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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无一人的林子,卓夷葭正了正头上带着的斗笠,“走吧。”说着转身带着知画离开。
林中冷风袭过,刮过的风卷落树上寥寥的残叶。空无一人的林中走出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和尚,拿着一个小竹竿边打林中矮枝木上的水渍,边往前着。毫不知觉有人来过山林。
另一边,卓夷葭和知画走出了山林。
卓夷葭回到客院的时候,院子里的卓家女眷已经开始动手拾掇了。
倚梅站在客院院门处四处张望等候着。
见卓夷葭带着知画从林子中走出来,看了看她们的身后,视线落在卓夷葭身后的知画上。
知画接触到倚梅的目光,没有反应,垂下了头。
倚梅也移开了视线,看向卓夷葭见礼,“四小姐,快些回屋子收拾一下吧,太夫人准备启程了。”
卓夷葭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有劳倚梅姐姐了。”说罢带着知画回了屋子。
卓家一行人收拾好回府的时候已经酉正了。
日暮将至,卓家的奴仆都拿着架子点着灯。卓府门口的大灯笼被晚风吹得乱摆,府中众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厨房炊烟升起。
难得全家一起去拜香,回来一家子便准备一起用饭。
在府中操持的高氏已经备好了一家人的饭菜。众人褪去身上的风尘,净手换衣,开始用膳。
用完膳,众人散尽,卓夷葭回了西厢房。高氏却被华太君留下来了。加上卓太爷三人,不知在屋中说些什么。
卓夷柔用完膳,没有回二房,而是跑到卓夷葭的西厢房里。
“二姐有事?”卓夷葭坐在屋里看着书,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卓夷柔。
卓夷柔看了眼卓夷葭,没说话,反手关上了屋门,跑到一旁的窗户下,打开木栅,推开一点点缝隙往外看去。
“二姐在作何?”卓夷葭皱起了眉头。
“嘘!”卓夷柔食指比着唇上,示意卓夷葭小声一些,而后转头压低声音道,“我看祖母就留了大伯娘在屋子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姐是要在我这儿偷听?”卓夷葭有些无语,隔这么远,知画都听不到屋子里在说什么。
卓夷柔点点头,“我觉得她们多半在说我的事。”
她跟孙家的事儿,一直是大伯娘在负责,这会儿祖父祖母只留下大伯娘,不是说她的事还能是什么。
卓夷葭放下手里的书,皱着眉揉了揉头,“二姐回去吧,我在这儿给你听着。”
她虽说着,但心理知晓主屋里必然说的是她大凶的事。
卓夷柔一听,放下了窗户,转头看向卓夷葭,“你能听到什么,隔这般远。”
“二姐晓得隔了这般远,你又在听什么呢。”卓夷葭站起身子,走到窗户旁,拉上了木栅。
卓夷柔转身,撇了撇嘴,走到凳子上,“哎,什么时候才有消息啊。这么拖着可真是急。”
“二姐有什么好急的,急的不该是孙家么。”卓夷葭看了眼卓夷柔,心里又有些感叹,就那么用手段骗了孙云舟上床。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她心中有对卓夷柔无畏敢做的佩服,也有对她下作手段的不耻。
偏偏这种下作是对孙云舟,卓夷葭便觉得是件好事。
卓夷柔隔着窗户看了看,转头看着卓夷葭,“四妹,这事儿我可全靠你了。”
卓夷葭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这事儿,她还得谢谢卓夷柔的无畏下作。
第二百五九章 不信
“二姐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手里不是还有你的东西么。自然会给你办好。”卓夷葭说着,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卓夷柔,叮嘱道,
“倒是二姐要注意了,不要总是往我这里跑,我们家可不止我们两个姐妹呢。如今你在风浪尖上,却天天往我这边跑,有点儿心都会猜到我们背后有事。还是要避一下嫌的。”
卓夷柔听着,点点头,“这我知道,可你总没有消息送过来,我怎么能不急。谁知道你有没有尽心。”说着卓夷柔暗自白了一眼。
这可是关于她一生归宿的事,怎么能不急。
卓夷葭当没有看到卓夷柔的焦急,“二姐要是信我,就万事听我吩咐。让你待在屋子等消息你就安安静静的等消息。二姐要是不信,我把玉玺还给你,咱两之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卓夷葭语气淡淡,又带着一丝不耐烦。
卓夷柔抿着嘴看着卓夷葭。
她求人,这种事,她还能求谁?!
