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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到牟燕然躺下的样子,他就再也舍不得推开。
这样的姿势,他再熟悉不过。
心里梦里闪现过无数回。
穿梭回那些在孤儿园时的(日rì)子里,燕子就喜欢这样,像小猫一样软趴趴的伏在他的腿上。
牟燕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低声诉说:
“毕业后,养父又亲自带我,手把手把他几十年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他常说,牟家的医术总算后继有人了。他们真的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不过,那天在手术台拒绝做手术,的确违背了医生的职业道德,”牟燕然想起自己步入医学院时许下的誓言“健康所系,(性性)命相托”。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爸即使是院长,也不能包庇!”
“可当时我并不后悔。我在想,假如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会这么做,还会这么说。这个人,我就是不救!”
听着牟燕然的话,顾北川不由得伸出手来,覆上牟燕然的头,轻轻理了理头发。
猛然间看见她后脑勺的双发旋,电光火石间,回忆转向那个夜晚。
那时月色正好,躺在(床床)上的牟燕然怎么也睡不着,将顾北川叫起来,靠着孤儿院二楼的窗口,漫无边际的聊天。
聊着聊着,顾北川摸着牟燕然的头发:“燕子,你知不知道你有双发旋?”
牟燕然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那是什么?”
顾北川故作神秘:“我听我妈讲过,一个旋儿横,二个旋儿宁,三个旋儿打架不要命!”
牟燕然歪着头问:“宁又是什么?”
顾北川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倔,不听话。”
牟燕然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才不倔呢!”
“那院长的话,你怎么不听?”顾北川又抛出一个问题。
“不对的话,我凭什么要听。”牟燕然嘴巴一倔,愤愤的说道。
还是那样倔强啊,自己认定的事绝不会妥协。
回忆触动了心头深处最柔软的部分,顾北川温柔的看着趴在自己(身呻)上的牟燕然,觉得眼眶有点潮湿。
牟燕然享受着顾北川的抚摸,(情qíng)绪也平复了不少。
“这几天跟着你们东奔西跑,看着大家在那么困难的(情qíng)况下,还在说笑。包括在洪水中,人迸发出那么强烈的求生**,也让我觉得,其实人生并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不再把病人当做冷冰冰的对象,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肉)的人,这,也许是我这次最大的收获吧?”牟燕然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在这难得的温(情qíng)怀抱中,沉沉睡去。
顾北川在灯光映照下,如同被时间凝固的雕像,许久没有动弹……
☆、37。温柔着呢
不多久,牟燕然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顾北川知道; 这几天她肯定也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没有休息好。
一旦放松下来; 自然睡得分外香甜。
顾北川轻轻唤了一声“燕子”; 见没有回应,知道她已经睡熟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牟燕然的头抬起来,右手臂顺势放在背后。
左手臂搂住她的腿;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真轻真柔软,这样瘦小的躯体下,却蕴藏着那么无比巨大的能量。
那幼时的倔强,已经长成为参天大树; 任谁也不能动摇分毫。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燕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睡梦中的牟燕然浑然不觉; 躺在顾北川的怀里,嘴角含着笑。
顾北川将牟燕然轻轻的放在(床床)上,脱下鞋; 又给她盖上了薄薄的一层毯子。
他半跪在(床床)边; 用手撩开遮挡在牟燕然额前的几缕头发,整理好。
“阿川!”牟燕然翘起嘴唇,呢喃了一句。
顾北川将嘴唇凑近; 想要吻上去; 又停住; 转而蜻蜓点水覆上她的眼睑。
校长室不大; 除了一张(床床)和一张办公桌; 几乎就没有地方了。
顾北川不放心牟燕然,更不想就这么出去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他搬了个木凳来到窗户下面,靠着墙,一边看向外面的夜空,一边点起了香烟。
