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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火炼十分明确的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对方此时的表情,因为它勾起了自己浓烈的怀疑。
怀疑同伴绝非愉快的感受,是以火炼一直都在逃避。可是各种各样的琐碎理由还是将他拉回到这个残酷的事实中,让他不得不条分缕析的去辨别萦绕在身边的一切。
“这件事不是早已决定好的么?”火炼语气平淡的反问,但还是可以轻易让别人感受到他的坚决。
别说是一座宫殿了,只要能达成相应的目的,即使让整座乐园岛沉入海底,火炼也是在所不惜的。
第170章 第170章—睹物思人
平静之中仿佛正在酝酿一座火山的喷发,蕴含着暴躁的因子正从火炼身上散发出来,一点一点的向着周围扩散,未希禁不住为此哆嗦了一下。
漫长的生命赋予了这个女子常人难及的生存智慧,几乎没有耗费什么精神去仔细思考,未希已经领悟到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
理由!她必须先找到一个恰如其分又无懈可击的理由,用来解释自己方才的抗拒。
对于那个经过众人不断的商讨与完善才得以成型的计划,她在最后关头竟然担任了阻碍的角色。对于中反差的行为,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站在她面前的火炼,已然不是当初在妖委会总部见过的那个只管今日吃饱今晚睡好没事瞎叨叨的火鸟了,他是现存所有妖兽的领导者,他是整个种族探索生存之道的指航灯。
世上没有一个上位者能够容忍臣下的欺瞒,倘若这种欺瞒还带着故意的性质,那将更加罪无可恕。
未希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海岛上独有的带着炽热气息的海风顿时灼烧了她的五脏六腑,而她却十分需要这种外来的刺激。“毁了岛上的宫殿,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妖兽文书》了。上一次已经错过了一回,你甘心再与它失之交臂吗?火炼,你不要着急,再等等,等过上一段时间,稍微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办法再次打开祭坛下方的秘境,让你看到想看的一切。”
而一旦宫殿被摧毁,《妖兽文书》就会变作枯朽的秘密,成为谁也无力拢起的一把飞灰。
对于记载着妖兽厚重历史的《妖兽文书》,火炼有着相当程度的执着,这一点毋庸置疑。先前很长一段时间,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进行的。
但此时的火炼只是挑眉一笑,大概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在飞扬起的眉梢尖端,分明挂着一簇不可一世。“看不到就看不到吧,我不打算只为了过去而活——况且,那些甚至都不是我的过去。”
这句话是火炼真实的情绪写照。
与此同时,还有一句怀疑也是实打实出现在他的心里——
未希将《妖兽文书》的存放地点锁定在一处,也将这个当成了顺理成章的借口。
然而,事实当真就是她所误导的这个模样吗?那么,妖委会总部的地下档案馆又是怎么一回事?白昕玥过去并没有直来直往的明说,可是他却不止一次的暗示过,在那座经由魅曦部长一人主管,并且数千年内只有她一个人能步入的档案馆中封存着数不胜数的珍贵资料。
《妖兽文书》的副本会是其中之一吗?可能性太大了。
但是未希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避重就轻将此事带过,只字不提,不得不说她的行为着实值得引人深思。
提及正在祭坛下秘境中埋藏的秘密,未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说服力十足的理由,可是火炼随之表现出来的油盐不进简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到了这个地步,深呼吸似乎都不管用了,不管是未希或者魅曦的哪一个灵魂,都无法坦然面对这个场面,她是真的急了。
陡然拔高的声线,那是只有少女才会有的高分贝,不过她的内里已经经过多少寒暑的轮回,早已成了埋进黄土的老迈,可外表却依然还是青涩稚嫩的孩童模样。“不行!将整座乐园岛都当做战场,对此我没有意见!可是绝不能把‘东之宫’也卷入其中!即便这是你的意思,我也不允许!”
