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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不舒服?”顾北川皱眉。
牟燕然开始沉默不语。
顾北川转头看向候希林:“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这猴崽子惹牟医生不高兴了?”
候希林委屈道:“真不关我事!我将牟医生请过来时,还好好的呢!刚才和我们还一起看电视,然后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就是要走。”
“电视?”
“嗯,老大,咱们上电视了。”侯希林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是捐赠的事吧?”顾北川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牟燕然。
“老大,新闻里给你好几个镜头呢……”
“你不是说要给我解释吗?”牟燕然打断侯希林,冷冷问道。
“过期药品的事?”
“没错。”牟燕然直直看着顾北川的眼睛。
“所以不是不舒服,是看见新闻,不开心了?这就要走?”
“你说过给我的交代呢?为什么电视台里,对药厂的报导竟然还是赞扬?”
“电视台这么报导,很正常。”
“很正常?”牟燕然冷哼一声。
“对。”顾北川低声回道。
“那就是说电视台揭露这个黑心药厂不正常!受灾的老百姓吃好药不正常了?”
牟燕然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
“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顾北川解释道,“洪灾过后,受灾的老百姓最需要的就是外界的帮助。必须通过正面报导,号召大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牟燕然摇头:“那样就可以罔顾人命,歪曲报导了?然后鼓励更多的黑心老板坑害灾区百姓,借舆论为自己脸上贴金?”
“你想得太绝对了。确实有想借灾难之机谋取名利的,但是也有更多真心实意帮灾民重建家园的。”
“拆穿这件事,只会在老百姓中造成极坏的影响。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来,本来愿意真心捐助的人,也会因不再相信捐助渠道,心灰意冷放弃捐助。最终,遭罪的不还是老百姓吗?”
“我觉得,应该通过正面引导,来唤起更多人心中的良善,去帮助那些受灾群众,而不是一味的暴露黑暗,让需要帮助的人最终得不到帮助,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牟燕然冷冷问道。
“对。”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的解释?”
“对。”
“我明白了!”
牟燕然没有再说话,低头从顾北川(身呻)旁走过。
顾北川伸手想要拦住牟燕然,却被她一拧(身呻),摆脱了。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你快去送送。”望着朝着黑夜深处走去的牟燕然,顾北川转头嘱咐侯希林。
“放心吧,老大。”侯希林追了上去。
留下顾北川站在原地,任由月光拖出长长的(身呻)影。
回去的路上,侯希林本想劝劝牟燕然,可见她冷冰冰的表(情qíng),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到了牟燕然住处,侯希林道别后,逃也似的跑了。
刚进院子,房东大娘正蹲在地上摘菜,看见牟燕然,很是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些累,突然不想参加了。”牟燕然没精打彩的往自己屋里走去。
“我给你去做粥,煮个鸡蛋。好歹吃点东西。”大娘在(身呻)后喊了一句。
“谢谢大娘,我肚子不饿,真不用了!”
坐在(床床)上,牟燕然越想心越凉:
记忆中的阿川,(身呻)单力薄,年纪虽小却疾恶如仇。
现在的阿川,威猛强壮,行为处事说好听点叫明哲保(身呻),说难听点,简直是太窝囊,太小心了!
还搬出国家和人民的什么大道理,难道他不知道,纵容坏人,就等同于助人为恶吗?
又或者顾北川早已下水,成为那些黑心企业利益链条上的一员?
牟燕然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假如阿川变成这样无原则无风骨的人,她宁愿两人错过,不复相见。
牟燕然感觉意兴阑珊,再也不想呆着这个村庄了。
她找到了隔壁的大娘:“大娘,明天早上有去w城的汽车吗?”
“牟医生你要回城啊?”
“嗯,我回去有事。”
“得到咱们县城汽车站坐车。早上大概6点多,村东口会经过一辆中巴,它是专门载客去县城的。要不,就只能搭载农用汽车去了。”
牟燕然点点头:“明白了,谢谢大娘!”
