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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人穿着黛紫色影缎织锦箭袖长衫,头顶束着玉冠。他看见月亮湖,便从马上跳下,追风自去湖边饮水。那黛紫色的身影笔直地立在湖边。风拂过时,他腰间悬挂的剑柄上,那秋香色的剑穗微微飘动,越发衬出他稳稳的身姿。
微风中,伴随着青草树叶的气息中,竟有股令他熟悉至极的幽香。是自己太思念她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这月亮湖是她最喜欢流连之处,因而她的气息也随时漂浮于此。
第九十二章
九十二
亓玉珏微闭了眼,努力嗅着空气中那一缕似有若无的清冷香气。仔细感受着,却又似乎完全没有了。他睁开眼,看着眼前如一弯玄月般蜿蜒着的月亮湖,清澈的湖水如她那双眼睛似的静静地注视着他。
亓玉珏抽出腰间紫竹笛放在唇前,气息吞吐,指节跳跃,清丽的笛声便缓缓溢出。如鸣雀般婉转悠扬,在初春的寒风中缭绕。吹笛的人和听曲的人,在这微寒的春意料峭中,回到了去年深秋,那漫天飞舞的银杏叶中……
香香听得痴迷,脸上早已布满泪水,手也离开了月光柔软的鬃毛。脱开约束的月光先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响鼻,然后冲着湖边的追风跑去。
月光发出的动静,让沉醉吹奏的亓玉珏的笛声戛然而止,他错愕地抬头看着欢快奔驰到追风身边的月光,两匹白色亮丽的骏马互相耳鬓厮磨着,亲昵无比。压下心中狂喜,亓玉珏走到月光身前,抬手抚上月光比追风短许多的柔软鬃毛,“月光!你居然在这里,那她呢?”
似听懂他话的月光,很合时宜地回头嘶鸣,亓玉珏便顺着那个方向用尽量平稳的步伐走过去,近了,已经清晰地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想伊人近在眼前。
当亓玉珏停在那个身影前时,却有些不确定了,眼前一袭白裙的少女,黑亮的一双大眼睛依旧是熟悉的清丽,脸上却蒙了一条丝巾,只露出饱满的额头,那样光洁白皙的额头,与记忆中那略显暗黄的肌肤,以及肌肤上的斑斑点点,完全不同!
怔忪间鼻端嗅到的香气又在提醒着他,于是他凝着她水意弥漫的眼,“香香,是你吗?”那样温柔的声音,那样带着男人胸腔震颤的磁性,香香一头扑进他怀中哽咽道:“是我!”
两人相拥着站在那里许久,直到香香从亓玉珏胸前抬起头,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娇笑着,看着他胸前衣襟上被自己泪水洇湿的痕迹。亓玉珏轻轻笑着,拉起她柔弱无骨的细嫩纤手,“我以为会费很多功夫才能找到你,不想一到月亮湖就碰上了。”
香香的眼光一直在亓玉珏脸上逡巡,似怎么都看不够,“珏,你是来找我的?”“嗯。”“怎么现在才来。”看着香香有些黯然的眼神,亓玉珏心中痛惜,“你去年一走,我就要来的,可皇上不许我出京。而恰恰宁妃终于还是小产了,阿瑶又在皇宫里,你知道,这些事我不能完全不顾……”
香香抬手捂住他的嘴,“我不怪你,只要你心里真的有我,我就很高兴。你现在怎么来了,你们皇帝知道吗?”“知道,我皇兄来参加你们于滇皇帝的寿宴,我求他允许我陪他一起来,以便来于滇找你。”
香香听了,眼中刚刚消失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就连他的皇兄想要他的性命时,他都不肯屈服,却为了能来于滇找她,而求了他的皇兄,她都替他感到求那个冷酷的皇帝时的屈辱!他肯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即便他心中有再多其他女人,她也不在乎了!
亓玉珏略显粗糙的手指抚去她眼角泪水,柔声道:“别哭了,面巾都打湿了,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巾呢?”香香用手按住面纱,既不能说实话,又不愿编瞎话骗他,亓玉珏见她憋了半天也不回答,便轻笑道:“好,你不便说,我不问就是,哪里需要如此纠结呢。再说我从不介意你的脸是怎样的,你怕什么?在华都,在那些争妍斗艳的女子面前,也没见你为自己的容貌妄自菲薄过,为何现在却要遮了脸呢!”