他准备就这么坐到天亮。
烟雾扬起,顺着窗户飘向远方。
顾北川的点点思绪,也随着这缕缕香烟,飘向那渺不可知的远方。
到了后半夜,牟燕然在转(身呻)时,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床)上。
再扭头,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呻)影正坐着倚靠在墙上。
他没有睡,就这么陪着自己。
牟燕然没有叫顾北川,而是痴痴的看着。
外面走廊有灯。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找寻进来,打在顾北川的脸庞,透出希腊英雄般的剪影。
他的脸轮廓分明,有着阳刚的美,雄健无比。
小麦色的肌肤泛出润泽,在灯光下显现出渐变的光亮。
捏着香烟的手骨节修长有力,显现出别样的(性性)感。
牟燕然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侧影在烟雾缭绕中逐渐虚化。
到最后,就剩下那张咬着香烟微湿的嘴,越来越清晰。
似乎连那嘴唇下的青色胡茬,每一根都看得一清二楚。
牟燕然将视线在他的唇上停留良久,恍惚中,自己的(身呻)体飘了起来,朝着那在自己生命中有着特殊意义的男人走去,俯下了(身呻)子。
然后将自己的两片嘴唇,轻轻贴在男人的那有着完美弧度的嘴。
就这么粘在一起,直到时间无涯的尽头……
顾北川吸完一支烟,将烟头扔在地上,正低头准备将其踩在鞋底,感觉有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扭头一看,只见(床床)上的牟燕然,正躺在(床床)上怔怔的望着他。
顾北川赶紧起(身呻),走到牟燕然面前,皱皱眉头:“怎么醒了?”
牟燕然如梦初醒,赶紧坐起来:“你怎么坐那呢?”
问完,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耳垂。
顾北川回道:“不用管我,以前在部队野外宿营的时候,经常这么睡,习惯了。”
牟燕然拍了拍(床床),说道:“你还是睡(床床)上吧,我回旅店!”就要起(身呻)下(床床)。
顾北川将手一拦:“这么晚,你就别折腾了。你感觉不好意思,我拿(床床)毯子去隔壁的教室睡!”
不等牟燕然回答,从(床床)头拿起叠好的一个毯子就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还叮嘱一句:“桌上水瓶里的水是凉好的,你渴了就喝!”
说完就将门带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其实牟燕然有句话不好意思开口: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等顾北川离开,她又有些后悔:真应该说出来。
也不知道他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再闻着(床床)上毯子里传来那人(身呻)上好闻的烟草味,牟燕然竟然有些兴奋起来,过了很久才重新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之间,牟燕然梦见顾北川拉着自己的手,骑着同一匹黑色骏马,策马奔腾在一望无垠绿油油的草地上,天地间回((荡荡)荡)着两人欢畅肆意的笑声……
牟燕然是被窗户外面的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
推开窗户一看,顾北川早就领着一伙人,在((操cāo)cāo)场上(热rè)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牟燕然简单拿凉水泼了泼脸,擦干以后,就出了门。
想了想,没有直接朝((操cāo)cāo)场走去,而是绕到走廊,准备直接从教室那头去((操cāo)cāo)场。
小林正扛着一大堆物资往外走,瞧见牟燕然,眼里闪过诧异:
“牟医生,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牟燕然笑了笑,没有回话,跟着小林一起向((操cāo)cāo)场走去。
顾北川一眼瞧见了牟燕然,走了过来:“休息好没?”
牟燕然点头,旋即问道:“今天你们就准备出勤吗?”
“对,汛期预防工作正式开始了,我等下去镇上的防汛指挥部开个会,估计回来就得带领大家去检查各处的涵洞了。早做准备,省得来不及。”
正说话间,候希林跑了过来,先是冲牟燕然笑笑:“牟医生来得真早!”
然后转(身呻)对顾北川说:“车辆已经跟镇防汛站的联系好了,马上就能派过来。”
顾北川吩咐道:“我等下去开个会,你带着大家再检查检查器材,听我通知,随时准备出发!”
“放心吧!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候希林应声答道。
“少胡吹大话!要出漏子,小心我收拾你!”
此时,顾北川手机响了,是指挥部来的电话。
顾北川接了起来,沉声道:“好!我马上就到!”
又嘱咐了候希林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