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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听了这句话,(身呻)体立时僵住,安静下来,“你怎么知道?”
牟燕然继续说:“我可以猜到,医生不但建议引产清宫,还向你姐夫说明,你姐术后会宫壁变薄,以后再怀孕很难着胎,会有习惯(性性)流产。”
“而你的姐夫,绝对不肯医生给孕妇做引产清宫手术,也不会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最终让你姐姐得不到及时抢救而丧命!”
“而且,你姐夫是不是跟你说过,叫你来找我,要赔偿?”
女孩被牟燕然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得垂下眼眸,她开始回忆起当初自己到医院的(情qíng)景。
当时她得到姐姐病危的消息,连夜赶往县医院,可惜晚了一步,没有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姐夫组织一帮人,在医院接待大厅摆下灵堂,摆满了花圈,披麻带孝,烧纸焚香,在那里哭天喊地,说是医院害死了他老婆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同时,在医院门口拉起几米长的白色条幅,写着“黑心医院,还我妻儿命来”!
引得来往市民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堵得医院大门水泄不通。
而她,也被拖入到哭丧的队伍中,成了灵堂哭泣的一员。
姐夫悄悄告诉她,等要到赔偿,准备再去w市,找一个女医生讨说法。
他说要不是当时高地上的那个女医生见死不救,姐姐和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死。
一尸两命,罪魁祸首还得怪那冷血的女医生。
还把自己从医院网站上找的女医生照片指给自己看:“就是她!”
这次,她从县医院出来,准备回家拿点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想到在汽车站碰到了牟燕然。
见女孩听得认真,牟燕然又补充道:“我今天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姐夫的为人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姐姐有眼无珠,嫁了个自私无(情qíng)的白眼狼。这白眼狼在你姐姐生命垂危时,想的不是她活,而只顾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姐姐冤死后,竟然还准备借她的死发一笔横财!”
“而你,被人当枪使了而不自知,却放过真正害死你姐姐的凶手!”
一番话说得女孩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好似打翻颜料的染色盘。
女孩知道牟燕然句句说得在理,她的推测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
女孩羞愤交加,再也呆不下去,一跺脚:“我回去再问问医生!”
刚走几步又转过(身呻)来,指着牟燕然说道:
“你给我等着,如果事实不像你说的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在围观群众面前,牟燕然云淡风清的回到队伍尾部,仿佛刚才的对话场景没有发生一般。
女孩再回到医院时,想了想,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过人群,来到后门,上了二楼。
有护士急忙拦住她:“你找谁?”
“我是死者的妹妹,我要找院长!”
护士还想劝阻,有位穿白大褂戴眼镜的老医生拦住了:
“算了,让她进来吧!”
原来,这就是医院院长,他刚从楼下劝解回来,曾经在闹事的人中看到过这女孩。
“我就是院长,说吧,你们到底还有什么要求?”院长揉了揉太阳(穴xué),皱着眉问坐在一旁的女孩。
女孩摇头,态度诚恳:“我不是来提要求的,我就想知道,我姐姐从送来到去世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院长从椅子上直了直(身呻)子,有些讶然:“难道你姐夫没告诉你?”
然后自己摇了摇头:“估计也不能讲真话,因为他的确是无理取闹!”
“我记得,那天来就诊的病人特别多。因为整个县都发大洪水,胳膊腿受伤的,溺水的,都一股脑的往医院送。整个医院都塞满了病人,走廊上的(床床)都加满了!”
“你姐夫将病人送来时,(情qíng)况已经十分危险了。我们的急诊医生不敢怠慢,扫了x光,会诊结果是胎儿已无生命迹象,也就是说孩子没了。只能保大人,但是必须先做引产清宫手术。”
“我们也把(情qíng)况告诉了你姐夫,包括以后容易流产的后果。谁知你姐夫死活不同意手术,甚至在眼见你姐姐生命垂危,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想强行给你姐姐做手术时,也被你姐夫扑在(床床)上拦住。”
“还是和你姐夫一起过来的人,劝他,说你姐姐快不行了,他才放手。而这时候,我们医生再去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qíng),你应该都了解了!”