“那你还回来吗?”大娘看了牟燕然一眼。
“应该是不回来了”,牟燕然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大娘,这几天住你这多有打扰了,这给你,算是表达一点我的心意吧!”
房东大娘将钱推了回来:“那怎么行,这个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这几天你给咱们村的人辛苦看病,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怎么还能反过来要你的钱呢?”
“大娘,你还是收着吧,要不我过意不去!”牟燕然想把钱塞回去。
大娘直接后退:“你要这样,大娘可生气了!”
牟燕然这才无奈将钱收回。
☆、23。有眼无珠
看着牟燕然; 大娘脸现担忧:“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家里有事了?”
“别担心; 大娘; 我就是出来久了,有些想家; 想回去看看爸妈。”
“应该的,都出来这么久了。代我向你父母问声好!”
“谢谢大娘!”
“你要早说就好了; 大娘好好给你做顿晚饭送行。对了,大娘给你烙几个饼; 明天坐车时路上吃!”说完就扭(身呻)奔向后厨。
“大娘; 不用了……”
牟燕然看着大娘忙碌的背影; 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可一想起顾北川所说的话; 对自己的态度; 她复又下定了决心。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 牟燕然就起来了。
大娘也起得很早,帮着牟燕然整理了行李。
将昨晚做的饼放灶台(热rè)了(热rè); 塞进牟燕然的手中。
然后执意要送牟燕然到村西口,一直目送她上车。
找了座; 拉开窗子,牟燕然又细细看了村庄一眼。
看着炊烟袅袅升起; 看着红砖绿瓦的房屋逐渐变小; 看着送行的大娘成了黑色小点,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
一小时后; 牟燕然来到了县城; 下了车; 走过几个街区,就来到了长途汽车站。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车流、人流汇聚起来,伴着鸣笛声和叫喊声,显得分外(热rè)闹。
早市的摊子也摆上了街面,不少人坐在小凳上,“呼哧呼哧”的吃着(热rè)腾腾的面条,喝着刚出锅的稀饭。
牟燕然路上吃了个饼,也不怎么饿,就直接去汽车站旁边的售票厅买票。
进入大厅,人员很多,牟燕然找了个较短的队伍,排在后面跟着往前移动。
这时,牟燕然在旁边的队伍中,发现一个女孩十分眼熟。
她迅速在脑海中反复过电影,也没想起她到底是谁。
而此时,正在排队的女孩也注意到牟燕然,先是一愣,盯着牟燕然看了又看,然后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来到牟燕然面前。
她打量了下牟燕然,略微犹豫,试探着问了一嘴:“你是不是医生?”
牟燕然一扬眉,点点头:“对,你是?”
女孩赶紧接着问:“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在高地上躲过洪水,当时雨下得非常大。”
“嗯,的确有这么回事。”
“好!就是你!没想到在这撞上了。”
话音刚落,女孩忽然发狂般朝牟燕然扑过来,直接去拉扯牟燕然上衣,大声嘶喊:“杀人犯,我打死你!”
牟燕然快速侧(身呻),抓住女孩的双手,皱眉怒喝:“你疯了!你究竟是谁!”
女孩面容扭曲,脸颊涨得通红,嘴里不断的喘气,全(身呻)发抖,咬牙切齿:
“我就是那孕妇的亲妹妹!我姐夫说了,就因为你见死不救,我姐才死的!你这个杀人犯!”
是她!
牟燕然的脑海里如电光火石一般,终于知道眼前的女孩长得像谁了:
是发洪水期间在临时安置点见过的那个孕妇。
眉毛、鼻眼,甚至那薄薄的嘴唇,和印象中的孕妇都十分肖似!
牟燕然沉着脸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孕妇的妹妹。”
“怎么,才想起来!是不是杀的人太多了!”
说完,女孩疯狂的扭动(身呻)体,狠命的想要甩开牟燕然的手。
“你给我冷静些,别一口一个杀人犯!你可以去问问你姐姐送医的医院,当时医生是不是建议引产清宫?而你的姐夫,是不是没有同意?”牟燕然寒着脸问道。
女孩听了这句话,(身呻)体立时僵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