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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对非妍道:“他是于滇人阿力,想随我来华都看看。”又对香香道:“这是昌平侯的爱女孟非妍,我看着她长大的,她……便如我的亲妹妹一般。”不知为何,他凝着香香澄澈的眼眸,刻意说了那句“便如我的亲妹妹一般。”似要解释清楚他们的关系。
孟非妍亦是乖巧单纯的女子,香香一眼便喜欢上她,听了亓玉珏的话,便上前拉起非妍的手笑道:“非妍妹妹,你好漂亮!”非妍大窘,但见香香眼神纯澈,透着真心的喜悦,不带半点儿轻薄之色,心中也就释然,只轻轻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羞红。
床上的亓玉珏轻声咳嗽起来,众人目光重又转到他的身上。待咳声稍停,他松开压在胸前伤处的手,虚弱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哑声道:“大家都去歇息,寅时三刻启程。”
众人相顾,也无可奈何,只穆怀秋道:“还是早些走,丑时二刻走吧,马车不能太快。”亓玉珏没有坚持,疲倦地闭上眼睛。穆怀秋又对众人道:“大家都去歇息,我给王爷伤口换药。”
等天枢将事先煎好的一大盆药水端进来后,穆怀秋将他和天玑等几个亓玉珏的贴身护卫也打发去休息了,只留了香香给他打下手,非妍不知亓玉珏的伤势如何,坚决要留下来,穆怀秋只得由她。
穆怀秋解开亓玉珏的衣服,非妍看见了他右胸裹着的厚厚的白布上,沁出的红色血迹和黄色的脓液,非妍惊声问穆怀秋,“穆先生,怎么会有脓血渗出?”穆怀秋手上解着绷带,口中叹道:“王爷胸部被利剑贯穿,伤口太深,受伤后没有好好修养,一直在马车中颠簸,伤口无法愈合,就开始溃烂了。”
解到最后几层时,白布被伤口流出的脓血粘住取不下来,穆怀秋示意香香用干净的白布在药盆中浸湿,然后捂上他的伤口,这样反复几次,才一点一点揭下黏在伤处的药布。整个过程,香香都是低着头按穆怀秋的指示从旁协助,并不看亓玉珏一眼,因为她怕自己象第一次协助穆先生换药时那样,泪流满面,心慌意乱,完全帮不上忙,还碍手碍脚,最后被天玑拉开。
轻扶着亓玉珏的非妍,感受着他的身子因换药的剧烈疼痛而轻轻颤抖着,他依旧微闭着眼,额上虚汗淋漓而下。当药布揭开时,露出红肿的伤口,伤口边缘溃烂的白肉翻卷着,脓血缓缓随着呼吸起伏,不停向外渗着。
非妍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香香只侧着头,端着干净的白布站在穆怀秋身侧,穆怀秋默默地一丝不苟地用药水清洗着亓玉珏的伤口,然后涂药、包扎。当伤口包好后,亓玉珏全身已被冷汗湿透,香香此时才转过头来,红着眼圈与非妍一起给他用热水擦拭身子,将干净的亵衣穿好,再盖好寝被。
虚弱至极的亓玉珏睁开深邃清亮的眼眸,扫过香香红红的眼,停在哭得抽气的非妍脸上,缓声道:“非妍,别哭了,快去歇息片刻,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景阳七年三月二十一,巳时初刻,景阳帝亓玉珩携文武百官至华都城外二十里,亲迎与狄国作战三年,凯旋而归的定国军统帅——安王亓玉珏!
更有许多想要一睹安王风采的华都百姓,早早地来到城外守候,此刻也挤在护卫的御林军外面。安王十岁就随在华天国第一名将,镇国将军独孤青云的身边上战场。三年前更是挂帅出征,以弱势兵力击败强悍的狄国。而独孤青云因伤已无法再上战场,华天国虽然还有徐跃、独孤枫等名将,但似乎只有亓玉珏当得起这华天第一名将!
第十四章
十四
坐在高台上的景阳帝,看着这许多自发来迎安王的百姓,以及他们脸上崇敬虔诚的表情,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再看看那班文武大臣,他心里明白,他们中至少有半数的人认为安王是国之栋梁,不然怎会旁敲侧击地想让自己将他们的女儿赐给安王为妻。
甚至是对他最忠心的丞相,前一阵子都曾暗示自己,想将自己的三女儿秦月如嫁与安王。那秦月如可是皇后的嫡亲妹妹,丞相府的嫡女!身份既高,模样才情也是顶尖儿的,他留着她还有用处。
景阳帝微侧了头,王允立刻趋前恭声问道:“皇上?”“现在什么时辰了?”“回皇上,现在巳时五刻过了。”亓玉珩微抿唇,心中冷笑:七弟,你若不能准时到,就别怪四哥无情!
