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灰排布的方式有些凌乱,大致可以看出“它们”排成了一个密实的圆环。如果这些真的是左部成员,那么他们之前肯定布下了十分完备的包围圈。
那么,包围圈的正中呢?
巨大的凹坑。
若是经过丈量,一定会发现这个巨坑的深度已超过五米,直径更是在二十米之上。但是坑底并没有显现出山体本身的状态,可想而知此地积雪厚到什么程度。难怪举世闻名的J城滑雪场就建在附近。
如此大的一个巨坑,之前肯定是不存在的。不管是什么力量造成这个巨大的变化,都极端骇人。计算一下,如此大体积的积雪将有着怎样的质量?哪怕使用大型机械来开工,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更何况沿着坑壁还有某种很难形容的纹理。见过沙漠的人都知道,堆积的沙丘之上会不满波浪一般的纹路,那是风力经年累月作用的结果。
但是,眼前积雪之上的显然不是。
首先,这种奇怪的纹理并不像沙漠波纹一般遍布的那般均匀,它呈现出发射状的线条,爬上了坑壁,并且威力不减的继续往外延伸。其次与沙漠不同的便是纹理本身的形状,并不具备柔和的曲线美,它充满了尖锐的折线,对了,简直像是闪电一般。
倘若真是电力,倒是可以解释那些白衣部队的队员为何会变成人形的灰烬。
可是,将“电力”平放在雪地上,不仅改变了地貌,而且还成为了杀人的终极武器。如此玄幻的事,可能吗?
巨坑的正中心四仰八叉的平躺着一个人,赫然正是雷哲鸣。
他的那件T恤终于飞灰湮灭,半点儿渣都没能剩下,就连他的裤子都缺失了大半的裤腿,剩下的部分比泳裤也多不了什么料子。然而,比起服装的残破,最可怕的还是他身体本身的状态。
全身皮肤龟裂,不仅手足胸膛,脸孔都没能幸免于难。大部分肌肤呈现灰白色,龟裂的纹理则现出有些耀目的红,血液偏暗,绝不会是这个颜色,他浑身遍布的红纹简直与火焰一模一样。如果说上面那些白衣部队队员的遗骸如同碳灰,那么雷哲鸣就是一颗烧的正红的煤炭。
雷哲鸣没法移动,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他只能干巴巴的仰望着天穹,大雪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停了,陡然放晴的天空湛蓝一片,看起来格外虚假。
天气的变化惹的他几乎要破口大骂——他还指望下点雪来给自己降降温呢,这老天爷怎么如此见死不救?背部接触到雪地,凉的透骨,对比之下越发衬的他胸膛火烧火燎,要命的是他竟然无法翻身。
有一句话用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简直再贴切不过——一面生,一面煎糊了的烙饼。
“咯吱”、“咯吱”,一连串逐渐接近这里的脚步声。
在雪地里行走的确很难不发出声音,像白衣部队那种利用环境到了极致,竟能在风雪中隐身的手段实在称得上高大上。雷哲鸣凭着感觉判断,来人应该并非白衣部队中一员,尽管他们也是了不起的敌人,但为了发动方才的攻击,他都已经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敌人的伤亡肯定是无比惨烈的,即使还有生还者,想必也不可能全须全尾安然无恙。
雷哲鸣另外还有一个判断依据,倘若来的真是左部队员,肯定会蹑手蹑脚,直接用偷袭结果他的小命。可是这个人反而故意放重了脚步,如同在昭告自己的到来一般。
这位与环境格格不入,与场合格格不入,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客人一步一步的接近巨坑,脚印在他身后形成一条直线,由此证明他的目标是如此明确。
他身着一套灰蓝色的滑雪衫,看起来就像是前面滑雪场迷路的客人。然而他却将帽子严严实实的罩下来,拉链也拉到了最上端,如此一来,整张面孔留在外面的就只有一个算得上十分挺拔的鼻梁,当真是怪异无比的装扮。
来客走到巨坑边上,稍微探头往下眺望一眼,认为这个坑无论是现在下去还是待会儿上来都很麻烦,索性省却了这个并不重要的步骤。他矮下身子,在坑边坐了下来。
阳光角度的缘故,来客坐下之后,他身上投射出的阴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雷哲鸣的脸上。尽管他已经无法行动,却努力转动眼珠子,朝阴影的源头看过去。
本来这家伙就是粽子一般的打扮,在背光的条件下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然而,雷哲鸣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深深皱眉,而面部肌肉这么一动作,当即牵动那些龟裂的口子,滋味无限销魂。
“你呀,怎么敢用这一招?”来客忽然开口,带着那么一股半真半假的惋惜。“知道吗?你快死了。”