火炼忽然有些动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心软。看着对面顶着年幼躯壳的女子张开双臂,做出这个也不知是阻拦,还是在保护的动作,他忽然忍不住心软了。事实上,真要严格形容起来,未希张开的细瘦胳膊,看起来是如此的招人发笑。
让火炼动容的,应该还有“东之宫”这个称谓。与焰尾花一样,这都是属于极少数人的秘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是默默仰慕他的混血女子。
依山而建,耸立在妖兽乐园正中的巨型宫殿,依照四大家族的规制一分为四,彼此不能通联。数千年前,阻碍通路的应该是各种明文或者不成文的规矩。可是历经漫长光阴的洗礼,规矩已经不复存在,但宫宇楼阁却已经成了难以踏足的废墟。
不过是一堆虫蛀的横梁,散碎的石块,一文不值的东西却被未希如此珍而重之的看护着,无法容忍他人的染指。
或许,还要加上从高墙另一边飘过来的红艳的焰尾花。
火炼用来哄女孩子的手段统共就只有那么一套,尽管之前已经在同一个人身上用过一回,看今天这情形似乎不得不再一次故技重施。没有办法,以这只火鸟的智商也着实想不出那么多花样繁多新奇法子——当然了,在哄女孩子方面,他似乎也从来没有淘神费力的去仔细思考过。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与其说火炼发出的是遗憾的叹息,还不如说是一时突发的感慨。
伴随着这声意义不明的喟叹,天穹凭空起了美妙难言的变化,数不清的艳红花朵,拖着轻灵摇曳的身姿,在亮蓝色的背景上集结成抽象而又别具含义的队形。
凶神恶煞的未希小姐陡然之间就呆住了,呆愣之间还有一点不知所措。
类似的场景,不管让她看上多少遍,依然能够狠狠的波动心弦——况且,此情此景并不是时常都能够见到的。
对于一个活了太长时间的人来说,记忆就像是一条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束的长河,平静无波没有休止。极少数的珍贵画面便如同莹润漂亮的鹅卵石,河水只有在途经此处的时候才能够泛起些微欣喜的涟漪。
未希的心脏颤了颤,倒也谈不上苦涩,而是某种笔墨形容不出的酸疼。
火炼仗着自己的身高,只需微微抬一下胳膊便轻而易举的接住了一枚掉落的花朵,仿佛绒丝一般的花瓣在他的掌心张开,像极了一把红色的小伞。
盯着掌心中的小玩意看了一会儿,火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白了不过是几朵花而已,在这个大千世界,比这好看的多了去了,你实在没有必要执着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他自己亲手送了未希一场漫天花雨,可是才一转眼,他又将这份礼物贬低的一文不值。
未希没有吭声,她甚至不见得听清了对方的这句贬损。
白发白肤的“小女孩”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上方的奇景,几乎是一动不动的。散碎的红点映衬在她银灰色的眸子上,像极了一个个密集的出血点。
要怪只能怪火炼此人天生少了讨女孩子欢心的那根弦,什么话不讨人喜欢他偏偏要拣什么话来说,即使听众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却依然能够将这场独角戏兴致盎然的演下去。“我其实知道,你对那个早就已经成了废墟的‘东之宫’并不感兴趣,你只是舍不下这些焰尾花而已。”
大概是被说中了心事,未希终于掉转视线,往旁边男人的脸上扫了一眼。“照你这么说,即使宫殿毁了,我还能在别处看到这花?”
帝王之花,只要妖兽皇帝还在,焰尾花总不至于彻底被湮灭。
然而,火炼却不敢给出相应的保证。毕竟他自己曾经亲口撇清过,他并非皇帝曦冉。
火炼的沉默倒是在未希的预料之内,倒也并不如何失望,只是无所谓的嗤笑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向上方。
坠落的花雨仿佛已经进入尾声,不再如先前一般密集,不过反而有一种谢幕前高…潮的绚烂,飘落的花朵是那么的低,几乎落了未希一身。
原本清淡的气味被聚拢在一起,顿时变得馥郁起来。被包裹在其中的未希,当即愣神。只不过她的神色看起来冷冷的,怎么也不像是陶醉的模样。
火炼感觉到未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她的肢体语言,都像是忽然绷紧的一根弦,旁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跟着紧张起来。火炼自己都有些耗不住了,张了张嘴,原本并没有酝酿好措辞,但他还是准备随便说点什么用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