亓玉珏的车马终于准时赶到,看着远处高台上,明黄色的华盖以及各色彩旗和旗上装饰的流苏璎珞在风中舞动着。李伯儒和穆怀秋对视一眼,略松口气,进了安王的车驾。
却看见安王脸色青灰,眼睛微闭,襟前血迹殷然,无力地倚在香香肩上,非妍流泪正给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穆怀秋疾步上前给他把脉,李伯儒带着怒意问香香:“怎么不叫停车?”香香瑟缩地垂眸不语,非妍哭道:“珏哥哥不让停。”亓玉珏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缓了许久才盯着李伯儒问道:“到了?”忍着眼中的酸涩,李伯儒低声答道:“到了,王爷,咱们终于准时到了!”
将眼光转回正给自己把脉的穆怀秋身上,喘息良久才低声道:“先生速……速给我施针……我要骑马去……见他!”穆怀秋吃惊地抬头凝视他时,他已闭了眼不再言语,因为喉间腥甜,胸腔里火辣辣地疼着。倚在香香身上,鼻端有淡淡的清冷香气传来,压下了胸间的烦闷欲呕。
巳时末,景阳帝沉下了摆在脸上的温和笑意,眼神转向立在下首的丞相秦明轩脸上。此时,却见御林军统领行至高台下,对着景泰帝行礼回奏道:“启奏皇上,安王到了!”
这一瞬间,景阳帝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失望还是高兴。只是他的脸上迅速恢复了温润的笑容,他立起身大声道:“备马,朕要亲去迎朕的七弟!”一边走下高台,一边抬手阻止了护卫的跟随。
于是,华都的臣民难得地,不但看见了尊贵神圣的皇帝陛下隽美的龙颜,还看见皇帝骑了骏马,英姿雄伟地驰骋着亲迎凯旋的安王殿下!
而那一抹亮银铠甲,风中飞舞的黑色大氅,以及□□神骏的白色坐骑,令他如摘仙般出现在众人眼前。俊逸的容颜身姿,冷厉的气势,瞬间摄去了无数女子的芳心。
当看见那明黄的身影越来越近时,亓玉珏勒缰侧身跃下马背,手中缰绳扔给天枢,大步迎上,“臣弟拜见吾皇!”对着那高高骑在马上的明黄色的身影恭敬地跪拜下去。
看着四周激动的臣民,俯视着脚下拜伏的身影,亓玉珩心中是满足的明快。他翻身下马,并亲手将跪着的七弟扶了起来,“七弟快起,何必行此大礼!”两兄弟就这么相互注视着,几分相似的俊逸容颜上都带着温润的笑。围观的臣民激动地大声欢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子民的欢呼声,景阳帝愉悦地拉了安王的手,“七弟就上朕的辇舆回宫吧!”安王恭声道:“臣弟怎可坐陛下的车辇,臣弟还是骑马随侍在陛下的车辇旁就好。”亓玉珩有心在激动的臣民面前,表现他的贤德,坚持道:“这是朕的恩泽,七弟怎能推辞呢。”他依旧拉着安王的手,向停在不远处的御辇走去。
远远看着兄弟俩的背影,李伯儒担忧地问穆怀秋,“你方才给王爷扎的针,竟是如此神奇,此时王爷竟看不出身负重伤的样子?”穆怀秋轻叹:“我只是将银针刺入他的麻穴,让他感觉不到强烈的疼痛,但这维持不了多久,而且,王爷一旦忍不住咳嗽,将穴位上的银针震出,就会支撑不住的。”一旁听着的香香和非妍以及天枢等贴身侍卫皆心如刀绞般难受。
宽大舒适的御辇上,眼底不见一丝愉悦的亓玉珩依旧带着脸上的笑容淡声道:“方才朕一直担心七弟若不能准时出现,朕该怎么做,才能面对朕的群臣和朕的子民呢。还好,七弟时辰掐的真准,在最后时刻及时的出现了。”
亓玉珏听了,侧身缓缓跪下道:“臣弟来迟,劳皇上久等,是臣弟之过,请皇上责罚!”说完已忍不住轻咳起来。其实,亓玉珩知道他是因受伤而耽搁了回程,但他始终担心自己这个七弟是否真心诚服于自己。从方才他令他嫉妒地矫健飘逸如摘仙般出现时,他其实已经看清他憔悴容颜上青灰的脸色。
此刻又见他努力压抑着痛楚的蹙眉轻咳,以及额上滢滢虚汗,他缓了声音问道:“莫非七弟生病了?”“臣弟准备奉旨返回时,遇刺负伤,因而耽搁了时间,可臣弟已经尽力赶回,并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