顾北川,继续搜寻被洪水困住的群众。
有落水抱着浮木的,有聚在屋顶的,漫长的一夜过去,顾北川他们已救起百十号人。
晨曦微露,顾北川立在船头,从衣兜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