香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在他脸上,柔肠百结地叹道:“在华都时,你若肯这样待我,该多好!”亓玉珏敛了笑,转眸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的追风和月光,“是我不好,我一直放不下鸣凤,心里堵着气,直到那日在宫中见她,和她说开后,心中便只剩下对她的愧疚之情了,而你因误会而离去,才让我彻底明白,我和鸣凤的情因着阴差阳错,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远去了,而你才是我心中最想娶做妻子的女子,鸣凤和阿瑶一样,是我的另一种牵挂和责任。”
香香听完他真情的倾述,心中懊悔的几乎立刻就想去找父皇,求他成全了自己和亓玉珏,可是她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父皇的请柬发出去了,各国的君王陆续到达于滇,面对瓦尔国的虎视眈眈,于滇需要与各国结盟,而不是因她的突然反悔而结仇!
心神恍惚间,眼泪汹涌流淌着,那给她拭泪的掌上柔暖的温度,将她飘忽的眼光带回,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声音,“怎么还这么伤心呢。”她盯着他眼中笑意,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重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默默流泪。
许久,香香终于平复了情绪,她抬手揉了揉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勉强露出笑容对亓玉珏道:“你好生陪着你皇兄去吧,别让他挑着你的错处,我也回家了。”“你家在哪里,等我们回华天的时候,我好去接你。”
第九十三章
九十三
香香闻言,微暗了眼神,随即立刻恢复笑容道:“不用,你们是来参加于滇皇帝的寿诞的,这是于滇京城一大盛事,我们都知道,届时我自会来找你的。”亓玉珏终于觉出她有些不对劲,便迟疑着回问道:“是吗?你可是有什么事情不愿告诉我?”“你别问我了,等寿宴完了,你自然会知道的。”亓玉珏知她不会说谎,也不愿勉强她,“那好,我等你。你走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先走。”
香香答应着走了几步,又回来,细细端详他,他便微笑着任她看,她从腰间取下那支装着赤灵蛇的竹筒递到他手中,他狐疑地问道:“做什么?”“这条赤灵蛇是养着将来有个万一,给你救命用的,还是你带在身边吧。”亓玉珏听了,立刻将竹筒塞回香香手中,“我哪里耐烦养这东西,还是你养着。”
香香急道:“万一你需要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亓玉珏心中不确定地燃起不好的预感来,凝着她的眼重新幽深起来,“若你不在我身边,那我也不需要它了!”说完也不再等着她先离去,而是自己转身,口中呼哨声响,追风嘶鸣一声,跑到他身旁,他轻轻跃上,双腿一夹,疾驰而去。自始至终没再回头看香香一眼。
于滇京城迎来了多年不见的热闹,街上一队一队的巡逻也频繁穿梭。景阳帝着了便服与亓玉珏一起在酒楼中坐着,他们已到了两日,今日特意出来逛逛于滇都城,见识一下于滇的风土人情,逛得累了,也到了用膳的时辰,便选了个酒楼进去。
因想多了解些于滇的事情,二人没有去雅室,而是坐在大堂里,选了临窗的地方,跟着的王允和林漠渊以及天枢等几个护卫在旁边另坐了两桌。
看着街上密集的人流,景阳帝对亓玉珏道:“你找到逸香了吗?”亓玉珏收回视线,盯着景阳帝,“找到了。”“那怎么没跟你回来?”
亓玉珏略迟疑片刻,眼中带了坚定答道:“她的家在这里,臣弟想等于滇顺帝的寿诞过完,就去拜访了她的父亲,征得他同意了,便下定、交换庚贴,认真娶她过门。”
景阳帝盯着他,“七弟对她是动了真心?”“自然,皇兄该明白的,臣弟不会为了任何别的原因,勉强自己娶个不喜欢的女人。”
景阳帝难得地露出浅淡笑意,“届时皇兄陪你去。”亓玉珏盯着他,不知他为何要与自己同去求亲。却见亓玉珩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雾霾,竟是几分难得的真诚,“你不是要去求亲下定吗?朕是你兄长,自然要亲去替你下定才是。”
亓玉珏狐疑地看着亓玉珩,“四哥要为我去求亲?”亓玉珩脸上笑意越加明朗,“七弟已经八年没叫过我四哥了?”亓玉珏立刻离坐躬身道:“臣弟一时忘了尊卑,请皇兄恕罪。”
亓玉珩蹙眉道:“你干什么,快些坐下!”又侧头看向四周,对已坐回座位的亓玉珏道:“咱们现在既是出门在外,就不必守着在华天的规矩,此刻听你叫我四哥,仿佛咱们又回到了做皇子的时候,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