听完院长的讲述,当(日rì)的(情qíng)形犹如历历在目。女孩泪流满面,紧握着拳头,缓缓站起来:
事实真如那个女医生所说,竟然毫厘不差!
而牟燕然在女孩走后,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和伤心:
那个可怜的孕妇,最终还是死了。
虽然这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可闻听噩耗,她还是感觉很难受。
也许真像之前医院有的患者说的那样,自己冷血,无(情qíng)?
可当时那种(情qíng)况,自己真的有心无力,要跟着去医院做手术,接下来被缠着的,肯定会是自己!
她都可以预料到,那家医院接诊的医务人员,也许会被那孕妇丈夫打得头破血流。
他们却不能还手,还手了,事(情qíng)就会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再闹出人命,这就是可悲的医患现状。
而整个医院,也会被缠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到最后,为了名誉不受损,只能拿出一笔钱,掩口赔偿了事。
多少医生护士因为医闹受重伤、甚至失去生命。
又有多少医院因为医闹变得门庭冷落。
这种(情qíng)况,她听多了,也见多了。
因此,她从来不会去做那些眼见毫无希望的手术。
在医院里,她是出了名的“冷面医生”,同事们都在背后议论她冷血。
连自己的养父,也在一次她拒绝给一个颅脑大出血的病人做手术后,连声叹气:
“燕然,你是我们医院外科的首席,临(床床)医术出神入化,甚至比我还强!可为什么却没有医者仁心呢?”
而这个仁心,顾北川却有!
☆、24。依然没变
牟燕然不知怎么又想起顾北川昨天说的那番话。
看上去有些冠冕堂皇; 很大可能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的心中; 装的不是一人一事; 而是万千民众。
这么看来,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也有些狭隘了些?
望着售票窗口,牟燕然有些犹豫了:
回w市?还是不回?
“什么; 你说牟医生已经离开村子了?”顾北川对着候希林喊道。
上午,顾北川让候希林把牟燕然请到院子里开会。
马上就要转移去另外的村庄了; 有些善后事宜要进行交代。
“老大; 房东大娘告诉我; 牟医生走了!”侯希林回答道。
“走了?”顾北川皱起眉头。
燕子怎么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就走了?看来是真生自己气了。
“你问房东大娘她的去向吗?”顾北川急着追问。
“说是回家了。”
“回家了?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牟医生不会再回来了。”
“不回来了!”顾北川眼睛一瞪; “那她坐什么车走的?”
“老大; 我问了。牟医生一早坐汽车到县里汽车站; 然后从那里再转车到w市!”
“快,去村里赶快找辆车!”顾北川吩咐候希林。
“干什么?”
“去追牟医生!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候希林真心不想去借车。
就算追到了又能如何; 她一心想走,谁也拦不住。
更何况他还想成全陶卫娟和老大。
他再弱智这回也瞧出来了; 一听牟医生走,老大就抓狂; 这可是非同一般的好感!
万一两人一拍即合好上了; 那娟子可怎么办?
不行,得让牟医生走; 不能让老大把人给追回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见候希林呆呆傻傻的样; 顾北川一脚朝他(屁pì)股后面踹了过去; 把候希林踢得鸡飞狗跳。
“老大,饶命,我这就去!”
候希林跑到一个熟识的村民家里,故意磨磨蹭蹭聊起了家常,全然不管这边急得火上房的顾北川。
他一心想追上牟燕然,如何会坐等侯希林去借车。
见侯希林半天没回来,自己跑到村西头几户熟悉的农户,终于借到了一辆两座的农用小货车。
“猴子,你死哪去了?”顾北川开着小货车,给侯希林打电话。
“老大,你别急,我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