看着卓夷柔的样子,卓夷葭缓了缓脸色,轻声开口道,“过年前我会想办法离开卓家。就是为了办二姐的事。”
在被送去庵前,她要稳住卓夷柔,以免她知道这事儿之后觉得自己没用了,做意外的事。
“离开卓家?”卓夷柔眉头一蹙,“你要如何离开?”
她才不信卓夷葭会为了她的事离开卓家。
卓夷葭摇摇头,“到时候二姐就晓得。约莫年前就会离开。到时候二姐可不要乱了阵脚。”
卓夷柔从鼻子“哼”了声。
“你最好给我好好办。”她看着卓夷葭恨恨的说着,甩了甩袖子,转身出门。
琴儿跟在卓夷柔后面,出门时看了知画一眼。知画看着她递了个眼色。琴儿领会,转过头,跟了出去。
一口气出了锦华院,卓夷柔一袖子打在路边的枝叶上,语气狠狠“真是气人,收了我的东西还这种样子。不愠不火的,鬼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种事,她自然上心的紧,偏偏卓夷葭又到死不活的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做。急也是干着急。
琴儿跟在卓夷柔后面,等她一口气发完了,才缓缓的开口道,“小姐,奴婢倒是觉得不必担心。”
闻言,卓夷柔转头,眼睛直直的看向琴儿,“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正是因为什么消息的都没有,不是正说明这件事正被双方压着在谈么。若是有了风声出来,那对谁最有影响,自然是小姐了。如今两边都没有风声出来,也就是说两边都还在保全您的名声。小姐您想想,这难道不是卓孙两家在这件事上没有撕破脸吗?”琴儿看着卓夷柔,慢慢的分析着。
卓夷柔听着,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琴儿,“你继续说。”
“既然没有一开始就撕破脸,还有商谈的余地,说明两家并不会完全反对小姐您和孙大公子的事。”琴儿尽量挑着卓夷柔喜欢的分析。
卓夷柔听到此处,认同的点点头。
琴儿见此,继续道,“奴婢昨日还听闻四小姐去了君笑院找大夫人。若不是小姐的事,四小姐去君笑院作何?大夫人可正是跟孙家商谈你那件事的人啊。”
卓夷柔偏头看向琴儿,“你的意思是,卓夷葭正在替我办事儿?”
琴儿点点头,“奴婢是这样觉得的。四小姐怎敢不帮您呢?所以我们现在干脆就听四小姐的,安安分分的等着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卓夷柔听着,这什么破世道,竟然要她一个二房长嫡女低三下四三番五次的去乞求一个庶女帮忙!
她愤懑的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儿,“不然呢,难道我还其他法子吗?”
琴儿跟在后面,垂着手安分的不再说话。
锦华院西厢房内,卓夷葭坐在椅子上,看着卓夷柔走远,这才转过身,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
主房里,高氏还在里头,也不知跟华太君在说些什么,许久都没有出来。到了出来是,夜已深。
卓夷葭半开着窗户,坐在屋里看书。
高氏从主屋走出来,路过卓夷葭,站定身子转头看了一眼窗里隐隐绰绰的人影,叹着气摇了摇头,而后直接出了锦华院。
西厢房门,卓夷葭垂着头看着手里的书,慢慢放下书,眼神冷漠的扫了一眼窗外,“知画,灭灯就寝吧。”
知画应声,拿起一旁的铜盖,盖上了烛光。屋内渐暗。
灯光熄灭,知画蹑手蹑脚从床底下脱出一个巷子,从里面掏出两套夜行衣,递了一套给卓夷葭。一套自己换了起来。
卓夷葭拆散自己的头发,褪下身上的棉衣,换上了夜行衣。将头发挽成一个髻,绑在脑后。
待两人拾掇好,便侯在室内。等到主屋内熄了灯,没了声响,嘱咐好知书守门。两人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卓夷葭带着知画,直接穿过后院到了卓家偏院的竹林里。盯着家卫巡逻的间隙,翻身出去,而后从东城的后山,一路奔向城外。
夜深人静,南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