雷哲鸣翻了翻眼皮子,并不吭声。哪怕是再懵懂的人,对于自己的死亡还是有几分感知的。他的确命不久矣,但却不是因为对方好似诅咒一般的判断。
来客仿佛不能理解,于是便问道,“楼澈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就因为他命令你死守,你竟然不惜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原本不想说话,可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这不是他的命令,是我的擅作主张。”皱个眉都显得十分困难,更何况要开口说话?雷哲鸣没说出一个字便会带出“嗬嗬”的气流声响,他清楚的很,那是因为声带被灼伤的缘故。
“楼澈明知你会遭遇怎样难缠的对手,可他依然命令你不得放一个人‘越界’,这不是严令让你死守又是什么?”来客的语调中充满了讥讽,尖酸刻薄。他甚至都不做停顿,直接又补了更加让人难过的一句,“况且,你我都十分清楚,在你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东西。”
雷哲鸣再一次不言不语,也不知是被对方说服了,还是懒得再与之计较。信任这种东西其实用不着对别人陈述,只要自己能够坚守如一,已是足够。
坐在坑边的客人,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赫然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潜台词在内。“早知道你这孩子这么不听话,我说什么也不会交给你这招的。”
雷哲鸣抓住了一个话头,兴许是他无法容忍对方一直明里暗里攻击楼澈,所以也作势要反唇相讥一回,“我的确不听话。那么谁又听话呢?那只——”
“嘘——”来客将一根指头竖在唇边,打断了雷哲鸣。“你可不能这么说你的晚辈,他不仅听话,而且是真正的招人心疼。”
雷哲鸣先是一怔,随即便感到自己没有一块好肉的皮肤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喜好”,但是他丝毫没有兴趣按照这个标准去发展。
来客这一次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最重要的目的上头,“来这个鬼地方对我而言十分麻烦,况且还是在这个多事之秋。但是我必须走这一趟,因为我要问问你——还想不想活下去?”
刚才还只是发怔的程度,这一刻雷哲鸣则像是被彻彻底底从内而外的冻结了一般。还想不想活下去?并非是这个抉择本身很困难,而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机会进行一番抉择。
来客的语气中嵌入一□□哄,“你可要想清楚哦,我绝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我并不清楚活着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但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一点对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
雷哲鸣仿佛魔障一般,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条件?”
来客就像是钓上了一条等待许久的大鱼,呵呵的笑了两声,“让你做我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雷哲鸣,既然你的力量是我给的,那么就还给我这个人情,助我一臂之力。”
雷哲鸣没有说话,也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懒得开口。不过不管哪种原因,来客都并不在乎,他只当对方已经默认了,懒洋洋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微不可觉的动了动。
顿时,雷哲鸣发现自己身下有了某些动静,即使他的整张背都已是血丝烂糊的状态,感觉也迟钝了不少,但他人都已经浮了起来,怎么样都不该错过这个变化。原本身下只是积雪,托起他身子的当然不会是这种东西。而事实上,那股将他托起的力量比积雪还要更加玄妙几分,是一股看不见却摸得着的……气流。
妖兽中最顶尖的四族,分别掌控天、水、地与虚空,但是这个家伙,竟然每一种力量都会那么一点,即使远远比不过四族的族长,但也已经具备了寻常妖兽不能企及的力量。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四族的血脉,甚至都并非妖兽。
气流托着雷哲鸣上来了,不过还悬在半空中,这个高度,他只要转转眼珠就能与来客视线平齐。甫一接触